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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你别越界
温辞只觉得脸颊一热。
沈归澜拥着她，放慢了速度。
“是谁教你跳的舞。”沈归澜的声音不疾不徐，沉得几乎要融进音乐里，“上次跳舞，是跟我一起跳的吗？”
温辞的身体不由得被他带动着。
熟悉的舞步，熟悉的怀抱，熟悉但又陌生的男人。
温辞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六年前，许凛带着她跳舞的那个场景。
那天是大四的毕业典礼，温辞在礼堂门口的冷饮窗口兼职。
典礼进行时，店里并不忙，她站起身，就能通过窗口看见里面热闹的场景。
最后谢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哄，三三两两的人竟上了舞台，跳起了交谊舞。
音乐被切换成了轻快的古典舞曲。
碰巧许凛来等她下班，看到了踮起脚尖往窗内观望的温辞。
其实，群租房的小卧室窄得几乎转不开身。
温辞总是踩到沈归澜的脚。
他干脆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搂着她的腰，带着她旋转。
那时的温辞微微仰头，崇拜地看向许凛。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跳舞？”
男人看着她，只是浅浅笑着：“临时学的。”
修长的指节挤入她的指缝，转与她十指紧扣。
扣在她腰间的手稍稍松开，男人掌心微妙的力道引导她向右转去，她借力轻盈地旋开。
仅一瞬，便又如被牵引的蝶，回转身形，柔柔地跌入他等候的臂弯。
许是收紧的力道太猛，温辞踉跄跌入他怀里的时候，许凛身形不稳，竟被她直接扑倒。
幸亏房间窄小又空荡，他搂着她的腰，结结实实落入了柔软的小床上。
温辞趴在许凛的身上，脸上一阵羞红，支支吾吾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而现在，她的脸仍旧像当年一样红。
也不知道是酒店大厅的通风系统太差，亦或是宾客太多，温辞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有种缺氧的感觉。
横在她腰间的手一松，温辞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力道向外旋出。
直到回到沈归澜的怀抱，温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她眼神闪躲，扶在沈归澜肩头的手收紧成拳，“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音乐节奏渐渐变快，不知怎的，温辞和沈归澜又蹁跹回到舞池中央。
她几乎可以感觉知道，众人的视线落在了她和沈归澜的身上。
那位本就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和一个平平无奇的落魄千金。
她身上穿着的裙子甚至叫不上名号，连饰品都是最普通的锆石镶嵌。
偏偏，她的身形纤细又高挑，那条素色淡雅的蕾丝鱼尾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扬舞动，缠在沈归澜健壮修长的小腿上，依依不舍地又落下。
曲终，舞尽。
温辞锤了沈归澜的肩头一下。
“松开我。”
她低声提醒着。
沈归澜终于放开了温辞，只不过，视线如影随形。
女人低着头，随着众人逢迎的夸赞和掌声，有些羞恼地转身离开。
往程谦方向走去的时候，她与洛研侧身而过。
对方望向她的眼神凶狠，恨不得当下将她抽筋拔骨。
程谦倒显得大方，笑了笑：“你跳的很好看。”
没等温辞回话，一道尖细的声音阴恻恻在她身旁响起。
“嚯，还是手段了得啊，一个两个被迷得挪不开眼。”
温辞微微侧头，看见温念穿着几乎勒不住身材的深V亮片紧身裙。
灯光下，那些闪片廉价又晃眼。
她并不打算打理温念。
今天她作为程谦的女伴出现，并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人群中细碎的议论声却不受控制地钻入耳中：
“刚才和沈大少跳舞的是谁？面生得很。” “好像是之前拍卖会上敢跟宋洛菲叫板那个？说是温家大小姐？”
“什么大小姐，早被温家扫地出门了！现在不过是个捏泥巴的小角色。”
“啊？可她旁边站着的是程家独子程谦啊？”
“啧，有点本事啊，看着挺清纯……”
“男人不就吃这套假清高么。”
“当然~”温念声音陡然拔高，得意地接过话茬，生怕有人听不见，“我这位姐姐，手段了得。刚攀完沈家这根高枝，掉了下来，转眼又能扒上程家呢。”
温辞本就成为了舞池的焦点，现在温念的高声发言，一下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包括沈归澜和洛研。
温辞敛目，声线低沉：“温念，我劝你谨言慎行。”
温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掩嘴，笑声刺耳，“在我面前摆什么大小姐架子呢？一个被温家除名、流落在外、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破**色，也配来教我？”
“破**色”四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温辞的心口。
站在温念身旁的沈勉听着她的话，挑了挑眉，晃着手中的酒杯，起了兴致。
“沈家？我的那位好哥哥，居然也会玩女人啊。”
他轻浮的视线在打量温辞：“说说看，这是个什么角色。”
这下温念更是得意，步步紧逼，声音愈发尖锐刻薄：“当年你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怀了野种又没本事生下来，还是爸爸帮你解决的。”
温辞咬着牙，冷嘲一声：“温念，你永远就只会说这两句话攻击我吗？你一个从小三肚子里爬出来的私生女，凭什么说我烂？”
不远处，沈归澜看着程谦那副窝囊不语的样子，愈发烦躁，垂在身侧的拳头恨不得冲他袭去。
偏偏洛研紧紧扒着他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归澜，现场有不少媒体。温辞是程律的女伴，你别越界。”
他看不见，洛研望向程家两父子那威胁的眼神。
程谦躲避般侧过脸，抬手想要拉过温辞，手却滞在半空。
温念听着温辞的话，不怒反笑：“程律，你可别被这女人的外表迷了眼。程家在京市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这位好姐姐，不仅打过胎，医生还说，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怕不是被沈少爷发现了，又来嚯嚯你！”
她句句恶毒，专挑最血淋淋的伤疤去揭，恨不得将温辞彻底踩进泥里。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看向温辞的目光充满了震惊、怜悯和更深的鄙夷。
温辞却始终抬着头，直视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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