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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

沧的机械臂在反物质能量冲击下熔成了液态,翡翠铃碎片却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嵌在掌心。引擎室的观测窗已经消失,暴露在外的星空正在扭曲,那些漂浮的行星残骸像被无形的手拨动,围绕地球飞船主引擎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每个残骸的骷髅图腾都对准了他的位置。

“放弃吧,Ψ-07。”

一个粘稠如沥青的声音突然在虚空响起。所有行星残骸的阴影里,同时渗出淡紫色的光雾,汇聚成一只覆盖半个星域的巨型水母 —— 没有实体,只有纯粹的能量流组成的伞盖,触须是亿万道闪烁的数据流,每道数据流里都卡着一个文明的濒死哀嚎。

猎星者首领。

“你以为反物质爆炸能撕开通道?” 能量水母的中央浮现出一只巨眼,瞳孔里滚动着星系诞生与毁灭的画面,“这不过是牧场的围栏,防止成熟的‘作物’跑错地方。”

沧的机械义眼突然自动投影出一组画面:高等文明的飞船在荒芜星球播种基因种子,看着原始生命从单细胞进化成智慧种族,再由猎星者准时收割,反物质果实就是他们挂在 “作物” 脖子上的成熟铃铛。

“播种者、观测者、收割者……” 沧的声音在能量冲击下断断续续,“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聪明。” 能量水母的触须突然**最近的行星残骸,残骸里立刻涌出无数透明的胚胎,每个胚胎都长着不同文明的特征,“高等文明负责培育,我们负责筛选。那些能培育出反物质果实的,才有资格成为宇宙燃料。”

它突然调出一份全息名单,无数编号在虚空中滚动:“Ω-34(硅基文明)、Φ-19(能量生命体)、Ψ-07……”

当 Ψ-07 的编号停下时,沧的心脏骤然停跳 —— 编号旁标注的两颗星球全息图,一颗是地球,另一颗赫然是水神母星!两颗星球的生态演化曲线几乎完全重合,连反物质果实的培育时间都精确到了年份。

“水神母星…… 也是你们的作物?” 他终于明白蓝漪为什么要修改基因,为什么盖娅的协议里藏着反抗代码 —— 她们早就知道这个真相。

“不仅是它。” 能量水母的巨眼闪过嘲讽的光,“所有被播种者改造过的星球,最终都会走向反物质果实的结局。你们的共生文明、机械改造、甚至盖娅的叛乱,都是牧场主设计好的‘催熟程序’。”

逃生舱的通讯突然切入,王胖子的大脸占满了半个屏幕,他正手忙脚乱地堵着舱体的裂缝:“阿木!这老水母在放屁!胖爷我刚才在残骸里找到块石碑,上面刻着‘弑神者 Ψ-07’!”

石碑的全息投影弹出,上面的象形文字经翡翠铃碎片解析后,显示出震撼的内容:一万年前,水神母星的最后一批幸存者,曾引爆反物质果实与猎星者同归于尽,临死前在石碑上刻下了复仇的誓言。

“那是未成熟的果实。” 能量水母的触须突然刺穿石碑投影,“他们的反物质纯度只有 63%,连我们的副舰都炸不掉,只能算是…… 提前掉落的酸果。”

沧的机械腿突然爆发出蓝光,翡翠铃碎片的能量顺着线路注入主引擎:“你以为我们也一样?” 他笑着扯开机械胸甲,露出里面跳动的蓝色核心 —— 那是用半机械体的共生基因与反物质果实融合成的新引擎,“水树根系早就把你们的能量频率传给我了。”

能量水母的巨眼第一次出现波动:“你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炸弹?”

“不,是收割者的开胃菜。” 沧猛地按下引擎超载按钮,地球飞船主引擎突然膨胀成一颗蓝色的太阳,“知道为什么水神母星和地球编号相同吗?因为我们会走同一条路 —— 把你们这些牧场主,变成宇宙的肥料!”

反物质能量突然反向爆发,不是向外扩散,而是顺着行星残骸组成的圆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不断压缩的能量球。能量水母的触须被能量球缠住,发出刺耳的尖啸:“疯子!你会把整个星域都拖进黑洞!”

“正好给你们当坟墓。” 沧看着逃生舱群逐渐远去,它们的航线正对着王胖子发现的 “弑神者石碑” 方向,“告诉蓝漪,Ψ-07 的故事还没结束。”

能量球在收缩到极致时突然炸开,没有强光,只有绝对的黑暗。地球飞船主引擎、行星残骸、能量水母的半个躯体都被黑暗吞噬,形成的黑洞边缘,却有无数水树种子顺着引力线飘向远方,每颗种子里都包裹着一滴翡翠铃的蓝光。

黑洞完全闭合前,沧仿佛看到能量水母剩下的触须上,浮现出一个新的编号:

“Ψ-08(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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