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西域毒师(1 / 1)

第二百六十八章 西域毒师

阿古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驼骨挂件，眼神往大堂角落那黑袍人方向扫了眼，又飞快收回，声音压得几乎贴在沈清辞耳边：“在我们西域，毒师可不是普通大夫，他们‘以毒为药’，治病救人全是用药来的，病人请毒师，几乎是将性命交出，所以毒师在西域的地位也很高。”

他顿了顿，叹息道：“但也因为救人对毒师的考验极高，所以西域的毒师很少，用大靖话怎么说来着……凤毛麟角，对！凤毛麟角，一百个人中才能有一个毒师。在西域，毒师比贵族还金贵。”

沈清辞心头一沉，心中也顿觉无望，血参之罕见，对通药理之人来说弥足珍贵，无论是财力或是气势，这个拍卖会都似乎是抢不过此人了。

阿古拉声音里多了几分忌惮，“这样药材的专题拍卖行，一年前也有一次，我记得当时的压箱底拍品是一株‘腐心草’，就是被一个毒师拍走的……”

“腐心草？” 沈清辞猛地攥紧手，郑王中的慢性牵机引药引！

阿古拉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接着说：“所以你们跟他竞价，可得小心点，万一真得罪了毒师，咱们在陇西可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话音刚落，大堂里突然响起拍卖师的声音，声音激动，这样的专题拍卖会，摆明了就是给这些毒师准备的，毒师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遇到有人哄抬，价格更是高上数倍不止：“五千两银子一次！”

沈清辞咬咬牙准备喊价，便见黑袍人缓缓抬头，虽然隔着面具，沈清辞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所在的厢房，带着刺骨的寒意，竟让她不寒而栗。

温子然按住沈清辞即将举起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力道：“算了。毒师行事向来不计后果，咱们为了半株血参得罪他，万一他在咱们回程路上动手脚，反而得不偿失。郑王的毒有解毒丸暂时压制，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陈昭华也在旁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可惜：“温大哥说得对，那毒师一看就不好惹，咱们就算拍下血参，也未必能安全带出黑市。反正圣旨也快到了，实在不行，咱们走了之后，让郑王自己想办法就是。”

陈彦青颔首附和：“小师妹，血参之事只能从长计议，解毒药丸我或可帮衬一二。”

沈清辞长叹一口气，终究缓缓放下手。

拍卖师见无人再竞价，连喊三声：“五千两银子三次！长白山血参归这位贵客所有！”

黑袍人微微颔首，没有起身，周身的寒意却丝毫未减，仿佛刚才那场竞价不过是随手为之。

就在众人以为拍卖会即将结束时，胖子拍卖师突然又捧上一个黑色木盒，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各位稍等，今日还有一件压轴秘宝——西域奇毒‘血陀罗’！中者会陷入无边幻境，在梦里经历一生沉浮，从荣华到落魄，从相聚到别离，恍若人生一世。”

“血陀罗？” 沈清辞刚要起身的动作猛地顿住，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攥紧裙摆，猛地看向看台，乌木匣子打开的瞬间，里面躺着的暗红色粉末泛着微光，竟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前世她被囚禁皇宫，与老太监对食受尽折磨，最后饮下的那杯毒酒，脑海里翻涌着前世的记忆，一幕幕清晰的从她眼前闪过，如今看来竟有像梦境一般虚无缥缈。

她重又看会眼前人，此刻的陇西、眼前的温子然、陈昭华、陈彦青等人亦是如此，真实与虚幻参半，竟分不清现实梦境。

她不由怀疑自己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做了一场梦。

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那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血陀罗起拍价五千两银子，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两！” 拍卖师的声音响起，大堂里却一片寂静。

这毒只会折磨人心，既不能防身，又不能害人，买回去毫无用处，所以根本无人举牌。

温子然注意到沈清辞的异样，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显然是被这 “血陀罗” 勾起了心事。

他没多问，只是举起号牌：“五千两。”

拍卖师愣了愣，随即高声道：“这位贵客出价五千两！还有人加价吗？”

连问三声，无人应答，木槌再次落下：“恭喜这位贵客拍得血陀罗！”

拍卖会结束后，沈清辞仍有些恍惚的跟在几人身后，被小厮引着往后台去取血陀罗。

刚转过回廊，便与迎面而来的黑袍人撞个正着。

黑袍人周身裹着寒气，腰间挂着盛放血参的玉盒，路过沈清辞身边时，他脚步微顿，沙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意思……”

沈清辞心头一紧，不由回头看向此人，温子然已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阿辞，怎么了？”

沈清辞未答，走在前面的陈昭华回头喊道：“清辞妹妹，走快些，要掉队了。”

黑袍人听到这声呼唤，猛地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下几人的背影，目光在沈清辞脸上停留，眸光变得阴狠，片刻才转身离去。

后台的账房先生正低头清点银子，见沈清辞几人过来，连忙将装着血陀罗的乌木匣子推过来：“贵客查验一下。”

沈清辞还没伸手，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小厮就快步过来，在她面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位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温子然立刻上前一步，将沈清辞挡在身后：“你家主人是谁？为何要单独见她？”

陈彦青和陈昭华也围了过来，眼神警惕，黑市本就鱼龙混杂，单独见客多半没安好心。

小厮依旧躬身，语气平稳：“我家主人是这黑市的主事。并无恶意，只是姑娘今日拍了血陀罗，主人好奇，想与姑娘单独聊聊。”

“好奇？” 陈昭华立刻反驳，“哪有好奇就要单独见面的道理？我们不……”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