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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长钟在深山撞击，一阵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从余小攸的校服口袋震开。
她手心发汗，模样机械的拿出手机。
单字备注加上红色爱心符号的联系人来电，屏幕跳动不停。
她呆滞地盯了几秒，下意识地要抬眼看林姿，却立马克制住了眼睛保持不动的状态，接着她的手指轻触绿键，颤着手掌放在耳边，大拇指开始悄声调节通话音量，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凉气。
她抿着唇没有先开口。
“攸攸？去学校了？”
“嗯…”
电话这头的余晖刚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他招下手，喊来一个人倒水。
他接了水，猛喝一口继续说“是这样，哥有事，啥也别问，你先回来，学校里有要紧的东西也先带回来。”
“什么？”
“你轨哥在门口接你，尽快的啊，哥在家等你，先挂了。”
“嘟嘟嘟…”挂断声使她清醒。
短短几分钟，余小攸的脑子已经乱成浆糊，但最亲的人这通电话使她冷静了不少。
她开始露出明显的敌意，强装冷静地看着林姿，并厉语“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她蹬视着的眼睛很有力量，接着开始大声反驳“你才是杀人犯！”
而林姿看着她这从震惊——呆滞——愤怒的模样，嘲讽一笑，面上的轻蔑显而易见。
接着，余小攸也没来得及发现林姿对她的轻视，而是在心里急切的构造着别的心思。
“何誉找我…”话中急促，目光闪躲着，脚步也开始后退。
林姿没有打算拦她，原地看着她仓皇而逃的模样。
因为真的也好借口也罢，不管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都改变不了余小攸心里已经种下了那颗恐惧的种子。
看着人影消失在她眼中，她恍惚中想起了乔音第一次进医院时对她说过的话，狰狞的面孔在林姿脑海中放大…
“好啊，我不动她也可以，那你就看着啊！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让余晖死的，不管是死在监狱里…”
“还是，跟我同归于尽的！死在外面！”
…
场景转换，她猛地又想起乔音在台球厅打完了一杆子球后，走前给她说的最后一段话，阴寒无比。
“你说余晖的妹妹凭什么这么幸福？乔跃的妹妹怎么就是我现在这样呢？所以余晖也不能无牵无挂的死这么轻松啊！”
“让他们兄妹自相残杀的活着，要比死了痛苦吧？”
她以为，她以为她阻止了这一件一件事，献祭自己就能压住乔音的恨，也能用自己的方式保全其他无辜的人，不再重蹈覆辙。
但她没研究过啊！谁他**无辜啊！
都是悖论！
因为既得利者，根本不配无知。
一直都是她的畏畏缩缩分不清主次，保守行动没让事情得到进展、轻信他人让余晖势力壮大，所以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就是自负的她自己啊…乔音的悲剧回旋镖的再次…轮回，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自己！重蹈覆辙了啊。
所以现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离开这个局。
…
林姿先回了自己的班级，现在是课间自习。她在众目睽睽下，利落地清空了自己的东西。
还未等老师训斥，她已经抬手示意，是在先行开口阻止这无用的口舌。
她面色如霜，字字平淡又响亮。
“来办退学。”
此话一出，讲台上的老师也将话憋了回去，而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学们也像炸开了锅似的，兴奋起来，甚至纷纷低着头在底下模仿着她这四个字的狂妄。
热锅般的教室，老师用棍子狠狠敲击着，示意全体安静。
林姿抽出最后一本书，抱着一堆不太有用的东西，她没给任何人目光，步子也没有一个停顿，径直迈出后门，很干脆。
在林姿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胡柚无措中带着一丝紧张，开始拿出手机放在角落打起了字…
一直紧着眉头的郑许烨此刻也不顾老师的警告，坐在最后一排的他起身转角便跟了出去。
“退学？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得拉住林姿的胳膊，没想着林姿手使不上力，哗啦一下东西掉了一地。
洒了一地的七七八八，林姿没回应他的询问，静了一秒，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唯一一个物件。
白色风铃。
她将它握在手心，离开了。
那双淡漠的眼始终没分给过郑许烨一丝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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