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盐商大闹(1 / 1)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盐商大闹

沈清辞抬眼看向温子然，目光直白：“你与郑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上次在怡红院，你为何会持有郑王的账本？我想知道答案。”

温子然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只能告诉你，账本一事郑王并不知在我手中，我与郑王从无交集。”

沈清辞听到这个保证后，紧绷的肩线悄然松了些。

她眼底的凝重淡了几分，只轻轻点头：“我信你。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不再追问。”

沈清辞不是不愿意相信温子然只是此刻陇西的乱局容不得她赌，温子然若真想偏袒郑王，也不必费心思扶持张默、查流民安置，只是账簿一事实在让沈清辞心中有结，今日说清楚，倒也放心信他。

两人刚说完，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衙役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官帽歪在一边，声音发颤：“温大人！沈姑娘！不好了！有一名女子昏倒在门口了。”

沈清辞心头猛地一沉，她分明记得，林婉儿被王赤纬的人送进了城外那支回鹘与王赤纬共建的私军，只怕早已被蹂躏的没有人样，更别说逃出来了。

她现在怎么可能晕倒在知府府门口？

“走，去看看。” 温子然率先迈步，沈清辞紧随其后。

刚拐过府门前的照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男人的嘶吼，那声音嘶哑破碎，正是林晨生：“让开！都让开！别挡着路！”

一道瘦削的身影正抱着人快步跑来，衣角被风吹得翻飞，正是林晨生。

他怀里的女子双目紧闭，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正是寻人启事上的林婉儿。

“沈姑娘！温大人！” 林晨生一眼瞥见他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脚步踉跄着扑过来，“快救救婉儿！她刚才倒在府门口，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怀里的林婉儿气息微弱，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身上衣服碎裂，露出里面青紫不堪的淤痕，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像是在逃离时受了极大的惊吓。

沈清辞立刻上前，不等林晨生站稳，便伸手搭在林婉儿的腕上，脉搏细弱如丝，指尖能触到她皮肤下的战栗，竟是惊惧过度引发的气厥，还夹杂着几分风寒。

“先把她抱进偏厅，我需要热水和银针。”她语速极快，一边帮林晨生托住林婉儿的后背，一边对身旁的衙役吩咐，“快去准备！”

温子然伸手扶住险些栽倒的林晨生，沉声道：“你先冷静，阿辞会救她。”

林晨生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泪水砸在衣襟上：“我……我今日去城外贴寻人启事，回来时刚到府门，就看见婉儿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 我不敢耽误，赶紧抱她过来找你们……”

他声音发颤，眼神死死盯着被衙役抬进偏厅的妹妹，“温大人，沈姑娘，婉儿到底怎么了？她身上这些伤痕是……”

他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他不敢说下去，仿佛只要他不说，这便只是他的臆想而不是事实。

沈清辞刚跟着进偏厅，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林晨生的追问来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

倒是温子然安抚他，让他先不要过于担心。

偏厅里，热水很快端了上来，沈清辞取出银针，快速在林婉儿的人中、内关几处穴位扎下。片刻后，林婉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银针入穴不过两刻钟，林婉儿的呼吸便从微弱的气若游丝，渐渐变得平稳些，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沈清辞收回手时，指腹还带着她腕间的凉意，心中却发沉，方才施针时她便察觉，这姑娘不仅气虚至极，体内还有一股郁积的寒气，不像是寻常晕倒，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创伤后强撑着奔逃，才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文卿，麻烦让衙役按这个方子抓药，用文火慢煎，半个时辰后送来。”

沈清辞快速在纸上写下药方，递过去时特意叮嘱，“参须三钱、麦冬五钱，再加两钱炙甘草，务必用新汲的井水熬煮，不能掺半点生水。” 这参须麦冬汤虽简单，却是眼下最能吊着林婉儿气息的方子，她此刻身子虚得连猛药都受不住，只能先慢慢补着。

温子然接过药方，看了眼门外仍在踱步的林晨生，对沈清辞道：“你先照看婉儿，我去安抚他。”

说罢便转身出去，刻意将门轻轻掩上。

偏厅内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沈清辞走到床前，小心地将林婉儿的衣襟解开些。

她方才便瞥见姑娘领口下有淤青，此刻细看，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林婉儿的手臂上满是深浅不一的抓痕，腰腹处还有几道紫黑色的瘀伤，最触目惊心的是她下身的裙摆，虽已被尘土掩盖，却能隐约看见深色的血渍，指尖触到结痂的伤口时，沈清辞不由有些心疼，好好地姑娘怎么被折腾成这样。

这绝不是寻常奔波造成的伤，分明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沈清辞强压下怒意，重新拿起林婉儿的手腕把脉，方才施针时只顾着吊气，没细查脉象，此刻指尖搭在腕间寸关尺处，起初只觉脉象虚浮，可仔细分辨，却在沉脉中摸到一丝极淡的滑意。

她心中一震，又换了个角度细诊，那滑脉虽弱，却真实存在，再结合林婉儿的年纪与体质，终于判断，这姑娘，怕是有了身孕，约莫才半月光景，难怪之前没察觉。

半月前……林婉儿分明还没被送进城外的军营里。

沈清辞的指尖冰凉，这孩子是王耀戾的？

沈清辞来不及分析，心中更担心另一个问题，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姑娘家怀了身孕，从守卫森严的军营逃出来？

“婉儿……” 门外突然传来林晨生压抑的呼喊，伴随着轻微的响动，想来是他扒着门缝往里看，却又怕惊扰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