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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变故
张秘书料理完了江州那边的事务,同时在车上拨通了电话。
梨城有多平静,江州就有多暗流涌动。
张秘书向她的上级报告今天路正忽然返回江州的怪事,他的几个跟班各自到了自家领域,不知道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司机咳嗽一声,张秘书把自己私人化的情绪收放自如地格式化了,严谨地重新措辞一遍:“抱歉顾总,我是说,他们私底下汇集了自己的人,我问了一个帮忙打探的朋友,他说……”
在电子日程表显示着下一项。
顾寒声倚靠着椅背,听完了那些话,他连抬眼也懒得,只是说:“让流光集团的负责人跟进,他知道怎么做。”
“好的。”张秘书报告了顾太太来梨城和顾阑见面的事情,派去盯着的人没有消息,恐怕顾太太是知道了。她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下午的行程要改吗?”
按道理下午是和集团高层的决策会,顾寒声很少因为私事而打乱工作进程。
但最近他耽误在梨城,已经有太多异常。
对面,她的顶头上司语调平平,没有丝毫的起伏。
“照常。”
顾寒声挂了电话,案头的工作有序地处理,听窗外的麻雀和鹧鸪叽叽喳喳的叫着,他已经习惯这种热闹的背景音,楼下是李善仪和装修工讲道理的声音,她指着完工的那一部分,明显粗糙的缺口。“师傅,这是完工吗?你不要砸自己招牌呀,还是你觉得我这人平日很好讲话,就是好欺负。”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和对面的男人有些急躁的争辩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好像她才是那个磨洋工,拖着不好好干活的人。
“我这不是少了材料吗,过两天材料都到了,我肯定给你补上,好吧?”
“那好。”李善仪说,“那尾款的钱也是过两天再结。”
对面一下子急了,声音飙高起来:“你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较真呢!我们这么多人,累死累活地干,可不是为自己,我们家里都等着这点辛苦工钱吃饭呢!”
谁不是累死累活的干?她又不是不知道,李芳珠提醒过她,有些装修公司就是会拖工期,到了最后,还要仔细检查,否则等接了尾款,任凭你死缠烂打,人家也不会再来干那点缝缝补补的小活的。
顾寒声到楼下的时候,李善仪站在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装修工头面前,背脊挺直,她好像一点也不打算退让。
气势不低,但她人还是和气的说话,只是声音也跟着对方抬高一度。
“合同怎么写,我们怎么做,收定金的时候你们拍着胸口跟我说绝不会误期,后来天气问题,人工不够,各种理由加起来,拖了十来天,我是不是也没有较真?是不是?”
对方没想到她平时好声好气,这时候一步也不让,脸色难看起来。
她顺手一指门口的迈巴赫,“你们还真别大声,看到那很贵的车了没有?要是打扰到了我们尊贵的VIP客户,他可不是我这样好说话的。”
不好说话的VIP站在了玻璃门前,他发了消息让老王带点人过来,对上了那人瞪着的眼睛,那工头从看向李善仪,到门前冷面看着他们的顾寒声,气焰骤然矮了下去。
“知道了!”
他嘟囔几声。“我让人现在把工具都带过来,现在过来给你补,行了吧。”
李善仪方才满意,她点点头,“满意啊,本来应该在今天把收尾工作处理好,你好我也好嘛。”
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往外走,没注意到后面,靠着门看她的顾寒声。
走到门外的时候,她看到匆匆忙忙赶进来的陈司机和四个魁梧的黑衣大汉,她疑惑地侧身让了一下。
叮一声,手机铃声响起,陈司机拿起手机,“顾总,我们已经到了!”
“……噢,没事了,好的好的。”
几人风一样来,风一样走来,陈司机回的时候才看到李善仪似的。
“李小姐好啊。”
李善仪勉强一笑。
她实在有点搞不懂他们了,回身看去,门内却是没有人影了,只是那扇门轻轻带上,像是被风吹的。
奇怪,这会儿分明没什么风。
这一会儿时间,江州赶往梨城的张秘书接到流光的负责人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
她神色变了。
流光负责盯着路正那边的动向,但几分钟前,流光集团内部的服务器被攻击,与此同时,路正那边放出的传闻已经来不及制止。网络信息的传播一瞬间席卷而来,人为的推力,将空降的热搜顶上了第一。
张秘书的电话是对外的,因而就在那瞬间,她的手机和公司的电话几乎等Hi被立刻打爆,江州那些“朋友”,沾亲带故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都来问她:“顾总真找了个长得像郑小姐的乡下姑娘?”
“那女人是整容的,还是真的那么巧合?”
“你是顾总最信任的秘书,有什么内部消息可以向我们透露吗?”
张秘书拿出备用机打电话。
“顾总。”
她冷静利落,把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然后,她听到他说:“你把热搜撤了,让流光和顾氏旗下部门一起做事,把那些不该有的信息删干净。”
远在梨城的另一边,一个僻静而幽深的庭院里,邻水的小亭子。
顾太太也同样为顾寒声带来了一个惊喜。
她身边站着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亭子四方守着保镖,阵势很大的样子,罗岷的小报告打得很不够及时,他绕开那些耳目,贴着墙面,有一次对上了一双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她摘下口罩。
罗岷真正感觉到了心跳颤动,呼吸停滞。
这个女人,他是算得上熟悉的,见过,这段时间不停关注着的……
郑宝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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