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值得你费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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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值得你费心

看着杨程焰这幅样子，林钰是气不打从一出来。

她猛地上前抓住这人小臂，眉头紧蹙。

“你心虚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

“盛砚他，到底怎么了？”

手中的篮球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杨程焰弯下腰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灰，声音有些发闷。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他最近家里挺乱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说着话，他抬头看向林钰，难得有几分严肃。

“不过他跟我说过，让我不告诉你，怕你分心。”

看着林钰稍稍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自己，杨程焰才叹了一口气。

“他估计，在乐队的排练室呢。”

……

林钰从来没有觉得，上课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

整个一天，她脑子里面都浑浑噩噩的，忍不住去想盛砚当下的情况，甚至在上课的时候还走神溜号。

终于是熬到了晚上，她狠下心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了乐队的排练室。

此时，那已经修复好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却没有开灯。

林钰叹了一口气，悄然的推开门，突然一阵酒精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地上散落了几个空的啤酒罐。

角落里，盛砚正抱着吉他靠在墙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借着外面路灯的光影，他那凌厉的五官看上去都有几分模糊。

“盛砚。”

林钰站在门口，声音发颤的开口。

只听着琴弦猛地一跳，盛砚抬起头，眼底的血丝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就见盛砚抓了抓头发。

他突然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不算笑的表情。

“林老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查岗啊？”

看到他这副散漫的样子，林钰的手掌握紧成拳头，这几天来的担心已经转为了愤怒。

她抬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突然亮起，让两个人都不觉的眯起眼睛。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去上课？”

她控制不住的走上前两步，尽可能保持声音的平稳，不把情绪泄露出去。

而盛砚则是伸手揉了揉眼睛，顺手把吉他放在一旁，慢悠悠的站起身。

才短短几天的功夫，这人竟然比上一次见面瘦了一圈。

那黑色的T恤空荡荡的挂在肩上，锁骨处的疤痕若隐若现。

“这么关心我？”

盛砚走到林钰面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边，稍稍歪着头，语气轻佻着。

“怕我又挂科，让您这老师当得没面子。”

“盛砚！”

打断了他的话，林钰突然提高了声量。

排练室里的回声，让她的轻颤声音显得更加明显。

“你知不知道，我……”

说到这里，她猛地刹住了自己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们都很担心你。”

看得出林钰眼中的愠怒和急切，也听得出她刚刚欲言又止的话，盛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有些不堪似的低下头，走到吧台前晃了晃易拉罐，才发现里面的啤酒已经空了。

是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忍不住的低声咒骂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家里面一堆破事。”

“我这状态去学校也是打架，到时候大家都不痛快，老师又找我爸，还不如不去呢。”

听到这话，林钰才注意到这人的手肘关节上，带着点点淤青，很明显是造成的新伤。

一处伤口已经有些结痂，手肘内侧甚至还泛着点点血丝。

“那你至少应该说一声……”

压下心中的关切和心疼，林钰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下来。

“杨程焰嘴上不说，但其实也很担心你，莹莹这两天也在问我，你怎么没去学校。”

听到这话，盛砚轻笑了一声，那狠厉的视线稍稍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接你电话，就是怕你分心。”

他踢开脚边的啤酒罐，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刺耳。

“小木鱼，你爸刚好转一些，你也能放松下来，而且马上又要到奥数竞赛了……”

他的目光在林钰脸上擦过，又迅速低下头，喉咙滚动了一下。

“在学校的时候，我愿意配合你好好学习，但是在外面，我这种烂人实在是不值得你费心的。”

听到这番话，林钰的胸口闷得发疼。

她突然走上前两步，抓起地上乐谱的碎片，眼角有些赤红。

“这个曲子，是你前几天跟我念叨的对不对？你熬夜把这个曲子改编成吉他版的对吧？”

看着盛砚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要抢走这些似的，林钰后退了一步，碎纸片在她的掌心攥得紧紧的。

明明已经是碎纸，却割得她掌心发疼。

“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这次考试结束后，你要弹给我听的。”

不知为什么，林钰突然有些鼻酸。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带着几分从前从没有看过的激动。

她没办法去想象，盛砚在那混不吝的皮囊之下，心里面遭受的是怎么样的煎熬。

想到他家里面的情况，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盛砚，你说话还算数吗？”

盛砚此时就站在灯光下面，整个人像是被笼罩着一层暖光。

他看着林钰的表情，看着她手里面那皱皱巴巴的碎纸，原本绷紧的情绪瞬间崩塌。

他稍稍弓起脊背，表情有了点点的失控。

是伸手盖住了眼睛，片刻后才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哑得已经不成样子。

“算，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