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万年老二(1 / 1)

第一百零二章 万年老二

随着绣坊生意的日渐兴隆，

阿沐终于把桃娘挖来当掌柜了，专门负责二楼贵客的接待。

自打桃娘当上掌柜，贵客订单就少了许多，

毕竟客户都是官家小姐夫人，不想和一个从青楼赎身的女子打交道。

阿沐没想到这茬，

钱赚少了无所谓，就怕桃娘敏感，又起了寻短见的心思。

那天她发愁被七月看见了，上报给了秦越，

那人真是好本事，从宫里调了两个太妃来绣坊定绣扇，大张旗鼓地要桃娘接待。

这还得了，太妃一走，桃娘就成了京中贵女香饽饽，谁没在她手上定过张帕子，聚会的时候就没谈资。

桃娘察觉到了，

有次聊天，发自真心地说了句：他确实和其他男子不一样。

在这件事上，阿沐也是这样觉得的，

或许自己经历过家族败落和重振，秦越从不因出身而轻视一个人，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他平等地轻视所有人，所以不明显。

说真的，自家妾室和个青楼出身的搅合在一起，换做哪个男人都觉得脸上无光，

但秦越没有，反而问她为何不把桃娘带回来坐坐。

顺便民间编排他是秦孟德的事也传到了那人耳朵里，本以为会因此发怒，非但没有，甚至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说：“为何将我比作曹孟德，若真要类比，也该是潘安。”

呸，

不要脸。

不过也没法反驳。

即便对那人还是有抵触的心思，但那张脸，真的世间少有。

他很好看，那是种不必多言的好看，

轮廓凌厉，眉眼却生得极干净，凤眸半敛时似**一缕天生的傲气。

除了悲惨的身世和不太正常的心里状态，好像世间的好事都被他一人占了。

...

商队建起来的那天，阿沐和桃娘七月在瞻园前院荡秋千，

一人坐，一人推，另一人抱兔子，谁坐，谁推，谁抱兔子循环着来，都有机会。

秋风起，

日头往西边偏去，风一吹，带落几片枯黄的梧桐叶。

七月和桃娘说着笑话，两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笑的阿沐脑壳子里出回响，嗡嗡嗡，隆隆隆。

七月说了太多话，渴了，跑屋里喝水。

阿沐突然开口：“我立冬就走。”

桃娘刹停了秋千，身子微微晃动，眼中闪过落寞，

她嗯了声，就再没说话了。

这是逃跑，被抓回来就死定的那种，阿沐深知秦越那个不健全心性下的扭曲和癫狂，

他对她很好，几乎是无底线的包容，

但会强迫她，还会在她和夫君圆房的时候放火烧他们。

桃娘问：“路线规划好了？”

阿沐说：“先下江南，然后换个身份一路向北。”

桃娘问：“你知道项起在哪吗？”

阿沐抿唇，怔怔望着高墙之外许久，说：“不知道，但我会去漠川，如果项起没放弃我，他会在那里等我的。”

“那如果他已经接受了三娘呢。”桃娘问。

阿沐心脏往下沉了一瞬，

她想说，项起不会接受三娘，至少一开始她是有这样的自信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动摇了。

世间有千千万万的女子，她只不过是项起遇到的第一个罢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就是脾气特别不好。

早知如此，就该学学三娘，当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阿沐靠在秋千柱上，垂眸道：“如果他另有他人...我也不是不能放下...”

桃娘眼中闪过欣喜：“你会回来吗？”

“不会。”阿沐淡淡地开口，“你不懂秦越，他真的很...”

她难以用一个词去概括那人，

他太复杂了，

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同时又让她惧怕，刚觉得他深情，就转头进宫陪伴太后。

和他相处的这段时日，她不止一次对着空荡荡的床榻失落，她也会心疼他，特别是看见那只羊脂白玉镯的时候，

就像桃娘说的，这不是个好征兆。

阿沐搓搓脸，说：“好了好了，不伤感了，对了，过几天有个什么皇家秋猎，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个秋猎她期盼好久了，在秦越的描述下，秋猎像是个盛大的聚会，宗室藩王都会来，这个王爷那个王爷的，全部带着女眷，

到时候会打猎的打猎，不会的可以进树林捡蘑菇，

晚上还能围着篝火烤肉。

哦对了，林子里有条小溪，里面有鱼，逮到了可以就地生火烤起来。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就和亲眼所见一样，

“我去不，要看店。”桃娘说。

“我去。”七月说。

阿沐差点吓一跳，回头发现七月已经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三碗桂圆莲子羹。

七月把甜羹递出去，神秘兮兮地挑眉，问：“你们知不知道去年秋猎，拔得头筹的是谁？”

阿沐心想又来吹嘘主子了，便无奈地附和：“秦大人。”

七月摇摇手指：“错错错。”美滋滋地舀了勺甜羹，说：“是陈大人！”

阿沐疑惑：“你是不是认识陈大人？”

七月哈哈笑：“不认识不认识，就是敬佩罢了。要知道陈大人可是蝉联榜首十几载，愣是把秦大人压成了万年老二！”

阿沐想，就陈大人听不懂话外之音的样子，比赛不让着点顶头老大也不奇怪。

这是阿沐第一次参加秋猎，出发前买了小**，买了水囊，还买了火折子，最重要的是买了身漆黑的劲装，一穿上，小腰包一系，头发编成小辫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即便她连骑马都不会。

秋猎的队伍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一长列，

出了京城，阿沐就被秦越从马车里叫出来，拽上了马背一起走。

七月策马乱奔，在队伍旁边跑前跑后，采着秋果就塞她手里。阿沐一路上眼睛没停，嘴也没停，秋棠橘子小杏子，一个接一个。

等到了皇家围场，就算肚子饱了，看见烤鹿肉呈上来，嘴还是忍不住动了起来。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好玩，

大家住的都是帐篷，

秦越似乎故意避开人群，让人在林子附件搭起帐篷。

阿沐到了晚上才明白用意，

但已经晚了。

为了稳住身子，她攀住树干，粗粝的树皮磨蹭着手心。

那人似乎早对她的辫子起了兴趣，缠在手心拽着往后，一直迫她仰头。

结束后阿沐气不过，顶着一头乱发，边扣扣子边骂：“难怪是个万年老二，心思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