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询问老周(1 / 1)

第二百四十章 询问老周

帐内的烛火 “噼啪” 响了一声，火星子溅起，映得沈清辞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直起身，不再调侃，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说真的，你倒是个有本事的。”

老周愣了愣，没明白她突然夸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懂军务、会练兵，” 沈清辞缓缓道，目光扫过营帐中的沙盘，兵力分布合理有条理，虽然只是纸上探病，但也能看出一二水平，“既能拉人入营，又能稳住人心，制衡回鹘人，在正经军营里，至少能当个校尉。”

老周不解，看着沈清辞问道：“你这个娘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招安本参军？”

沈清辞不怒反笑，反问道：“周参军为何用招安这个词？”

老周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还带着几分不服气的眼神不自觉变了神色，“你……你说什么招安？我听不懂！”

他刻意拔高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慌乱，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注意间便被沈清辞饶了进去顺着她的逻辑说话，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她看穿了大半，不由得有些慌了。

沈清辞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听不懂？那我们聊些别的。”

她伸手指了指老周被捆住的手腕，“这是什么？”

老周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怎么知道这个图案？

这明明是他们海匪独有的纹身，只有海匪和沿海的几个城市知道，沈清辞一个养在深闺的人怎么知道？

沈清辞观察着他的神色，看来他不知道王赤纬手中有海匪的玉牌，莫非海爷没有将此事告诉他？看来需要打探下。

老周被盯得心里发毛，反驳道：“那只是我随便画的！怎么，谁有规定不能刺纹身吗？”

沈清辞的冷静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别激动呀，我可没说不能刺纹身，只是你这纹身……倒像是黑海城海匪的标记。”

老周喉结又狠狠滚了一圈，唾沫咽下去时带着明显的艰涩，原本被捆住的手腕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哪怕知道藏不住，也想把那片纹身遮得严实些。烛火在他脸上晃，映得他瞳孔忽大忽小，方才还强撑的硬气，此刻像被戳破的纸灯笼，只剩簌簌发抖的慌。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清辞不仅看穿了他的伎俩，连他最隐秘的身份都能揪出来。

黑海城海匪，这五个字可是能要了他的命的！

他本来绑沈清辞是为了让边防兵救他们，是为了活，但若被发现是海匪，那就只有死了。

当年陈永兵围剿黑海城，他跟着海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从此隐姓埋名，一直躲躲藏藏，甚至特地逃到了陇西，本以为此事早就没人想起来了，谁曾想这层伪装会被这个女人一句话撕得干干净净。

“你……你别血口喷人！” 老周虽然这么说，但明显没有底气，眼神开始躲闪逃避沈清辞。

沈清辞继续分析：“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应该不是参军吧，而是海匪，而且在海匪中地位还不低，指挥海匪作战。所以你这些练兵指挥的能力全是当年做海匪时留下的。”

她抬眼看向老周，眼神锐利如刀，“你就是当年从陈将军手下逃掉的海爷副将，周成勇，对不对？”

“周成勇” 三个字像重锤砸在老周心上，他浑身猛地一震，，烛火映着他紧绷的侧脸，连下颌线都绷得发直，先前的慌乱和哀求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揭穿后的颓然。

他不得不承认，沈清辞的话一点一点的在击垮他的防线，他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能算的这么精准，什么都知道。

沉默在帐内漫延，只有烛火“噼啪”的燃响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老周才缓缓抬起头，眼底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一片灰败，声音沙哑，“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不必再绕圈子。”

他以为沈清辞接下来就要逼问海爷的下落，甚至直接将他交给温子然治罪，毕竟“黑海城海匪副将”这个身份，落在朝廷官员手里，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我不是朝廷命官，也没权力断人生死。周参军，你不用这么防备我。”

周成勇不解的看着沈清辞，事到如今她还称呼自己为参军？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沈清辞却故意沉默，没再继续说。她目光扫过帐外隐约的营帐轮廓，不知在想什么，让周成勇有些迷惑。

而沈清辞当然知道周成勇不会说海爷的下落，以周成勇的意志绝对不是寻常兵卒可以比的，让他背叛跟了这么多年的海爷绝不可能，不如先利用他稳住局势，再一点点击破。

周成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清辞开口，忍不住抬头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等到最后一点灯油被燃尽，营中烛火灭了大半，光线越来越暗，周成勇心中的防线越来越弱，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不要在这儿兜圈子浪费时间了！”

上钩！

沈清辞心中得意。

这无非就是一场拉锯战，谁先忍不住开口，谁就输了。

沈清辞终于开口，语气诚恳：“周参军，我可以跟你说句实话，陇西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巡防司的兵刚换帅，人心涣散，连像样的训练都没做过；陈将军的援兵杳无音讯，朝廷的文书送不出去也传不进来；回鹘人不仅在营外设了埋伏，还等着拿下陇西城劫掠，你以为用我逼温子然出兵，你们就能活？”

她抬眼看向老周，眼神锐利却带着几分坦诚：“温大人就算来了，带的也是一群没战斗力的兵，只会一起掉进回鹘人的陷阱里。到时候，你和你那三百同乡活不了，边防兵也是飞蛾扑火一般来送死。你想活，这条路，走不通。”

老周的喉结滚了滚，嘴唇动了动，忍不住骂道：“他**，王赤纬这个忘八端的玩意儿没有训练城防兵？钱都他**喂到狗肚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