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郑王的心思(1 / 1)

第二百六十六章 郑王的心思

沈清辞愣了愣，车厢里的光线有些暗，能看到温子然眼底的担忧，她连忙移开视线，伸手撩开车帘一角，看向窗外掠过的街道，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觉得，郑王今日的态度很奇怪？”

温子然收回目光，沉声道：“你是说他信任你的缘由？”

“嗯。” 沈清辞点头，，“他说因为长公主信我，这理由太牵强。郑王身边连贴身侍卫都是内鬼，赵都尉推荐的人出了问题，他连京中长公主送来的药膳都敢怀疑，可见他现在根本不敢信身边任何人。”

她顿了顿，眼神清明了几分：“他之所以找我，甚至特地让你查赵都尉，只怕是另有深意，我们都是‘明面上的敌人’。我们和他没有利益牵扯，既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京中那派的人，反而相对‘干净’。他知道我们想尽快解决陇西的事，回京城，所以笃定我们不会在他的毒上动手脚，反而会帮他找出下毒者，毕竟只要他安分下来，不再阻挠我们，我们也能少些麻烦。”

温子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同：“你说得对。他想借我们的手，清理身边的内鬼。他自己不敢动赵都尉，怕打草惊蛇，便让我去查，毕竟我有尚方宝剑，就算查出赵都尉有问题，处置起来也名正言顺，不会落人口实。”

“还有一点。” 沈清辞补充道，“他提到京中有人假借长公主之名送药膳，说不定下毒者不仅在陇西安插了人手，在京城也有势力。我们得尽快等圣旨下来，一旦离开陇西，这些事便与我们无关了。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担忧：“郑王的毒，冰魄花和千年血参都难寻，我只怕郑王为了救自己，不惜逼迫皇上给他血参。眼下他未对我们动手，是因为知道我们没有分量威逼皇上，但是他一日找不到方法，一日便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

温子然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先别担心，应付完当前的事再说。药材的事让郑王去周旋，我们先查清赵都尉的底细。只要稳住他，等圣旨一到，我们就立刻走。”

沈清辞点点头，车帘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几分连日来的紧绷与寒意。

沈清辞心中却不由发寒，只怕，赵都尉背后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中更难对付。

马车刚停在知府衙门外，陈昭华就提着裙摆跑了出来，一把攥住沈清辞的手腕，上下打量着她：“清辞！你没事吧？郑王没为难你吧？我在屋里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陈彦青也跟在后面，见沈清辞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先进屋再说。”

几人走进正厅，温子然将郑王中毒、需冰魄花与长白山血参解毒，还有让他查赵都尉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陈彦青突然开口：“长白山血参……我倒有些印象。前年太后病重，皇上曾带命人人深入长白山找血参，听说那地方常年积雪，到了冬季连鸟兽都少，还会遇上雪崩。他们走了半个多月，最后遇到黑熊，折损了一小队人，才找到两株十年生的血参，一株用于给太后治病，另一株存放在太医院。”

陈昭华皱着眉，“我听母亲说过郑王，他那人最是偏执，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他中毒急了，要是找不到血参，说不定会做什么呢。他手里有玄甲兵，要是起兵逼皇上交出太医院的血参，陇西这边又要乱了！”

几人沉默，显然都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发生。

陈昭华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或许我们可以去黑市看看，就算现在集市结束了，黑市也一直开着。说不定那里会有血参？咱们去看看，就算不是为了帮郑王，也是为了咱们自己，只要他拿到血参，安分下来，等圣旨一到，咱们就能顺利回京城了！”

沈清辞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她看向温子然，温子然沉吟片刻，点头道：“黑市鱼龙混杂，确实有可能藏着稀有药材。只是咱们得乔装过去，不能暴露身份，免得被人盯上。”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还换了上次去黑市穿的那套西域服饰。

温子然从兵器架上取了两把短刀，递给沈清辞和陈昭华：“黑市不太平，带着防身。”

一切准备妥当，四人趁着暮色，沿着巷弄往城南走。

越靠近酒肆，周围越繁华，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在巷口徘徊，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行人。

温子然几人刚靠近，守卫的手便按在了刀柄上，语气生硬：“黑市有规矩，没有门票一概不许进。”

陈昭华刚想开口争辩，沈清辞却拽了拽她的衣角，黑市势力盘根错节，硬闯只会惹祸。就在几人僵持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吆喝声：“温大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转头一看，竟是熟人。

上次帮他们进入黑市阿古拉正提着个装满香料的布囊快步走来。

他看到侍卫拦路，立刻笑着上前，用西域话跟侍卫说了几句，又从袖中摸出枚小巧的玛瑙珠递过去，侍卫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阿古拉转头对几人说道，“我们过去说。”

接着几人就在酒肆点了酒菜，阿古拉解释道：“这几天集市虽散了，可陇西的好货还多着呢！回鹘商贩被大靖盯着不敢露头，吐蕃使者又忙着跟大靖周旋，少了这两拨人抢货，黑市的拍品价格能压不少，我留着正好收些稀罕物，转手就能赚差价。”

温子然见状，趁机从袖中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子，递到阿古拉面前：“阿古拉，我们想进黑市找样东西，烦请你帮忙弄几张门票，多余的钱是辛苦费。”

上次拍卖假边防图的银子还在温子然那里，等回京后需一并交给户部归入国库，这次的酬劳用的就是那里的钱。

阿古拉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金子，掂量了两下，笑着拍胸脯：“温大人放心！你们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