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审问回鹘人(1 / 1)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审问回鹘人

刚跳到大门口，就见温子然提着食盒站在院外，看到她这模样，眉头瞬间皱起来：“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脚不想要了？”

没等沈清辞解释，他就快步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文卿！我能走……”沈清辞僵在他怀里，挣扎着想下来，却被温子然按住后背：“别动，摔了又要遭罪。”

他径直把人抱回榻上，又让人把食盒里的粥和小菜摆到床头小几上，“刚让厨房炖的小米粥，你喝点垫垫肚子，有事叫我就行，不用自己跑。”

沈清辞看着他忙碌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端起粥碗。

温子然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才缓缓开口：“周成勇我审过了，他倒是老实，把海爷让他招私兵、跟回鹘人对接的事全说了，你之前问过的那些，他也没隐瞒，就是确实不知道海爷的具体落脚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把村民带来陇西也是当真觉得能赚些银钱，罪不至死。”

“我就说他心思不坏。” 沈清辞放下粥碗，“他练兵有章法，又能稳住三百私兵，要是就这么关着，太可惜了。他之前虽是海匪，可本性不算坏，就是被恩情绑住了。”

温子然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我也是这么想的。巡防司的城防兵现在跟散沙似的，李修虽忠心，却只懂计谋，不懂练兵，周成勇刚好能补上这个缺，让他去巡防司做参军带兵，既能赎罪，也能发挥他的本事。”

“那三百私兵呢？” 沈清辞追问，“他们大多是被周成勇骗来的，不知道私兵的真相，要是遣散了，他们没了生计，说不定又会被有心人利用。”

陇西现在兵力空虚，回鹘人虽败了，但陇西城仍不堪一击，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温子然早有打算，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我让人登记了他们的籍贯，大多是沿海村镇的农户，家里都有妻儿。我想把他们编入巡防司，归周成勇管，一来他们服周成勇，不会生乱；二来巡防司正好缺人，有了这三百人，再加上周成勇练兵，陇西的防务能稳不少。”

沈清辞接过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还是温大人考虑周全。不过得跟他们说清楚，是来当正经兵卒，不是私兵，还要给他们发军饷，让他们的心思放正。”

温子然点头。

温子然说起回鹘将军的硬气，眉头微微蹙起：“刑具用了不少，他却只说是自己来陇西的，与其他人无关，其余半个字都不肯多吐。倒是几个士兵招了，说他们本是王庭‘卖’给王赤纬的死士，早断了回去的念头，前几日突然收到王庭密令，让他们配合将军拿下陇西城，事后许他们回王庭复命，这才肯拼命。”

沈清辞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目光落在窗外的微光里，“看来这些士兵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回鹘将军才清楚。硬审没用，不如攻心。他既然是王庭派来的将领，最在意的定然是自己在王庭的性命和地位，我们就从这处下手。”

温子然不解：“怎么攻心？他连刑都不怕，还会怕王庭的追责？”

“他怕不怕，得让他‘亲眼看到’才知道。” 沈清辞笑意渐深，凑近温子然低声吩咐，“你先让人找个懂回鹘文字的书吏，伪造一封王庭的密信，就说他办事不力，不仅没拿下陇西城，还折损了五百兵力，王庭震怒，要将他的家人贬为奴隶，连跟着他来的士兵也一并治罪。再让几个招供的回鹘士兵，故意在牢门外议论这事，说‘早知道不跟着将军来，现在连家人都要受牵连’。”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他在牢里听得心焦，再派一人扮成王庭派来的‘使者’，给他们私下说话的机会。回鹘将军若想自证清白，定会求使者帮他传信回王庭，到时候便可打探消息。”

温子然听完，颇为赞许：“也可以让使者假意救走他，在路上询问情况。”

“没错！”两人一拍即合。

温子然说完便离开了。

到了大牢，他故意把找了几个会回鹘语的人在大牢哭喊，扰乱回鹘将军心绪。

等回鹘将军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大喊大叫：“有本事杀了老子，关着老子算什么本事，懦夫！”

温子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李修换了一身回鹘贵族常穿的锦袍，扮成西域人的模样，手里捏着那封伪造的密信，跟着狱卒走进牢房。

温子然安排李修去还是有深意的，因为李修懂回鹘语，装作使者最为合适。

牢房里阴暗潮湿，回鹘将军被铁链锁在墙上，脸上虽有伤痕，眼神却依旧桀骜。见李修进来，他先是警惕地瞪着，待看清她身上的锦袍样式，眼神微动，却没开口。

李修故意用生硬的汉话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倨傲：“将军可知，王庭已收到你兵败的消息？”

回鹘将军喉结滚了滚，终于开口：“我乃王庭将领，就算兵败，也轮不到你一个外族人置喙！”

“外族人？” 李修冷笑一声，掏出那封密信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王庭说你通敌大靖，违背指令，犯了大忌，下令将**贬为奴隶，连你带出来的士兵，也要一并问斩。”

回鹘将军慌忙捡起密信，指尖颤抖着展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回鹘文字，脸色瞬间惨白，这字迹、印章，都和他平日见的王庭文书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失望：“这…… 这不可能！我没有通敌！王庭冤枉我！”

“有没有通敌，不是你说了算。”李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将军，在下信你，文书只是做样子给大靖人看的，但需要您配合，好带您回去。”

回鹘将军攥着密信的手不住发抖，听到李修说 “能救他回去”，眼里瞬间燃起光，先前的桀骜全然褪去，只剩一丝恳求：“使者大人，您一定要帮我！我真的没通敌，是大靖人太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