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蹬鼻子上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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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便见霍钺在门口站着，见她无恙，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宫里出了什么事？”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钟婕脚下步子不停，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霍钺转头看向跟了一路的霍昭和沈让，道：“昭昭，你也回去休息吧，你母亲没什么事。”

“可……”

霍昭往院门口看去。

已经看不见钟婕的身影了。

她只好道：“好吧，要是有什么事，父亲就着人去叫我。”

霍钺点点头，也抬步进了院子，还不忘把院门给关上。

霍昭叹了口气：“这宫里能出什么事呢，怎么还不让我知道……”

沈让揽住她的肩：“行了，母亲都已经回来了，能有什么大事，你在宫门口站了那么久，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院子里，听着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霍钺走到钟婕身边坐下：“出了什么事？”

钟婕转过头，直直地对上霍钺的眼睛。

她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这双眼睛了。

这双眼睛幽黑深邃，其中沉淀着的，是边疆数十年的沧桑。

跟刚离开雒阳时的眼睛，很不一样了。

钟婕深吸了口气：“我……杀了她。”

“静贵人？”

钟婕点点头。

霍钺并不意外：“不怕，一会儿我就进宫，看陛下如何处置，大不了咱们回云南去。”

“陛下不会有什么处置的，”钟婕道，“是陛下让我动的手。”

这下，霍钺是真的有些愣住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钟婕闭了闭眼。

想起静贵人说的那事，她就一阵心慌。

不过很快，她还是镇定下来，将静贵人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霍钺。

末了她道：“这件事，我不想让昭昭知道。”

霍钺点点头：“听你的。”

要是让霍昭知道，自己曾经竟然身处这样的漩涡之中，稍不留神便粉身碎骨，定然会害怕。

即便如今静贵人已经死了，世上不会再有人对她不利了，但也正因如此，就更没有必要让霍昭知道了。

仔细想想，霍昭投胎到他们家，也真是不容易。

下一刻，霍钺眼神一厉，朝着院墙的花窗看去：“什么人？！”

后面迟迟没有动静，霍钺抄起手边的茶盏便朝着花窗砸去。

“岳父大人！”

花窗外，响起沈让急促的声音。

霍钺瞳孔一缩，钟婕的反应却比他更快，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见霍昭好好地站着，钟婕顿时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还听上墙根了？”

霍昭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好奇嘛。”

钟婕无奈了：“没伤着你吧？”

“没有。”

见状，钟婕握着霍昭的手，将她带进了院子里：“本来是怕你多想，才不告诉你的。”

霍昭摇了摇头。

她刚才的确是深感震惊。

合着要是没有云家把自己从清水村带进来，那她有可能就会被静贵人的手下带走？

而且，如果不是她一被云家接回来，就送去了侯府，那她还是有可能被静贵人的手下带走？

这么一看，她能活到现在，还能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当真是福大命大了。

钟婕道：“反正现在静贵人也死了，以后的日子啊，你就尽管踏实地过吧。”

霍昭点点头。

霍昭其实没什么感觉，不过一旁沈让的脸色却不好看。

一路回了山水居，沈让的脸色也没有缓和。

“你怎么了？”

沈让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他就是后怕。

霍昭聪明得很，当初云菀防她防的跟什么似的，这人照样能找着机会溜出府去。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想想，霍昭的每一步还真是在危险的边缘蹦跶。

霍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

——

当晚，霍钺没在家。

听说是提着从云南带回来的烈酒进宫去了。

饭桌上，霍昭听着都心惊：“陛下喝得了那么烈的酒吗？”

皇帝毕竟一直在雒阳，金尊玉贵的，听说向来爱喝口味清淡的，霍钺怎么还提着烈酒去了呢？

“那谁知道呢，”钟婕倒是一点也不操心，“反正宫里少了什么也不可能少了酒，实在不行，当场叫人送不就行了。

别管他们，来，咱们吃饭。”

此时的宫里，皇帝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强忍着才没咳得太失态。

霍钺坐在对面，看着他直摇头：“陛下啊，真是老了。”

这下，皇帝连拳头都握起来了。

霍钺没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连皇帝都受不了的烈酒，他当白水喝。

皇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荀则怎么没来？”

“他见臣提的是烈酒，就不来了。”

“……他倒是机灵，”皇帝擦了擦额头的汗，“钟婕还好吧？”

身为皇帝，直呼人的名讳都是少有，何况直呼的是个女子的姓名。

不过霍钺却没说什么，只是悄然放松了身体：“还好。”

皇帝冷笑一声：“她好，我可不好！你知道她把那宫殿给弄成什么了吗，哪哪哪都是血，擦都擦不干净！”

那场面，他远远看了一眼都头疼。

皇后没看，只是听了下人的回禀吓得脸都白了，直接把那地方改成了冷宫，还准备连着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霍钺扯了扯嘴角：“怎么着，我们家出银子重修呗？”

皇帝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皇后说得对，后宫女人多，本来就阴气重，又来了这么一出，妃嫔们估计都要睡不好了。

皇帝轻嗤一声：“得了吧，你们现在一家子都在雒阳，真要让你们出了，你还不一天三趟地来哭穷？”

这事儿，以前霍钺就干过。

霍钺年轻的时候皮，花钱没个节制，总是在刚拿到银子的时候就花出去，然后来找他哭穷。

哭到他借银子给他为止。

说是借，实际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皇帝也没见他还。

想起往事，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了，这段时间，你家姑爷在家也该歇够了，明儿个开始叫他入朝吧。”

霍钺扯扯嘴角：“我可不管这事儿，你让人家在家的，你自己跟他说。”

皇帝：……这蹬鼻子上脸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