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巡防司(1 / 1)

第二百三十章 巡防司

林婉儿在沈清辞的轻声安抚下，渐渐睡了过去。

沈清辞轻轻帮她掖好被角，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刚转身，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林晨生一拳砸在廊柱上，指节瞬间渗出血迹。

“我现在就去军营杀了那些回鹘杂碎！” 林晨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狠劲，另一只手还在不停锤着墙面，“婉儿才十六岁！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你们光说会管，可管到现在，婉儿受的苦谁来赔？那些还在军营里的女子谁来救？”

温子然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他的胳膊，却被林晨生猛地甩开：“别碰我！”

他眼底通红，血丝爬满眼白，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我当初信你们，把婉儿交给你们寻，可结果呢？她被人骗进军营，遭了这么多罪！都是你们不作为！你们要是再不动手，我就自己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温子然的声音也沉了些，却仍压着耐心，“军营外有暗哨，里面有回鹘人和私兵，你单枪匹马冲进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打草惊蛇，他们要是知道婉儿逃了，说不定会立刻对其他女子下狠手，甚至提前发动叛乱！你想过后果吗？”

沈清辞已经把萧景焓查到的结果告诉温子然，说是影一的调查结果。

起初温子然还不是很相信陇西城外的私军真的会有回鹘人，对影一的调查结果颇为怀疑，但是现在这情形已经林婉儿的话证实确有此事，如果回鹘人现在动手，私军打乱，城内这点衙役可挡不住，城内驻守的军队到底是何能力温子然还不清楚，万一都是酒囊饭袋，不是回鹘人的对手怎么办？

总而言之，他不能拿全城百姓来做赌注。

“后果？我妹妹的命就是后果！” 林晨生情绪更激动了，声音不自觉拔高，沈清辞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虚掩的房门：“小声点！别吵醒婉儿！” 林晨生这才顿住，目光扫过房门，眼底的怒火渐渐被绝望取代，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廊柱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

陈彦青此时也起来了，听见廊下的动静，便赶了过来。

此时林晨生听到脚步声又突然抬头，声音嘶哑地喊道：“你们就是怕事！怕回鹘人，怕王赤纬的余党，所以才一直拖着！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这话像根刺，扎得在场人心头一紧。

陈彦青就算没全部弄明白这是怎么了，也知道此时不能让林晨生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就是大逆不道了！

陈彦青走进不等林晨生反应，右手快速从随身的针袋抽出一根银针，对准林晨生颈侧的 “安眠穴”，刺了进去。

林晨生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陈彦青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对众人说道：“他可能是太累了，我先带他去休息吧。”

温子然看着林晨生被扶走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说话转身回了书房。

沈清辞知道温子然近日心绪沉闷，今天这么一闹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去厨房端了食盒走到书房外。

她敲门，得到应声后轻轻推门进去，案上摊着陇西巡防司兵报，墨汁未干。

“先吃点东西吧。” 沈清辞把食盒放在案上，取出热粥、小菜和刚蒸好的馒头。

温子然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却还是扯出浅淡的笑意：“倒让你费心了。你昨夜也没睡几个时辰，该多歇会儿才是。”

他伸手拿起粥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才稍稍驱散了一夜的疲惫。

“我没事，婉儿那边有阿月看着，醒了会来报，我等下可以去睡会儿。” 沈清辞坐在对面，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急，林晨生的话虽冲，却也没说错，军营里还有多少女子等着救，回鹘人什么时候动手，我们都耗不起。但你也别把所有事都扛在身上，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温子然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回布防图上，语气沉了些：“我知道，只是怕行差踏错。那些私兵若是暴乱，单凭陇西城的兵防，只怕是抵挡不住。”

他放下粥碗，“王赤纬在任时，巡防司一直由他的人把持，我不知道这司里的兵到底能不能用。今日必须去看看，若是他们也靠不住，就只能等到莲儿请陈将军调兵回来了，绝不能拿全城百姓的性命赌。”

沈清辞点头：“你想得周全。那巡防司那边，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府里照看婉儿，顺便再问问她军营里的细节。” 温子然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拿起官袍，“我去找张默，他熟悉陇西政务，跟巡防司打交道也方便些。”

两人刚走出书房，就见张默带着个小折子匆匆赶来，青布官袍上沾了些晨露，显然是刚从流民安置点回来。“温大人，” 他见了温子然，立刻递上一份文书，“这是昨日统计的流民数量，还有义仓修缮的进度，您过目。”

温子然接过扫了一眼，见各项都标注得清晰，点头道：“辛苦你了。今日有件更紧要的事，跟我去趟巡防司，查查他们的军备和兵力情况。”

张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把折子收起来，“是，下官这就跟您走。”

三人赶到巡防司时，指挥使李彪正坐在大堂里喝茶，见温子然带着张默进来，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语气敷衍：“温大人怎么有空来下官这儿？是有什么吩咐？”

他之前跟着王赤纬捞了不少好处，如今王赤纬倒台，对张默这 “临时管事” 的官员，本就没放在眼里，但是温子然是巡抚，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温子然没理会他的怠慢，径直往演武场走：“本官宣你过来，是要查军备和兵力。李指挥使，把你们的兵符、兵器库名册都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