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依赖清辞(1 / 1)

第二百三十三章 依赖清辞

林婉儿猛地抓住沈清辞的胳膊，眼底满是急切，声音还有些恳求，“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他们！他们大多是流民，有的是被人骗说‘当兵给双倍粮饷’，有的是家里欠了债，被债主卖到军营的。有个叫老周的老兵，跟我说他本来在城外种地，去年旱灾颗粒无收，有人说去军营能让家人吃饱，他就来了，结果来了才知道，连自己都活不下去，更别说寄钱回家了。”

她顿了顿，眼泪又流了出来：“其实我能逃出来，是老周和几个大靖兵帮的忙。那天晚上营里吵，是老周故意跟回鹘人打架，引开了守卫；还有个叫夏花的姐姐，偷偷告诉我后营有个破洞，是之前下雨冲的，没来得及补。他们还塞给我半个饼子，让我跑来报官……”

说到最后，林婉儿几乎要跪下，被沈清辞拦住才没有下床：“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他们！营里还有十几个大靖女子，还有上百个大靖兵，他们都想逃出来，只是没人敢带头。要是再晚些，说不定…… 说不定又有人要被回鹘人害死了！”

沈清辞连忙扶住林婉儿，不让她真的跪下去，指尖触到她胳膊上未消的瘀伤，心里又是一软：“你别慌，我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只是军营的事得从长计议，我得先跟温大人商量对策，不能贸然行事，免得害了营里的人。”

林婉儿却还是不肯松手，抓着她衣袍的手指越收越紧，指节泛白：“可我……我怕您走了，就没人管我了……军营里的晚上好黑，他们总来扯我的衣服，我一闭眼就看见那些回鹘人的脸……”

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身体轻轻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兽。

沈清辞看着她眼底挥之不去的恐惧，只得重新坐下，将林婉儿往床边挪了挪，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低声安抚：“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熟了，我再去跟温大人说，好不好？”

林婉儿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头靠在沈清辞肩上，呼吸渐渐平稳。沈清辞保持着姿势不动，只觉得肩膀渐渐发麻，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能感觉到，林婉儿连睡梦里都在紧张，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袍，仿佛一松手，就会被重新拖回那个地狱般的军营。

不知过了多久，估计是要到晌午了，阿月端着热好的小米粥进来，见两人这模样，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清辞试着轻轻抽了抽被攥住的衣袍，谁知刚一动，林婉儿就猛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地喊道：“别碰我！别带我回营帐！”

“是我，婉儿，是我。” 沈清辞连忙柔声安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没走，我还在呢，没人能带你走。”

林婉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眼泪又涌了出来，抓着衣袍的手更紧了：“沈姑娘，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晨生端着一碗安神汤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景，脚步顿了顿，眼底满是疼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沈清辞低声道：“沈姑娘，辛苦你了。我煮了点安神汤，让婉儿喝了，或许能睡得安稳些。”

沈清辞点点头，想接过汤碗，可林婉儿的手却攥得太紧，她根本动不了。

林晨生见状，蹲在床边，轻声对妹妹说：“婉儿，哥回来了，你松开沈姑娘好不好？沈姑娘还有事要忙，哥在这儿陪你。”

林婉儿却摇头，往沈清辞身后缩了缩，抓着衣袍的手反而更用力了：“不要…… 我要沈姑娘陪着我，哥你会走的，沈姑娘不会……”

她声音带着孩子气的固执，眼底满是依赖。

林晨生看着妹妹这模样，心里又酸又涩，只能无奈地看向沈清辞：“这……”

沈清辞轻轻摇头，示意他别着急，然后对林婉儿柔声道：“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喝安神汤，喝完汤好好睡，好不好？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说救营里人的办法。”

林婉儿这才犹豫着松了点手，却还是没完全放开，只留出足够沈清辞端汤碗的空隙。

林晨生趁机将安神汤递过去，沈清辞一勺一勺地喂给林婉儿，看着她喝完汤，又慢慢靠在自己肩上睡熟，这才对林晨生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起身。

这次林婉儿没醒，只是手还下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角，沈清辞便让阿月拿了身外袍，让林晨生出去，将外袍脱下来，留在林婉儿手里，自己换了一件外袍这才出去。

“沈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林晨生站在廊下，声音低沉，“若不是你，婉儿怕是……”

“都是应该的。” 沈清辞打断他，刚想说话，就见温子然的小厮匆匆跑来：“沈姑娘，温大人请你们去书房，有要事商议。”

沈清辞跟着小厮走进书房时，见温子然正站在案前，案上是给李修的巡防司代理指挥使任命书。

“林婉儿那边如何了？” 温子然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辞走到案边，将林婉儿提及的细节一一说明：“她提到营里有个叫老周的大靖兵，还有个叫夏花的女子，是他们帮忙引开守卫、指了后营的破洞才逃出来的。营里除了十几个女子，还有上百个大靖兵，大多是被骗或被卖去的，都想逃却没人敢带头。我打算让影一趁夜去军营附近探探，确认破洞的位置和私兵的布防，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子然点头，眉头微蹙：“影一去探是稳妥的。只是我总觉得，婉儿的状态有些蹊跷，她虽受了极大惊吓，可每次说起军营的事，逻辑都太清晰了，甚至能准确说出帮她的人的名字、破洞的位置，连‘引我们去救人’的意图都太明显，倒不像是慌乱中的回忆，更像…… 提前想好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