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集：墓碑鱼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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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吧 ——”

中子星鱼竿的引力线突然绷断，水晶文明的和谐塔残骸在虚空中炸成漫天晶屑。墨的星骸躯半跪在陨石群里，彗核骨骼外露的部分渗着暗紫色的能量 —— 那是吸收文明罪恶时产生的排斥反应。光学镜头里，归零者幼生体留下的 “文明病毒” 还在三十七个星系蔓延，最年轻的碳基种族已经开始给自己的孩子注射 “情感抑制疫苗”。

“跟这群蠢货讲道理，不如开个警示教育基地。” 墨突然拽断一根神经索，将末端的电火对准块直径百公里的白矮星碎片，“王胖子当年怎么说的？不长记性的就得拿鞋底抽。”

星骸躯突然爆发出暗金色的光。

他的机械头颅悬浮至虚空中央，神经索像章鱼的触手般疯狂扩张，将周围五百光年内的失败文明残骸全部拽至身前。水晶文明的和谐塔碎片、蓝皮肤种族的星链旗帜、甚至连那些刻着篡改版法典的石碑，都在暗能量的压缩下扭曲变形。

“压缩成 200 斤以内的墓碑，超标了别怪我剁碑。” 墨对着块挣扎的废墟碎片骂道，这玩意儿是某个将 “种族清洗” 写成赞歌的文明首都，此刻正用残存的意识尖叫 “我们是正义的”。

三天后，新宇宙的猎户座旋臂出现了奇观。

一片直径光年的虚空里，无数块黑色墓碑像鱼群般悬浮，碑面用死者的鲜血（或能量液）刻着文明简史：“水晶族，死于对情感的恐惧”“蓝肤联邦，亡于自以为是的纯洁”…… 每块碑的顶端都系着根透明的引力线，所有线的末端汇聚在中央的钓台上 —— 那是用双生树最后一块残片做的，表面还留着沧与源的刀痕。

“第一任钓友，就选你们了。” 墨坐在钓台边缘，把中子星鱼竿甩向最近的墓碑群。

一群举着能量矛的蓝肤叛军恰好闯入这片虚空，为首的将领看到那些墓碑突然眼睛发亮：“是失落文明的知识宝库！传说钓起墓碑就能获得他们的技术！” 他不顾手下劝阻，猛地拽住一根引力线，“给我拉！”

墓碑被拽出的瞬间，蓝肤将领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

碑面的文字像活过来的虫子钻进他的皮肤，水晶文明的情感净化技术、蓝肤联邦的种族灭绝战术、甚至某个已灭亡文明的 “婴儿意识抽取术” 都涌入他的脑海。但伴随知识而来的，是无数双怨毒的眼睛 —— 那些被他种族迫害的生灵虚影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在他的额头烙下块黑色的印记，形状与墓碑顶端的骷髅头一模一样。

“啊啊啊 ——！” 将领捂着脑袋在虚空中翻滚，能量矛失控炸开，“这不是知识！是诅咒！”

墨叼着根用星尘做的烟，看得津津有味：“早说了有附加条款。” 他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钓台旁的青铜匣上，“文明之罪这玩意儿，跟老渔夫的海稻酒似的，喝着带劲，醒酒了头疼。”

这只青铜匣是他昨天从一块 “地球复制品” 文明的墓碑里钓出来的。匣身刻着熟悉的归墟潮汐纹，打开的瞬间，里面没有秘籍也没有武器，只有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简体字写着：“李澜留，给捡到匣子的倒霉蛋：熵增这东西，就像鱼塘里的绿藻，清不干净的，不如养几尾能吃藻的鱼。”

墨的光学镜头突然收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匣子看着眼熟 —— 正是开篇时老渔夫扔进归墟的那只！三百年的时空漂流，它竟然顺着新宇宙的时间流漂到了这里，还恰好被自己钓起。更诡异的是，纸的背面画着幅简笔画：一个金蓝瞳孔的少年坐在钓台上，手里的鱼竿钓着块写着 “归零者” 的墓碑，而少年的影子里，藏着只灰色的眼睛。

“原来老渔夫早就知道结局……” 墨把青铜匣放在钓台正中央，突然发现匣底刻着行极小的字，“牧场主轮换制？”

虚空突然传来鱼竿绷紧的声音。

最远的那块墓碑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拽动，碑面刻着的 “归零者预备役” 字样开始闪烁。墨猛地站起身，星骸躯的彗核骨骼发出战斗警报 —— 那股力量的波动既不属于新宇宙的任何文明，也不像归零者幼生体，反而带着股熟悉的…… 烧烤味？

钓线被拽直的刹那，块巨大的陨石从跃迁通道里砸出来，上面坐着个穿着花围裙的胖子虚影，手里举着串烤海稻虾：“小崽子！胖爷我来给你送下酒菜了！”

墨的神经索突然失控。

他看着那串海稻虾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地堡，王胖子偷偷给他塞饼时的肥脸、铁手罗刹假装严肃的侧脸、还有那些在时间炉心里燃烧的逝者…… 这些记忆像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钓台旁的墓碑群突然集体发光，碑面的文字开始重组，渐渐连成一句话：

“钓友，该换饵了。”

而那只青铜匣的锁扣，正在胖子虚影的笑声中缓缓弹开，里面渗出的不是光也不是能量，而是股浓郁的、带着海水味的…… 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