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静候封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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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过后。

第二天一大早。

唐城县西门外熟悉的官道上。

便再次聚起了送行的人群。

“到了襄州，好生听赵将军吩咐！不必挂念家里！”

“儿啊，凡事小心……常捎信回来……”

“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

“兄弟！下次回来，咱哥俩非得喝个三天三夜！”

简单的告别后，陈靖之不再犹豫，策马行至队伍前方，上千号人马再次动了起来，沿着官道向西而行。

只是与来时相比。

队伍中赫然多了三辆颇为显眼的马车。

车窗紧闭，帘幕低垂。

而秦朗、石金虎、赫连悦三人却不见了踪影。

昨夜那场荒唐的混战，这三位可谓是“两败俱伤”，个个鼻青脸肿，秦朗的鼻子血流不止，石金虎一只眼圈乌青，赫连悦更是嘴角破裂，脸颊高高肿起，模样凄惨无比。

显然，三人都无法骑马跋涉了。

崔全望“体恤”他们。

立刻安排了马车护送。

此举固然是“关怀备至”，却也实实在在地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原本快马加鞭三日便可抵达的路程，硬生生走了整整五天。

一路上，那三辆马车里倒是异常“热闹”。

三人之间的对骂声不绝于耳。

让是让陈靖之等人好好看了个热闹。

给枯燥的行程增添了不少的乐子。

不过最大的受益者应当是赫连悦，他被牢牢关在马车里，再也无需被沿途好奇的百姓指指点点，倒也算因祸得福。

第五日午后。

队伍渡过汉江。

襄州城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城头楚字大旗迎风招展。

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格外醒目。

随着队伍逐渐靠近，可以清晰地看到，东门外的开阔地带上，旌旗招展，甲胄鲜明，数以千计的骑兵已然列成了整齐的阵势，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那是镇北将军麾下。

除骠骑、云骑之外的全部骑兵！

龙骑、飞骑、突骑、骁骑、豹骑，五营精锐尽出！

崔全望策马来到陈靖之身旁。

笑着解释道：“这是将军特意安排的，他说当初骠骑营将士北上时，曾受些闲言碎语，今日凯旋，便要让他们风风光光地回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何为真正的强军锐士！”

赵韵闻言，瞬间眼前一亮。

“陈兄！你骠骑营这回算是扬眉吐气了！”

陈靖之也不禁咧了咧嘴。

身后的骠骑营将士们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恰在此时，对面五营骑兵阵列中，一名将领策马而出，朗声高呼：“奉镇北将军令！襄州骑兵五营在此！恭迎骠骑、云骑两营弟兄凯旋！”

“恭迎弟兄们凯旋——！”

五营骑兵同时举槊致意，声浪如潮，震撼四野！

扬眉吐气，莫过于此！

陈靖之深吸一口气。

目光扫过眼前严整的军阵。

而后猛地一挥手。

“入城！”

“吼！”

九百铁骑再次开动，在同袍的注视和百姓的欢呼下，换换进入城中，而那三辆马车则被亲兵押解着，送往别处安置。

陈靖之与赵韵则未作停留。

径直前往镇北将军府。

书房内，炭火温暖如春。

赵放并未端坐案后。

而是与崔弘度一同站在房中。

显然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两人进来。

崔弘度那惯常的黑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哈哈哈哈！我们的两位大功臣回来了！申州之战打得漂亮啊！打出了我镇北军的威风！胡人得肉疼好久！”

赵放亦是满脸笑意。

目光在陈靖之和女儿身上来回扫视。

满是赞许与骄傲。

他走上前，先是重重拍了拍陈靖之的肩膀。

“好小子！我没看错人！五百骑北上，搅得北夏天翻地覆，斩获无数，更生擒赫连悦！继而申州之战，与马云骥合力斩首五万余级！如此战功，世所罕见！你做得好！”

说完他又看向赵韵，眼神柔和了许多。

“韵儿此次亦表现出色，临机决断，协同破敌，亦立大功，为父心甚慰之！”

得到父亲如此直白的夸奖。

赵韵英气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女儿家的欣喜与赧然。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竟让一旁的陈靖之看得微微一怔。

赵放将陈靖之那一瞬的失神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却并未点破，他朗笑一声，招呼二人坐下。

只是一阵寒暄过后。

赵放和崔弘度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赵放沉吟片刻，率先开口道：“靖之，韵儿，今日唤你二人前来，除接风洗尘外，更要紧的是谈及朝廷封赏之事。”

陈靖之闻言微微一愣，脱口道：“朝廷的封赏……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在他看来，捷报发出不过十余日，朝廷的议论决策怎会如此迅速？

崔弘度摇了摇头，接口道：“非是已有定论，而是将军要提前与你交个底。此番你立下不世之功，按常理，加官晋爵，重赏三军，皆是应有之义。然则朝中并非铁板一块，有人……恐怕不愿见我镇北军，尤其是不愿见你如此风光。”

他话语中的所指再明显不过。

赵放冷哼一声，声调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中书令秦懿，必然从中作梗，百般阻挠，试图压低压慢对你的封赏。此事你心中有数即可。但也不必过于担忧，本将已亲自上书，为你及有功将士竭力请功！陛下圣明，军心民意亦在我等这边！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届时加官晋爵，少不了你的！此刻告知于你，是让你先吃下一颗定心丸，安心等候便是。”

原来如此。陈靖之心中了然，起身拱手道：“多谢将军！末将明白。”

然而，提起秦懿，陈靖之脑中猛地闪过一事，神色也随之凝重起来。他沉声道：“将军，崔参军，末将忽然想起一事，关乎重大，一直未得机会禀报。”

“哦？何事？”赵放见他神色严肃，不由坐直了身子。

“末将当初率骠骑营北上出击，行踪理应极为隐秘。然而我军方渡过汉水，北夏邓州大营的贺拔武都便似已得知消息，竟能精准派出大军南下扫荡围堵。当时末将便怀疑军中有奸细通风报信，且此人身份不低，能及时传递如此重要的军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后来历经苦战，此事便暂搁一旁。如今想来，当时有能力且有此动机者……秦朗校尉的嫌疑最大！只是苦无实证。”

“什么！？”赵韵闻言，俏脸瞬间寒霜笼罩，美眸之中煞气涌现，“秦朗贼子！竟敢通敌卖国！暗害袍泽！其心可诛！”

赵放与崔弘度对视一眼，脸色也立刻阴沉得可怕。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