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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念头一动，身形已在原地消失。
再次现身时，已站在京都国际机场一处堆满清洁工具的角落——这里监控盲区，人迹罕至，正好适合解除隐身。
他拍了拍身上的休闲西装，拎起公文包，缓步走出角落，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候机大厅里人声鼎沸，广播里不时播报着航班信息。
张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混沌之眼悄然运转，将周遭的气息尽收眼底——大多是寻常旅客的疲惫与期待，却在人群边缘捕捉到一丝异样的阴翳。
那是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约莫三十岁年纪，妆容艳丽，手腕上戴着粗粗的金手链。
她正围着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打转，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你们这批孩子都是好苗子！”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刻意拔高了几分，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到了伽罗国，月薪十万起步！
住海景别墅，开进口跑车，比在国内混日子强多了！”
她身边的五十多个年轻人，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怯生。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穿着件略显陈旧的卫衣，听得格外认真。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红裙女人注意到她，凑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亲昵得过分，“长得这么漂亮，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姑娘脸颊微红，小声道：“我叫……
李萌萌。”
“萌萌？
这名字真好听！”
红裙女人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跟你说，我在伽罗国认识王室的人，专门管影视投资的！
到了那边，我直接把你推荐给大导演，让你拍电影、演电视剧，不出半年，保证你成大明星！”
“真的吗？”
李萌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藏着星星，“我……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
红裙女人拉着她的手，指节上的蔻丹红得刺眼，“你看你这条件，比那些当红小花强多了！
到时候走红毯，拿影后，风光无限！”
李萌萌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全是对未来的幻想——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众欢呼的场景。
周围的年轻人也被勾起了兴致，七嘴八舌地问着细节，红裙女人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把伽罗国说成了遍地黄金的天堂。
只有张浩坐在角落里，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混沌之眼早已看穿了红裙女人眼底的贪婪与阴狠，更看清了她手腕上金手链里藏着的微型定位器——
这哪里是什么招聘？
分明是把这些年轻人往地狱里带。
月薪十万？
海景别墅？
当大明星？
张浩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等着这些孩子的，恐怕是诈骗园区的铁笼、电击棍的灼痛，还有永无止境的噩梦。
这个李萌萌，若是真信了这话，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好。
张浩端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原本还想着怎么混入那些园区，现在倒是省了功夫——
跟着这条线走，正好能摸到他们的老巢。
广播里传来登机通知：“前往伽罗国曼谷的CA979次航班开始登机，请乘客们前往36号登机口……”
红裙女人立刻收起笑容，板起脸对那群年轻人道：“好了好了，登机了！
都跟紧我，别掉队！
到了那边，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年轻人纷纷拿起行李，像被蛊惑的羔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登机口走。
李萌萌走在最后，还在偷偷用手机查着伽罗国的影视公司，脸上满是憧憬。
张浩拎起公文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他看着李萌萌的背影，眼神渐沉——这趟浑水，他蹚定了。
这些被蒙蔽的年轻人，他要救；
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他更要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登机口前，机场工作人员拿着名单点名，核对护照时，眼神在每个年轻人脸上扫过，像在检查货物。
轮到张浩时，他递上“林峰”的护照，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略带紧张的笑容——扮演一个初次出国的外贸经理，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机场工作人员瞥了眼护照照片，又看了看他，没发现任何破绽，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
张浩点点头，拿着登机牌走进廊桥。
透过舷窗，能看到停机坪上的飞机正缓缓转动引擎，巨大的机翼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恰好靠窗。
没过多久，红裙女人带着那群年轻人也上了飞机，李萌萌就坐在他斜后方，还在对着小镜子练习微笑，仿佛已经开始为“明星梦”做准备。
这时红衣女子竟提着包坐到了张浩旁边的空位上。
她对着张浩露出一个热情得有些刻意的笑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小桌板：“先生，看您一个人，是去伽罗国旅游还是办事啊？”
张浩侧过身，脸上挂着符合“林峰”身份的憨厚笑容：“就是去旅旅游，散散心。”
“哦？”
女子眼睛一亮，立刻挺直了腰板，从包里摸出一张烫金名片递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倨傲，“我叫王婕妤，是伽罗国王室直属商务贸易公司的总裁。
在那边做生意多年，地头熟得很。”
张浩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印着“伽罗国王室商务贸易总裁 王婕妤”几个烫金大字，边角还印着个看起来颇为廉价的王室徽章。
他心里冷笑——还王室总裁？
怕是什么诈骗园区的“招商经理”吧，说不准连名字都是假的。
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捧着名片：“原来是王总！
失敬失敬！”
王婕妤见他“上道”，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心里早已把他归成了“肥羊”——
这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看着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工薪阶层，这种人最好骗，只要许点重利，保管乖乖上钩。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蛊惑：“林先生，看你也是个实在人。
我公司最近正好缺个驻外经理，月薪十万，包吃包住，还分配海景别墅和跑车。”
见张浩“愣神”，她又抛出血腥诱饵，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你看，这是公司配的助理，都是当地美女，身材火辣，人又懂事，平时还能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手机屏幕上滑过几张搔首弄姿的照片，背景看着像廉价影楼。
张浩故意盯着照片，喉咙动了动，眼神里露出“贪婪”与“渴望”，活脱脱一副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样子：
“王、王总，您说的这些……
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王婕妤拍着胸脯，声音拔高了几分，“我王婕妤在伽罗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骗你这点小钱？
等到了曼谷，我直接带你去公司签合同，当场就能安排住处和车子！”
“那太好了！”
张浩猛地攥紧拳头，脸上写满“激动”，“我早就不想在国内当小职员了，这机会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
王婕妤心里乐开了花，暗暗比了个“赚钱”的手势——又一个猪仔上钩！
这趟光是卖这中年男人，就能多拿十万佣金，够她买个新包了。
她装作亲热地拍了拍张浩的胳膊：“放心，跟着我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全靠王总提携了！”
张浩笑得一脸“憨厚”，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寒。
他看着王婕妤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冷冷盘算着——
等飞机落地，等你把我领到那些所谓的“公司”“园区”，就是你这只母夜叉去见阎罗王的时候。
旁边座位的李萌萌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浩一脸“兴奋”，心里对王婕妤的话更信了几分，低头继续对着小镜子傻笑，浑然不知自己和身边这位“同道中人”，正一步步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
很快飞机滑行、起飞，穿过云层。
透过舷窗往下看，京都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被云海吞没。
张浩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混沌之眼在识海中勾勒出红裙女人的气息轨迹，像一根无形的线，指引着他前往那个藏满罪恶的地方。
伽罗国，曼谷。
很快，他就要踏上这片土地了。
那些盘踞在黑暗里的蛆虫们，准备好迎接审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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