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总有再见之时(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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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光阴,悄然改变了东华镇的肌理。
清晨六点半,镇中心那家“老陈米粉店”已经坐满了人。热气从大锅里蒸腾而上,混合着骨汤的浓香和辣椒油的呛香。
“阿萍,今天这么早?”米粉店老板老陈一边熟练地烫着米粉,一边和熟客打招呼。
“可不嘛,民宿今天来了个摄影团,要赶早进山拍晨雾。”被称作阿萍的年轻女人利落地扫码付款,“老规矩,加个煎蛋,多放酸豆角。”
她曾是镇上最早一批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在深圳的电子厂干了八年。如今回到东华镇,把自家老屋改造成了精品民宿。“回来好啊,赚得不比外面少,还能看着娃长大。”她常这么说。
店门又被推开,风铃轻响。三个穿着镇一中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书包随意甩在身后。
“张叔,三碗招牌,一碗不要葱,一碗多加辣!”为首的少年嗓音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
“晓得晓得,你们高三的,老规矩了。”老陈笑着应道,手里的漏勺在沸水里一起一落。
三个少年是镇一中的高三学生,正处在人生最重要的关口。他们边等米粉边热烈讨论着:
“昨晚那道物理题你解出来没?”
“解出来了,用了能量守恒,等会儿到学校给你看。”
“我想报农大,以后回来搞生态种植。”
“我想学城乡规划,咱们镇以后肯定需要专业人才。”
七点整,小学二年级的妞妞背着小书包,独自走进店里。
“陈爷爷,我要一个菜包,一杯豆浆。”她踮着脚,把五块钱硬币放在柜台上。
老陈接过钱,把温热的包子和豆浆装进她的布袋里:“今天怎么又自己来?”
“妈妈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妞妞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而且路上都有摄像头,还有巡逻的赵爷爷。”
她说的赵爷爷,正是退休后担任社区巡逻志愿者的老赵。此刻他正慢悠悠地走过米粉店门口,手里提着刚买的菜,看见妞妞,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镇东头的钟氏武馆里,晨练已经开始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小院子,而是一座依山而建的仿古建筑。院子里,二十多个学员正在练习八段锦,动作整齐划一。钟灵穿梭其间,不时轻声纠正:
“李奶奶,手臂再抬高一点,对,就这样。”
“小朋友,膝盖不要超过脚尖哦。”
她今天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练功服,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五年时光让她褪去了最初的青涩,多了份沉稳。
上午九点,桃源中医馆的门前排起了队。不仅有本地老人,还有许多外地来的游客。
“我这老寒腿,在李大夫这里扎了三个月针灸,今年冬天好多了。”一位大爷对排在他后面的年轻人说。
年轻人拿着手机正在直播:“家人们看,这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的那个中医馆,他们的药材都是自己种的......”
中药堂后面的种植园里,李明远正在指导几个实习生辨认药材。他如今已是馆里的骨干医师,但依然坚持每周都来药圃。
“这是丹参,看它的断面,颜色正,香气足。我们这儿的水土特别适合种丹参......”
此时,夏芜正沿着新修的滨河步道慢跑。步道沿着清澈的东华河蜿蜒,每隔一段就有木制长椅和介绍本地动植物的标识牌。她遇到正在河边写生的美术生,画架上是一幅初秋的山水;遇到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年轻父母;还遇到几个骑着山地车的游客,正停下来拍照。
“妈妈!”小今越从后面追上来,她已经是个五年级的小学生了,“我们自然课要做一个本地植物图鉴,秦爷爷答应下午带我去后山!”
“好啊,记得带上你的素描本。”夏芜擦擦汗,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
傍晚时分,镇中心的广场上渐渐热闹起来。不是喧嚣的广场舞,而是三五成群的人们:老人在石桌上下象棋,年轻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孩子们在滑梯上嬉笑打闹。
周倩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和几个邻居坐在桂花树下聊天。她的“周妈面点”如今有了标准化工厂,但她依然保持着每天到门店看看的习惯。
“听说你家小霖这次月考又考了年级前十?”邻居问道。
周倩倩笑得前俯后仰。
暮色渐浓,水井小院的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刘桂珍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炖着山上采的菌子和自家养的鸡,咕嘟咕嘟地响。杨国俊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就着最后一点天光,仔细地修剪一盆兰草的枯叶。
夏芜和季云舟一前一后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小今越。
“外婆外婆!秦爷爷答应明天带我去认草药!他说我上次找到的半夏是对的!”小今越扑到厨房门口,兴奋地报告。
“哎哟,我们越越真厉害!”刘桂珍回头,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小今越欢呼一声,跑向水池。
季云舟很自然地走到灶台边:“妈,我来帮您端菜。”
“不用不用,就最后一个青菜,下锅就熟。你去摆摆碗筷就行。”刘桂珍挥着锅铲。
夏芜则走到父亲身边,蹲下来看那盆兰草:“爸,这盆长得真好,花箭都抽出来了。”
杨国俊“嗯”了一声,手下动作没停,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山上的土好。”
饭菜上桌,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都是自家产的食材,香气扑鼻。大家围坐在一起,小今越迫不及待地讲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哪个同学跑步摔了跤,自然课老师又带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慢点吃,别噎着。”夏芜给女儿夹了一筷子青菜。
“妈,我们周末去钟灵姐姐那里学新的拳法好不好?她说教我们一套像小猴子一样的拳!”小今越嘴里**饭,含糊不清地问。
“先把作业写完。”季云舟温和地接话。
“知道啦!”
饭桌上没有讨论小镇的宏图未来,也没有感慨岁月的流逝,只有寻常人家的琐碎对话,关于孩子,关于饭菜,关于明天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镇上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不是霓虹闪烁的酒吧,而是另一种热闹。
“老地方”米粉店依然亮着灯,为晚归的人留着一口热汤。钟灵的武馆里,晚课的学员刚刚散去,她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兵器架。桃源中医馆的值班室里,王宝玉一边整理今天的病历,一边用手机和在家人聊天,“到时候你和爸一起来,在这边养老可舒服了!”
清晨的杨沟村,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特有的清苦香气。村支书杨国峰踩着露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刚拓宽不久的村道上,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汗衫,已被雾气打湿了一片。
“国峰叔,这么早又去看艾草啊?”一个正在自家新修的二层小楼前洗漱的年轻人笑着打招呼。他是杨磊,去年刚从省城的建筑工地回来,用攒下的钱和村里提供的补贴,开了家农家乐。
“去看看,心里踏实。”杨国峰停下脚步,脸上是惯常的严肃,但眼神温和,“你家楼顶的防水,前两天施工队来看过没?马上雨季了。”
“看过了看过了,叔您就放心吧!”杨磊连连点头,“多亏了您牵头,咱们村这路修好了,房子也翻新了,我这农家乐生意才能做起来。”
杨国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眼前的杨沟村,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闭塞破败的模样。平整的水泥路通到了家家户户门口,许多人家盖起了新房,外墙统一刷成了雅致的米白色,屋顶是深灰色的小青瓦,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整洁美观。最显眼的,是村口那片新建的标准化艾草加工厂和晾晒场,那里是如今杨沟村活力的源泉。
这一切的改变,始于夏芜当年那个“艾草计划”。她提供种苗、技术和包销渠道,杨国峰则带着村民,硬是将那些长满杂草的坡地,开垦成了连片的艾草田。他亲自盯着种植、采收、晾晒的每一个环节,对质量的要求近乎苛刻。有人抱怨他太死板,他总是板着脸说:“东西不行,砸的是咱杨沟村的牌子,对不起夏总,更对不起咱自己的良心!”
如今,杨沟村的艾草因品质上乘,不仅稳定供应给桃源中医馆,还通过邵芸开拓的渠道,卖到了外地,甚至有了小小的品牌。“杨沟艾绒”成了网上备受追捧的货品。村里不仅成立了合作社,年底有了分红,像杨磊这样返乡创业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农家乐、电商小店、传统手工艺作坊……这个曾经暮气沉沉的村庄,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天下午,镇上组织委员亲自来到了杨沟村,在村委那间简陋但整洁的办公室里,和杨国峰谈了话。
“老杨啊,你在杨沟村这十几年,特别是这几年的成绩,组织上都看在眼里。经过研究,想调你去镇农办当副主任,负责全镇的农业产业发展。你的能力和经验,在更大的平台上能发挥更大作用。”组织委员语气诚恳。
这无疑是一次重要的升迁。办公室里的其他村干部都看向杨国峰,眼神里带着祝贺和期待。
杨国峰沉默着,黝黑的脸膛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院子里,几个老人正坐在树下悠闲地编着竹筐,那是用来包装艾绒的;远处,连绵的艾草田在阳光下泛着银绿色的光泽;更远处,是杨磊家农家乐飘起的袅袅炊烟。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李委员,感谢组织的信任和看重。但我这年纪,五十好几了,去镇里,怕是跟不上节奏,也给年轻人让让位子。”
组织委员有些意外,还想再劝:“老杨,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杨国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近乎笨拙的笑意:“我没什么大文化,就会守着这点地,看着这点庄稼。杨沟村这点产业,刚有点起色,就像小树刚扎下根,我得看着它再长稳当点。村里这些老伙计,年轻人,我都熟,他们信我,我也离不开他们。”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艾草田,“我啊,就想着,能看着咱们村的艾草长得更好,看着后生们都能在家门口挣到钱,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就比啥都强。”
他的话朴实得甚至有些土气,没有一句豪言壮语,却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组织委员看着他坚定而平静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了,老杨。尊重你的选择。杨沟村有你,是福气。”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晚上,杨磊提着两瓶酒和一些卤菜来到杨国峰家。
“叔,您真不去了?”杨磊一边倒酒一边问。
“去啥去,这儿挺好。”杨国峰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让他眯了眯眼。
“镇上条件多好啊……”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杨国峰夹了一筷子花生米,“我看着咱们村从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到现在这样子……就像看着自己孩子一点点长大**。这其中的滋味,别人体会不到。”他抬眼看了看杨磊,“你回来了,好好干。以后这村子,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杨磊看着支书那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花白的头发,和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的大手,忽然就懂了。这不是什么高尚的自我牺牲,这是一种更深沉的感情——他的根,早已和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无法分离,也不愿分离。
几天后,夏芜来杨沟村查看艾草加工厂的新设备,杨国峰陪着她。
走在田埂上,夏芜看着长势喜人的艾草,微笑着说:“国峰叔,听说您拒绝了镇上的调令?”
杨国峰“嗯”了一声,弯腰拔掉田埂边的一棵杂草:“我还是觉得,在这儿踏实。”
夏芜拍拍这位负责任的老书记肩膀,“您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叫季今越,大家都叫我越越。我住在一个有魔法的小镇上。
真的,我不骗你。这里的溪水会唱歌,石头会讲故事,连风都带着甜甜的桂花味儿。妈妈说我是在桂花树下捡到的小丫头,所以我的名字里有个“越”字,像偷偷越过山岗来找我的小桂花精灵。
我的乐园是后山的“小种子营地”。张奶奶说,每颗种子心里都藏着一个梦。我们不是在学习,我们是在帮种子们找梦。我们把向日葵的梦种在篱笆边,它就想办法长得比房子还高;我们把豌豆的梦搭在竹架上,它们就手拉手爬上天,想去摸摸云朵。
山上的水牛伯伯们是我的好朋友。它们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带露水的草,所以它们的牛奶是甜的,像云朵融化在嘴里。那头最小的小白,它的毛像刚下的雪,它说它的梦想是去看海。后来,一个开着小汽车来的叔叔真的带它去看海了,它还寄了明信片回来,照片里它站在沙滩上,笑得很开心。
镇上的钟灵姐姐会魔法。清晨,她在广场上比划几下,就能把懒洋洋的太阳公公叫醒,还能让很多爷爷奶奶的胳膊腿儿变得像小树枝一样灵活。她的武馆里,藏着会笑的木头人和永远打不累的沙包哥哥。
最神奇的是中药堂。秦爷爷的胡子像冬天的云雾山,他的抽屉里装着整个大山的秘密。一片叶子能赶走咳嗽,一朵小花能治好肚子疼。李叔叔在那里学会了和大山说话,他能听懂风的低语,知道哪棵草药今天心情最好。
对了,我们镇子会呼吸。
早上,它呼出白色的雾气,带着包子铺周阿姨做的豆沙包的香气;
中午,它呼出暖洋洋的阳光味道,混合着艾草田清苦的芬芳;
晚上,它轻轻吸气,把每家每户窗户里透出的、像萤火虫一样的光,和家家炒菜的香味,都吸进肚子里,然后满足地打个盹儿。
爸爸说,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星星睡着了,不敢落到我们这黑乎乎的山谷里。
妈妈做了什么,我不太懂。大人们说她很厉害,但我觉得妈妈最厉害的本事,是能让所有人都笑起来。周阿姨笑起来,像刚出笼的包子一样热气腾腾;杨叔叔和赵阿姨笑起来,像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糖,甜得粘在一起分不开;连总是板着脸的杨爷爷,看到地里绿油油的艾草时,笑起来也像被太阳晒暖了的土地。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妈妈不是妈妈,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园丁。我们这个小镇,是她种下的一颗最大最大的种子。她每天浇水、施肥,然后,种子就发芽了,长出最爱我的舅舅,他会给我拍很多很好看的照片,长出出拳法的钟灵姐姐,长出我亲爱的家人们……我们所有人,都是这颗种子上长出来的叶子、花朵和果实,在魔法一样的星光下,快乐地摇晃。
我把这个梦告诉了妈妈。
妈妈笑了,眼睛像弯弯的月亮。她没说话,只是把我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我从那么高的地方看下去,看到了我们亮晶晶的小镇,它真的像一颗被星星们围在中间的、会发光的大种子。
一颗,永远在长大、永远在开花的,魔法种子。
杨弘文的存在,像东华镇背景音里一段恒定、低沉的频率。他是夏芜的哥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却有着孩童般纯粹的眼神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沉静。他不善言辞,社交于他而言是复杂难解的谜题,人群会让他不安。但他有一台老旧的相机,那是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通往世界的独木桥。
他常常独自一人,出现在镇子的各个角落。清晨雾气未散时,他蹲在溪边,镜头对准草叶上凝结的露珠,一蹲就是半小时;正午阳光炙烈,他躲在树荫下,捕捉光斑在青石板上跳跃的轨迹;傍晚炊烟四起,他站在高处,默默记录着小镇灯火次第点亮的过程。他拍出来的东西,有种抽离的、静谧的美,角度刁钻,色彩浓郁,仿佛隔着一层别人看不见的滤镜在看这个世界。在外人看来,他像一阵安静的风,来了,看了,又走了,不留痕迹。
钟灵的出现,像一道迅疾、有力的闪电,划破了杨弘文习惯性观察的宁静背景板。
她太有存在感了。无论是在广场上带领众人练拳时清亮的呼喝,还是在武馆小院里独自演练时衣袂破风的声响,都极具穿透力。她动作大开大合,情绪鲜明外露,是杨弘文世界里那个“喧闹”的、他通常会自动屏蔽的部分的具象化。
起初,他只是远远地、用相机“看”她。镜头里,钟灵的身影被拉近,凝固成一个个充满张力的瞬间——腾空时绷直的足尖,出拳时坚定的眼神,甚至是指导老人时,脸上那种混合着耐心与力量的、极其生动的表情。他躲在安全的镜头之后,观察着这团他无法理解的、蓬勃的生命之火。
第一次正面接触,是在一个微雨的清晨。钟灵在武馆的屋檐下练习一套新的拳法,动作如行云流水,却又蕴**爆发的力量。杨弘文站在街对面一株大树的阴影里,相机对着她,快门声轻不可闻。
雨丝渐密。钟灵收势,微微喘息,一抬眼,恰好撞见对面那个总是安静出现的男人正要转身离开。他的相机镜头,还对着她刚才的方向。
“喂!”钟灵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在湿润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亮。
杨弘文身体一僵,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像是受惊的动物。
钟灵几步跨过街道,雨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她走到他面前,带着一身运动后的热气和水汽:“你总拍我干什么?”她问得直接,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
杨弘文垂着眼,手指紧紧攥着相机带子,嘴唇抿成一条线。过了好几秒,就在钟灵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走开时,他忽然抬起相机,快速按了几下回放,然后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不是她预想中的完整拳姿,而是一系列特写。
她被汗水濡湿、粘在颈侧的发丝;练习时因用力而微微蹙起的眉心;甚至是在某个收势瞬间,她望向远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钟灵愣住了。这些照片,拍的与其说是她,不如说是她运动时流动的“状态”,是她自己都未曾仔细审视过的细微瞬间。有一种奇异的、被看穿的感觉,但并不让人讨厌。
“你……”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杨弘文收回相机,依旧没有看她,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到了钟灵耳中:“……像山里的天气。”
说完,他不等钟灵反应,像一抹真正的影子,迅速转身,消失在蒙蒙雨雾和渐亮的晨光里。
钟灵站在原地,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她回味着那句话——“像山里的天气”。是说她变幻莫测?还是说她……自然?她忽然觉得,那个总是沉默的男人,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周围一无所知。他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感受”。
这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条无形的极其细微的连线。
杨弘文依旧会来“拍”她,但不再总是躲在远处。有时,他会在武馆院子的角落安静地坐下,相机放在膝上,并不总是举起。
钟灵也习惯了这道安静的目光,她继续练她的拳,偶尔在休息喝水时,会朝他那边看一眼。他还是不说话,但她会朝他扬扬水壶,或者在他某次突然举起相机捕捉到一个精彩动作后,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汗水的微笑。
从这天起,徐徐吹起的风,遇到了奔流不息的泉水。
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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