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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到边疆的第二日贺赖焱才紧赶慢赶回到北疆。
部族中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贺赖焱在一路上还担心，毕竟萧凌元的信只比他快了半日不到，若是乌兰氏在就没有送达的时候就出手，等他回来怕是就晚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闻经武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萧凌元就已经嘱咐过，只要京城没有消息送过来，边境就绝不能有任何冲突。
所以在乌兰拓将蛇蝎木送过来的第二日，北疆王以为闻经武不会管他对贺赖氏动手，试探性的派出军队前往贺赖部落，就被闻经武派人拦了下来。
北疆王便看清了他的态度，从那一日起再也没敢派人攻打贺赖部落。
“大祭司！”
首领亲自带着人出城迎接贺赖焱，面上笑着，倒不似萧凌元的按他说的那般，两人之间并没有暗地里针对，首领对贺赖焱去往京城，为了部落铤而走险的事感恩在心。
对比贺赖焱，他更加谨慎，做法也更为保守。
他要护着族人，长久的压力让他不敢冒险，而贺赖焱比他年岁还轻，却一次一次铤而走险的为贺赖氏找各种出路，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不如贺赖焱。
贺赖焱也笑了。
“首领。”
两人互相点头，在族人的簇拥下，往城内走去。
在临近贺赖城十里的时候，贺赖赟就已经把乌兰法放下了马。
他手中的绳索紧紧的拴住乌兰法，让他跟在马儿身后追赶。
乌兰法在乌兰王廷身娇肉贵的养成，早已经养得一身嫩皮，又在京城内饱受折磨，身体扛不住，在临进城的时候都是被拖着走的。
贺赖焱随着首领进了城，贺赖赟带着乌兰法一路跟在身后。
城中百姓好奇贺赖赟拉着是什么人，有大胆的人直接问。
贺赖焱在前面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
“大祭司，怎么了？”
首领疑惑问道。
贺赖焱看着乌兰法的方向，眼眶微红。
“首领，那个人是乌兰法，十几年前城中一场大火的罪魁祸首被我带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首领回头看向贺赖赟身后那被死狗一样拖着的人，在原处僵住。
贺赖焱的妹妹死在那场大火中，而首领为了救族人，冒着大火在城中四处奔走，而首领夫人却被乌兰法的带的人趁机杀死，连尸体都丢在火中，烧成一片灰烬。
首领在那一日救火之后，才得知了妻子被杀。
他还要在城中主持大局，安抚族人，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城中渐渐重建，首领浑噩三个月后，才走出丧妻之痛。
这城中每一个存活下来的人都恨透了乌兰法，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那么站在那里就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看到近在咫尺的仇人，首领盯着乌兰法垂着的头颅，咬紧牙关，手止不住的颤抖。
没等他有所动作，旁边听到贺赖焱话的人分反应过来，一股脑的涌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上了他给族人报仇！”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在城中响起，每一个愤怒的贺赖族人都争相向前一巴掌一拳打在乌兰法身上。
而乌兰法意识还没有恢复，身上疼痛只知道躲着，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他。
现场局势越来越混乱，甚至有人拿刀想杀他，却误伤了旁边的人。
贺赖焱及时制止，望着城中的百姓，也看着首领。
“阿陀莫神庇护的族人们，贺赖氏的仇人就在这里，他被神明降下诅咒，他不知道自己的罪孽。我们要杀了他为族人报仇，可他不能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
贺赖焱出声，四周便慢慢安静下来，听着他说。
“他现在神志不清，就算我们再怎么骂他，他也认识不到自己错误，所以我们要医治，要等他自己清楚的看到自己最后的下场，这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围堵的人冷静下来，贺赖焱是阿陀木神的化身，他的话没人不会听。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有哭泣声从周围响起。
他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有多少死在那场大火中，他们活下来是幸运，也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们渴望撕碎仇人，渴望杀了他为家人报仇。
悲伤的气氛在城中弥漫，沿街都有族人哭泣，连拉着乌兰法的贺赖赟也抹了一把泪。
贺赖氏的首领就站在族人之中，贺赖焱的话落在耳中，可他却静不下心来。
他的妻子死在那一场大火中，而他要亲眼看着乌兰法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在愧疚中度过十几年，或者城中的百姓在乌兰氏的压迫下苟延残喘。
而如今仇人在面前，他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中的情绪。
贺赖焱在他身边，看出了他的异样。
他能劝动族人，可对于首领，他心有不忍。
“首领，他逃不了，我们可以慢慢清算他犯下的错。”
最终贺赖焱也只能选择温和的方式劝他，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乌兰法。
首领自然明白，良久之后默默嗯了一声。
贺赖焱松了一口气，让贺赖赟带人离开。
族中大祭司回来，原本应该欢庆一番。
可贺赖焱挂念和萧凌元的事情，推掉了族人的欢庆。
他一路赶回来，在路中没有送信回来和首领通气。
这会儿便将在城中所有的事情告诉首领。
首领听闻他胆大行事，惊愕不已。
在贺赖焱跟着乌兰氏的人去京城之前，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行动告诉首领。
而根据首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他原本以为贺赖焱是去告诉萧凌元乌兰氏的诡计，好以此谋求萧凌元的庇护
可等他听完所有来龙去脉，却发现根本不是如此。
“你也太大胆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族中长老商量一番，就擅自行事。”
首领面色铁青，他生气贺赖焱这么莽撞行事，除此以外，也担忧贺赖焱。
他亲眼见过萧凌元用何种手段对付乌兰氏，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铁面冷心的人。
更何况当初贺赖焱趁着乌兰氏兵败涂地的时候，想去寻找萧凌元趁机灭掉乌兰氏，根本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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