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女帝胞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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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落地时，她眼角已有一滴泪滑落。她没拭，只转身离去。

林峰望着她背影远去，在风中静静开口：“你是密司的守……我是魂修的赌。”

“我若输了——你要替我守住这律。直到，有人……愿再赌一次。”

次日清晨，密司楼内，风阵初启，魂台筹建。

林峰披袍立于东殿，身后数名阵师、契监、魂记生立于案前，正在绘制“天枢魂试台”初图。

图上分三层：魂识台、魂稳台、魂功台。

林峰指向台心，语气平静：“此为三律初试之主位，台上魂印由我亲定。”

“每一道魂契，皆以我魂识为模。试我，就等于——试这整部魂法。”

有阵师迟疑道：“若阁下魂锁未稳……”

林峰微笑：“那就看，是你等识错魂脉，还是我撑得住这三年封锁。若我败，那魂律就该废。”

他走下案前，踏入试台虚阵中心，脚下每一步都在测阵线。众人静立。

秦苏自殿后而来，站在远处看着那道身影。她心知——

从他把那枚“风锁残印”交给她那一刻起，林峰已将自己一半魂命交了出去。

不是给她。

而是，留一线生机。一线，希望。

西京夜雨初停，宫阙灯火犹亮。密司东楼，阵图未收，秦苏未眠。

而此时，另一封未署名的请帖，静静落在林峰的书案前。无印、无字，仅一缕极细魂线束封，唯有风息感识可破。

林峰拈起那魂线，指尖一震，识息瞬引。

一串低语透出耳中，声线熟悉：“今夜戌时，红衣饮霜亭。我等你。”

林峰抬眸，唇角轻勾，低声：“夜千璃。”

他未惊讶。这世间，能在他不设魂防之时送入魂线者，不出三人。

女帝、秦苏、夜千璃。红衣饮霜亭，西郊旧林台上。

夜色未深，四周雾重，亭下魂灯三盏，皆罩红纱，灯火微晃，照不亮满亭寒意。

夜千璃独坐亭中，穿着一身宽袖红袍，发未挽，酒壶搁侧，身后置一卷破图，封灰符裂，魂纹若隐若现。

林峰于林道轻步而来，袍角不沾水气，手未携刀，却气势未减分毫。

他走进亭中，未坐，先问：“叫我来，为这幅图？”

夜千璃不语，只抬手，拂开案上那卷残图。

图纸早已破败，但其上描绘着一副极古魂路图阵，中央三字模糊可辨：

林峰眉头一皱，低声念出：“魂根换术……南疆古魂道？”

夜千璃淡淡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一页残卷，藏于幽国旧藏，前不久方现。上头只写一句话。”

她抬眸看他，眼神冷中透着一丝不知从哪来的疲惫：“魂若断，根可换；魂若死，形可存。”

林峰指尖一点，将魂识探入图阵纹路。须臾，识海一震。

他竟从那残破魂纹中窥见一线反向魂印之法，那是……以“自身识根”作引，移他人残魂入其魂胎之中，若术成，便能“换魂存识”，魂不灭者，即可借他躯再生。

林峰收手，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夜千璃将酒壶举起，灌了一口，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你最懂不该活的人，也最懂不得死的路。”

林峰沉默良久，终是抬眼。“你想试这换根术？你魂识未灭，魂根尚稳，不需如此。”

夜千璃盯着他，忽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救我自己？”

她忽地起身，手中酒壶一摔，摔得粉碎，酒洒一地，红衣微晃，像是乱世旧魂在风中起舞。

“林峰。我这一身，是我母的血，是我舅的魂，是我姓夜，却无一物为我。”

“我早便死过一次。这具身骨，早就不是我自己。”

林峰低声：“你不该再提这些。”

夜千璃一步步走近他，眼中酒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死寂与决绝：“我不是求生。我只是不想——魂散得太快。”

她轻轻地，将那魂道残图推至林峰手中。“若有一日我魂识崩散，风骨俱灭。”

“你可用此术，将我魂识藏入你心识之中。封我不醒。若我魂散……你可替我活。”

林峰微怔。

夜千璃目光微抬，仿佛只是说了一句极寻常的事：“我不求你救我。但你若活着，便有人还记得我。”

她顿了顿，笑了一声，那笑中带着苦意：“活着的人，总比死掉的人，有机会。”

林峰没有立刻答话，只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中分出真假情深，还是某种策局。

但最终，他没有反驳。

只是将那残图重新卷起，放入袖中。“若你魂散，我替你活。但我不保你魂全。”

“你既说过，从小吃的就是毒。那你便知，毒入心识，谁替你活，谁就也要死一回。”

夜千璃盯着他，忽而笑了，轻声道：“那你活着，倒也不亏。”

林峰转身离去。

她却在身后淡淡道一句：“林峰——你若真在天枢试台上死了。我便替你杀尽那帮怕魂修登堂的人。”

林峰背影微顿。

风卷衣摆，他未回头，只低声一句：“若我死，魂律便废。你杀再多人，也只是乱。”

他步出亭中，夜雾之下，一道身影沉入风中，不留一丝魂息。

西京雨后，朝阳未升，城中却已有风起。密司东楼，魂台未成，林峰却已收拾毕，披青袍入魂室。

案上堆有三卷夜图密函，两份凤衣急呈，一道女帝手批朱谕，墨迹未干：

【查东宫。】

【限三日，擒辅臣之首，奏于奉天。】

林峰眉头微敛，将那道朱谕收于袖内，随手取起夜图卷宗。

卷首，五个字赫然在目：【太子召六部。】

奉天东宫，天清楼下，烟雾缭绕。

六部旧臣，皆是太学余脉、旧朝残官，隐退已久，竟于昨夜齐聚东宫议事。外界无知，宫中更讳言。

林峰立于密室之外，听着夜图斩奸部传音之言，眉宇如剑。“东宫召集之人，共七位。其中三人，乃旧太学祭酒之后裔，一人曾为户部内司，另有两人——密接林家余脉。”

“最引人注目的是——太子。传闻为陛下之子，实则……是女帝胞弟，昔日前太子林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