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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过去是一场回不去的美梦
两人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心脏渐渐有被攥紧的感觉,温辞回过神来,意外发现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平淡地说出这件事了。
窗外,月亮彻底隐入浓云,最后一点微光也消失了。
黑暗里,两人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他低着头,额头与温辞的相碰。
极近的距离,温辞甚至能通过这样的肌肤之亲,感知到他的心跳。
她抿了抿唇,喉咙烫得发涩。
“你睡了我一次,我睡了你一次。”她哑着声音开口,“我们扯平了。”
她看不见他眼底的失落。
只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被刻意放轻,轻到她几乎听不到。
粗粝的指腹磨过她的腰间,他甚至想起来,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结束后,两人也是这样紧密相拥。
与现在这样刻意疏离的状态不同,那时的温辞害羞又放松地窝在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媚态问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结婚了我就不想住群租房了,我看我妈妈病情好像稳定了一些,等我的实习转正了,就可以整租了。离上班的地方远一点也没关系,最重要是有我们自己的小家。”
他对答如流。
他想在温辞生日那天领证。
等工作转正了,他就带温辞换个房子。
以后的生活,可以随便开空调,再也不用买打折菜。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因为意外离她而去,温辞妈**病情也急剧恶化。
他听到了怀里的女人小声啜泣的声音。
与那时候充满希冀的小女人姿态全然不同。
他痛恨自己,伤她伤得如此之深。
“对不起,阿辞……恨我吧。”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
过去是一场回不去的美梦。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刻讨论爱与恨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手臂用力撕扯着伤口,疼痛的感觉让她不禁皱眉。
她看了眼身下的衣服,表情有些尴尬。
但手上的动作没有犹豫,直接将沈归澜的衬衫穿在身上。
只恨自己刚刚神志不清的时候咬掉了一颗扣子,宽大的男士衬衫穿在她身上,倒像是一件oversize的深V超短连衣裙。
沈归澜仍旧躺在地上,臂弯突然落空的感觉让他有些失落。
“跟你见完面的那个晚上,因为不想回酒店,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但吃过酒店提供的餐食以后,我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已经回到沈家了。”
“沈弘毅好像知道了一切,又想着如法炮制,找来了心理医生给我做催眠。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进行了四次催眠治疗。我这才发现,原来顾流安是沈弘毅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所谓的心理治疗,不过是在催眠加深我对那些虚假记忆的认定。”
“直到我又被催眠成功,他才假装慈父出现在我面前。说洛研是我的未婚妻,要我们好好相处。今晚家宴上,洛研借口说自己喝了酒不便开车回家,请求留宿一晚。实际上,是想来我的房间……”
“直到现在,所有的线索串通起来,我才突然意识到,洛研似乎一直借着顾流安给的情报,戴着一枚白瓷百合的胸针迷惑我的视线,假装自己以前跟我有联系。而沈弘毅,是这一切事件的幕后主谋。”
那个清高、伪善、目空一切的一家之主。
为了维持自己开明的人设,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企图控制他的人生。
幸好,这次,是温辞的出现,打算了这场催眠。
“之前的酒会上,我答应做洛研的男伴,只是为了弄清楚那枚胸针的由来。她甚至编造了一个故事,企图蒙骗我。”
白瓷百合胸针……
“是程谦,”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温辞恨得咬牙切齿,“他谎称自己母亲喜欢胸针,从我手里要走了一枚百合胸针,那枚胸针缺了一枚花瓣。”
“是洛研指使的程谦?”
“洛研手上应该有程家的把柄。”
“我有猜到,但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温辞回想了一下,程谦望向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抬手要拨弄她衣服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
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一场拍摄任务。
但无论如何,他想要侵犯温辞这件事都是事实。
只可惜事发地点在程家,温辞暂时拿他们没办法。
温辞敛目,沉默半晌,再次发问:“所以,你现在想起来多少事情?”
“很零碎的记忆,不能连贯地拼凑起来。也许是因为又被催眠了一次的缘故……”沈归澜撑起上半身,目光幽幽地落在温辞身上。
“五年前,我离开你,必然有内情。那天早上,我接到的电话,来自沈家。那时候的我对沈弘毅深恶痛绝,但对方以许舒华来要挟我,让我不得不见他一面。但见面以后的事情……我暂时想不起来。你说的收到那个视频……在我印象里,根本没有拍过。”
那条视频是**的角度,他没印象拍过也正常……
说不失落,是假的。
温辞还是很介意当年他不辞而别的原因。
那些伤人的话,未必不是他成为了“沈归澜”以后的真心话。
“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她嗫嚅了一句,往前挪了两步,捡起地上的耳麦。
“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确定你的安全。当务之急,我要先离开沈家,才能跟吴助理他们商量对策。”
想起刚刚跟沈归澜发生的事情……她双颊发热。
胡飞跟吴唐,不会听见了吧。
她闭了闭眼,重新带上耳麦。
她压低声音:“吴助理,胡医生你们在吗?”
耳麦那边安静了很久。
就在温辞以为对方已经挂断通信讯号之时,吴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在,温小姐。你们……还好吗?”
那边,胡飞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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