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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赖焱，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拿捏住了陛下，若我在意他的命，那就只能乖乖满足你的要求；可是我不在意他，他又顶着帝王的身份，碍于京城朝局稳定，我也必须保下他。”
“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你都能拿你手中的东西跟我谈好条件，这一局你确实稳赢。”
萧凌元清楚洞悉贺赖焱的心里，一番话说到他心尖上，连他自己听到这些都微微动容。
“将军说的不错，我要得到我想要的，自然要使些手段。只要将军同意与我合作，将军的名望与声誉都不会有丝毫损伤。”
“况且相比较于乌兰氏背信弃义，本已经归顺将军，却还是来京城朝拜时妄动心思，将军选择贺赖部落只会更好，贺赖氏会永远与将军站在同一条线上。”
最后的话语意味深长，连带着房间中氛围上升。
贺赖焱眼底全是狂热，他在兴奋。
其实除了他利用乌兰法做的局有些不地道外，他的一切行为都很符合萧凌元的利益，至少来说，贺赖焱和萧凌元利益不相悖，反而能实现共存。
萧凌元能提供给他保障，在对待乌兰氏的问题上，萧凌元甚至不正面帮他们，只要不阻止贺赖氏对乌兰氏发起的战争，贺赖焱也有八成的把握除掉乌兰王廷。
况且刚才他说的那一句话，他说贺赖氏会永远同萧凌元站在同一条线上，是指他一个人。
贺赖焱的话掺杂很多心思，可最终结果都是他想要攀附萧凌元。
萧凌元在京城一人独大，就说他是摄政王都不为过。
若是日后他对皇位有了野心，贺赖氏也会同他一起，还会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
他暗含的心思萧凌元一清二楚，看向对方的眼光中带了一丝冷漠。
不愧是贺赖氏的大祭司，看待事物与人的眼光都如此远大。
萧凌元起身，走到书桌前，手指挑起上等的宣纸，下面北疆辽域图图露出来。
“只可惜本将军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萧凌元一向讨厌别人算计到我头上。而大祭司这一番举动，正好犯了我的禁忌。”
“乌兰氏手段确实阴险，但你也好不到哪去。陛下中毒你事先得知，本可以先乌兰法一步来告诉我，若是你这样做了一切又会不一样。但是你却任由乌兰法对陛下下毒，自己借此从中获利。”
说到这里，萧凌元想起至今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晏清，心头的火怎么也按耐不住。
他的手紧紧拽住额头青筋暴起，望向桌上的辽域图眼中带恨。
“你们最终没有选择事先告知，反而是黄雀在后，抢了他手中的筹码，来和我谈条件。无非是觉得对我有恩情，不如直接威胁我，控制住我，你们才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贺赖焱，该说你做事稳妥，还是性格强势？明明好好相谈就可以解决的事，现在却让你搅成了一团乱局。”
话音落下，房中气氛再度僵持，比两人刚见面的时候还冷了几分。
贺赖焱惯性的笑在脸上挂不住，眼底也褪去炽热，只留下思绪流转眼中。
萧凌元顺势在书桌旁坐下，背靠椅背，偏头望向旁边。
他从檀木桌旁走过来，现在刚好和贺赖焱的位置在一条线上，此刻的视角能够看到贺赖焱绷直的嘴角，垂下的眼睫看不清其中的神思。
在这之前，萧凌元不是没有想过对贺赖氏动用怀远政策，只要北疆不乱，他根本不在意在北疆坐上王廷中那把位置的是贺赖氏还是乌兰氏。
但是贺赖焱是一个对事态要有绝对把控的人，驿站的事平息两日，贺赖焱又在背地里动了手。
躲在人群中煽动百姓，大闹驿站的人都被抓到了皇城天牢，本以为贺赖焱之后就不会再动什么心思。
直到皇城京兆府收到报案，工部侍郎江怀明的独子在家中死了。
京兆府尹大惊失色，带着衙役彻查，却发现江怀明是中毒而亡，而且与晏清一样，是蛇蝎木的毒。
工部侍郎哀痛欲绝之时，要求府尹查明真相，为他儿子报仇。
而这个时候，贺赖焱的人出现，告诉工部侍郎他的儿子和晏清中的是同样的毒，而下毒的人就是乌兰氏。
工部侍郎怒不可遏，扬言乌兰氏是想祸乱京城，要将乌兰氏的恶行公之于众。
这整件事情禀报到萧凌元耳中，他便知道是贺赖氏的阴谋诡计。
眼看着煽动百姓拖不住乌兰氏回北疆的步伐，索性直接再拖人下水，势必要把乌兰氏的人留在京城。
工部侍郎性格耿直，又一向和萧凌元政见不合，是妥妥的皇帝党。
所以萧凌元得知事情后，本想去劝阻，反而被工部侍郎倒打一耙说萧凌元和乌兰氏联合起来，毒杀皇帝谋权篡位。
若不是他将这件事压了下来，闻太傅在从中调和，等到这件事情轰动京城，怕是此刻京城的百姓都要大乱了。
这才是让萧凌元恼火的地方，贺赖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京城里三番五次搅动朝局 ，已经惹到了他的底线。
“萧将军做事光明磊落，自然不同我这种人手段用尽，只求事情能稳妥。”
房中沉默良久，贺赖焱才开口打破气氛。
“不管我做的事是否上不得的台面，惹到了萧将军。事已至此，再怎么说我做的事也覆水难收。”
“可我只求贺赖氏能在北疆挺足脊梁，不再受制乌兰氏。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如今我只要萧将军一句话，愿不愿意和贺赖氏合作。”
你都已经将事情算到极致，难道心里还不清楚我是否会和你合作吗？
萧凌元轻晒，看向贺赖焱眼含嘲讽。
贺赖焱笑了，话中带着笃定。
“确实，只要将军不疯，就一定会同意与我合作。”
“只不过我与将军都知道，这合作会不会被半路撕毁，端看将军的选择了。”
说到底还是贺赖氏忌惮萧凌元会不会放过他。
他这番举动都不亚于坑蒙拐骗，强势要求萧凌元必须上他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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