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简在帝心，重赏连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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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之上，山呼海啸般的赞誉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陈靖之卓立场中，白衣白马，英姿勃发。那匹名为“飞龙”的神驹此刻温顺地立在他身侧，偶尔甩动一下雪白的鬃毛，用头颅亲昵地蹭蹭他的手臂，哪还有半分方才暴烈不羁、连伤十数员楚将的凶悍模样？

这鲜明的对比，如同一记无声却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北夏使团众人的脸上，更是将南楚君臣心头的郁垒一扫而空，扬眉吐气，畅快淋漓！

“好！好一个陈靖之！真乃朕之飞将军也！”

御座之上，桓虔抚掌大笑，声若洪钟，脸上的皱纹都因这开怀的笑容而舒展开来。他看向陈靖之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激赏与欣慰。

“此等龙驹，正该配我大楚英雄！飞龙驹既已驯服，便赐予爱卿为坐骑！望你骑乘此马，再建新功，扬我国威！”

“臣，陈靖之，谢陛下厚赐！定不负陛下期望，肝脑涂地，以报天恩！”陈靖之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清越而坚定。

“平身！”桓虔笑容满面，越看越是满意。他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面色铁青、默然不语的赫连怿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笑意更深。

“今日正旦大朝，众卿与各国使节皆辛苦了。朕已在太极殿偏殿备下大酺宴席，诸位稍事歇息，便可入席！陈爱卿，你今日为首功，定要多饮几杯！”

“谢陛下！”群臣与使节纷纷躬身谢恩。

皇帝起驾回銮，百官与使团也随之缓缓移动。无数道目光依旧聚焦在陈靖之以及他身旁的神骏白马身上，赞叹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李兴赐和陈邈元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冲了过来，围着飞龙驹啧啧称奇，**又不敢摸。

“靖哥！你太厉害了！这马……这马真听你的话了？”李兴赐眼睛瞪得溜圆。

陈邈元更是瓮声瓮气地感慨：“俺滴娘嘞，刚才看它尥蹶子那劲头，吓死个人！靖之你咋降住它的？”

陈靖之笑了笑，简单解释道：“此马灵性极高，并非真的暴戾，只是厌恶那些不合身的坚硬马具，束缚得它难受，故而暴躁。卸去负累，以诚待之，它自然温顺。”

岳羽和崔全望也走了过来，脸上皆带着佩服之色。

“陈兄慧眼如炬，洞察入微，更兼胆识过人，岳某拜服！”岳羽拱手道，他是真正的高手，更能看出方才陈靖之看似简单的动作背后所蕴含的风险与高超的骑术、相马之术。

崔全望则低声道：“陈兄今日可是大大涨了我大楚的颜面！陛下圣心大悦，此乃大好事。只是……”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正被内侍引领着、面色阴沉离去的北夏使团，以及文官队列中那位始终面无表情的中书令秦懿，“风头太盛，亦需小心后续。”

陈靖之微微颔首：“多谢崔兄提醒，我明白。”

这时，负责管理御**内侍监战战兢兢地过来，询问飞龙驹的安置事宜。陈靖之亲手将飞龙驹的缰绳交到他手中，又**了一下马颈，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内侍监连连点头，态度恭敬无比，这才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似乎通人性的宝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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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偏殿，早已是觥筹交错，丝竹盈耳。

盛大的正旦大酺已然开始。殿内温暖如春，鎏金的炭盆散发出融融暖意，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御膳房精心烹制的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官窑烧制的精美瓷器与银箸玉杯在灯烛下熠熠生辉。

桓虔高踞御座，接受着百官和使臣一轮轮的敬酒祝贺，心情显然极佳。他的目光屡屡投向武将班列中较为靠前的位置——那里坐着今日绝对的主角，骠骑将军、新野伯陈靖之。

每当陈靖之起身敬酒或回应他人敬酒时，桓虔往往会特意停留片刻，温言问上几句，或是关于边关风物，或是关于骑射心得，态度之亲切，语气之温和，令在场众多勋贵重臣都暗自艳羡不已。

“陈爱卿，这金陵的酒菜，可还合你口味？比之襄州军中伙食如何？”桓虔笑着举杯。

陈靖之连忙起身：“回陛下，金陵御膳，精美绝伦，乃臣生平仅见。然襄州军中饭食，饱含将士热血忠诚，亦别有风味。臣皆感念于心。”

“哦？哈哈哈哈，说得好！赏！”桓虔大笑，显然对这个既不贬低军中也巧妙赞扬御膳的回答十分满意。孙有德立刻示意，一名小内侍端着一盘御赐的珍馐送到了陈靖之的案上。

不多时，桓虔又问道：“陈爱卿，朕听闻你于西北……哦，于云蒙山时便擅骑射，今日观之，果然名不虚传。对这飞龙驹，日后有何打算？”

“回陛下，此马神骏，速度、耐力皆远超寻常战马，更兼通晓人性。臣以为，稍加调训，使其适应军阵冲杀，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沙场上一大助力，臣亦愿为其寻得优良种马，或可改良我大楚马政。”

“好！居功而不自傲，时时心系军国大事！朕心甚慰！再赏！”桓虔眼中赞赏更浓。又是一壶御酒赐下。

这般殊荣，接连数次，几乎让陈靖之的案头快要摆不下。周围的恭贺声、奉承声更是络绎不绝，许多原本不熟悉的官员也纷纷前来敬酒混个脸熟。

反观北夏使团那一席，气氛则截然不同。

赫连怿面沉如水，默然饮酒，对于南楚官员偶尔投来的、带着胜利者优越感的视线，只能视若无睹。他身边的副使、随从们也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全无刚入殿时的隐隐傲气。

他们此番前来，最大的倚仗和挑衅工具就是那匹无人能驯的飞龙驹。按照原计划，借飞龙驹狠狠挫败南楚的锐气后，无论是强行索要赫连悦，还是在后续可能的“和议”中攫取更多主动权，都将顺理成章。

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南楚突然冒出个陈靖之！竟如此轻易地破解了他们的杀手锏！

飞龙驹被驯服，不仅让他们的挑衅变成了一个笑话，更使得他们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皇帝陛下和朝廷那边，根本没有考虑过“送礼”成功后的预案！此刻，什么和议，什么条件，全都成了空中楼阁。他们甚至连下一步该如何与南楚交涉的由头都找不到，难道真坐下来谈用钱帛赎买一个已被废黜的宗室？那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