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露出破绽(1 / 1)

第一百九十九章 露出破绽

王赤纬拔高声音，“林大人！你可知那些回鹘商人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陇西通商的？当年朝廷与回鹘签订的《陇西通商合约》里明明白白写着，‘西域通商者在陇境内，非重罪，不得擅自关押’！你仅凭‘闹事伤人’就把人关入大牢，无视两国合约，更是违背合约，莫非你是想引发两国争端吗！”

温子然听罢，心中冷笑，看来王赤纬收了回鹘不少好处，为了回鹘人甚至连两国合约都搬出来了。

林晨生毕竟是市井小民，对合约之事知之甚少，眼看对峙气势就要败下阵来，温子然在他身后出声：“王知府既然这么清楚合约内容，应该记得还有一条：‘通商者需遵陇西律法，若犯事，按律处置，不得徇私’！那回鹘商人当众殴打商贩、砸毁摊位，已是‘寻衅滋事、故意伤害’，按《大靖律》本就该关押审问，何来‘不分青红皂白’？”

他顿了顿，眼神锋利看向王赤纬：“难不成在王知府眼里，这‘合约’在你这里，只是包庇旁人的幌子？”

王赤纬被问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本想着林晨生是假巡抚炸他一炸，没成想他身后之人倒有些能耐。

王赤纬目光落在温子然身上，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插嘴上官议事？！”

他指着温子然，急于通过惩治他来给自己立威，他对身后衙役呵斥：“此人以下犯上、干涉公务，当杖责二十！来人，把他给本府拿下！”

身后的衙役刚要上前，温子然却纹丝不动，反而往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王赤纬：“王知府一心纠结‘尊卑’，却对‘法理’视而不见，回鹘商人犯事，按律当拘，你却三番五次阻拦，甚至搬出两国合约当挡箭牌。我倒想问问王知府，你如此执着包庇回鹘商人，究竟是为了‘两国邦交’，还是因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敢无视我大靖国威！”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赤纬心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避开温子然的目光，嘴上却硬撑着：“你……你胡说八道！本府只是按规程办事，何来‘包庇’之说！”

林晨生见王赤纬眼神慌乱，立刻抓住机会追问道：“王知府说按规程办事？那本巡抚倒是要问问，你莫不是暗指本巡抚不懂规矩，不按规程办事？”

王赤纬张了张嘴，想辩解又无从说起，他心想此事再闹下去也无用，此时理亏，还是先收手的好。

他声音弱了下去，“下官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此事可再商议，没必要闹到关押的地步…… 既然林大人坚持按律办事，那……那便先关押着吧。”

林晨生见状，适时开口：“王知府能明白‘按律办事’就好。后续审问回鹘商人时，还需府衙配合，若是有新的线索，我们会及时告知你。”

这话也算给了王赤纬台阶下，王赤纬连忙点头，“好，府衙定会配合。那下官就先回去了，还有公务要处理。”

说完，他不再停留，对着身后的衙役挥了挥手，“我们走！”

衙役们见知府服软，也没再敢上前，跟着王赤纬灰溜溜地离开了东院。

看着王赤纬狼狈离去的背影，陈昭华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这王赤纬这么不经吓，被问了几句就服软了！”

“他不是不经吓，是怕再闹下去，把自己和回鹘人的勾当抖出来。” 温子然眼神锐利，“看来他和回鹘人暗中必有纠葛。”

沈清辞不语，一直看着院外，心里还在想着萧景焓说的王赤纬与西域有勾结之事，看来勾结的就是回鹘了。

温子然见沈清辞一直望着院外发呆，开口唤她：“阿辞，你的脚怎么样了？”

沈清辞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听见温子然的话。直到温子然又轻轻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茫然地转头：“啊？什么？”

看着她眼底的恍惚，温子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他没再看沈清辞，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昭华凑到沈清辞身边，戳了戳她的胳膊，笑着打趣：“你发什么呆呢？你不是崴脚了，还不赶紧回房歇着！”

沈清辞这才想起自己编的“崴脚”借口，脸颊微微发烫，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几人各自散去，东院很快恢复了安静。

沈清辞房中坐着，望着院子发呆，忽地听见敲门声。

她抬头看到门口是陈彦青，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有些诧异，“师兄？你怎么来了？请进。”

陈彦青拉过椅子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诚恳：“上午在集市，你说崴了脚歇在茶摊，可我看你走路时脚步稳健，不像是崴过脚的样子。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去做什么了吗？”

他平静地看着沈清辞，等着她的回答。

沈清辞心中一紧，她知道陈彦青只是关心并不是质问，但还是无法说出实话，仍维持着之前的借口：“真的是崴了脚，只是不算严重，歇了会儿就好了，怕你们担心，才没说清楚。”

陈彦青没有拆穿，“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但我想告诉你，此事我能看出来，温大人必然也能看出来，你实不必瞒着他。”

沈清辞没说话。

她自然是相信温子然，只是此事到底是不方便说。

陈彦青看着沈清辞沉默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清辞，你是我师妹，自然是希望你好的。有些事，我觉得你总该要知道，温大人他……待你和旁人不同。”

沈清辞茫然，“师兄这话是何意？”

陈彦青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当时你染了疫病，昏倒的时候，是温大人冲过来救了你。”

沈清辞好像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当时她体力不支，险些摔倒，迷糊间看到有一人向她奔来，是……温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