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走吧，离开瞰链”(1 / 1)

祁言还来不及反应，苏妍已经将手撤下，微微一笑：“商务礼仪，祁言你不会介意的吧？”

Joe大笑着上前捶了他肩膀一拳：“Youdidit!我就知道你能把Gas费危机变成绝地反击的营销案例！”

“侥幸。”祁言疲惫地扯了扯嘴角，西装下的脊背依然紧绷，“刚刚那场失误也差点要了我们半条命。”

这时一位站在Joe身侧、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西装男士向祁言伸出手：“年轻人，我是深澜资本的高溟。刚才看到你用ZK-Rollup在360Gwei极限压力下压缩交易的决策，很有魄力。我们有意向瞰链工作室注资。”

“注资？”祁言一怔。

这件事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上次吃饭梁荣发等人提醒的创业风险言犹在耳，融资并不是一件小事，现阶段或许应该更谨慎些。喉结微动刚要开口——

“高先生！”苏妍突然插步上前，裙摆荡出优雅的弧线，“谢谢您认可！融资一直是我们团队的梦想，我们求之不得。”

她侧头向祁言递了个眼神，笑意温顺，“是吧，祁言？”

高溟挑眉打量她：“你就是在白板上写贝叶斯平滑公式的姑娘？和祁言的配合很默契。”他晃着威士忌轻笑，“听说祁言拼冠军是为了女朋友？我们倒是看好夫妻档创业，信任成本低。”

“您误会了。”祁言的声音骤然冷却，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栏杆上，“我女朋友在酒店休息，苏妍只是我的员工。”

语速飞快地划清界限，苏妍脸色登时难看。

高溟若有所思地瞥过两人，最终将协议推向祁言：“既然如此，你应该更迫不及待地向女朋友证明自己的实力吧？”

“没错！”Joe帮腔附和，“高溟是我多年的朋友，深澜的资源绝对可靠！”

祁言指腹摩挲着纸张，想到酒店里蜷缩睡熟的人儿，最终闭眼深吸一口气，在签名栏落下笔迹。

人群渐渐散去，顶楼的风凉凉地吹着，祁言握着香槟倚在栏杆上：“苏妍，过来。”

风吹起她的一点碎发，祁言看着那个始终低眉顺眼的人，声音淡漠：“你喜欢我，是吗？”

“什么？！”苏妍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随即慌乱地闪烁视线，“没、没有……”

祁言沉默地看着她。

苏妍不自然地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栀栀可是我的室友。难道是因为高先生误会我们的关系时，我没有立刻澄清？”

祁言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还是因为我拍照时挽了你的手臂？或者是比赛那天我对栀栀语气急了？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太看重项目……”

“够了。”祁言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不想再看你的表演了。”

“你刻意打扮成她的风格来酒吧送U盘、处心积虑通过面试、偷偷准备生日礼物、刻意加班、找我要外套，还有在我和栀栀独处时屡次‘恰好’地出现……苏妍你很聪明，每次的逾矩都停留在恰好可以忍受的边界。”

“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

祁言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彻底笼罩她发颤的身形：“男朋友也是假的吧？”

苏妍的身体瞬间僵直，连蓄好的眼泪都忘了掉：“你……你说什么？”

祁言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冷锐：“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道具，不是吗？为了合理化你那些欲盖弥彰的关心，为了在我面前扮演一个不需要避嫌的朋友，好让我放松警惕？”

“苏妍，不要低估男人的直觉，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傻。”

苏妍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心情此刻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挣扎着浮出水面。她试图扬起下巴，维持一点可怜的自尊，可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面具：

“是，我是喜欢你，可……这有错吗？”

“怎么？”苏妍的泪终于止不住地掉下来，声音发颤，“她的爱是爱，我的爱就是表演吗？”

祁言蹙起眉心：“你越界了。”

“越界？”这个词像淬毒的针，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她突然笑起来，“第一次见面，你不管不顾地冲到女生宿舍来找栀栀，那时你你一脸焦灼，满心满眼都盛着一个人，那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所以……我一下子就被你吸引了。

“我问过栀栀，她说你单身！可我怎么知道你们谈了地下恋爱，后来又分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喜欢上你了！”

“我有什么办法？！”苏妍的声音陡然尖利，“我只能表演，表演一个合格的室友，表演一个知进退的员工，表演一个……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普通人！”

“我小心翼翼，生怕多走一步会让你厌烦，少做一点会让我不甘心！我把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支持你的事业，怎么‘恰如其分’地站在你身边，可你呢？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冷酷的方式撇清关系，把我当成阴谋家来审问！

宣泄出这些，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苏妍的肩膀颓然垮下，夜风掀起披肩，露出冻得发青的胳膊。

“说完了？”祁言终于开口，声音比夜风更冷，“你的眼泪，你的深情，就是等着这一刻我心软，是吗？”

苏妍的呼吸猛地一滞。

祁言的鞋跟叩响地面，一步踏出便碾碎安全距离。苏妍踉跄着后退，充满压迫感的气场几乎让她站立不稳：“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做的一切，可你比谁都清楚，栀栀撞到徐睿奇的手不是意外，上传错误环境文件也不是意外。”

“你算准了时机，算准了Gas费会飙升，算准了团队会因此陷入绝境——只有这样，你精心准备的救场方案才能让我不得不正视你，甚至……感激你。”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祁言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厌恶，“你走吧，离开瞰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