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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坊?”

江凡念出这三个字,眉头微皱。

这个名字,跟他想象中的酒厂完全不一样。没有“酒”、“曲”、“窖”之类的字眼,反而更像是个老药铺。

【百草坊?这是什么鬼?怪哥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这破门脸,我感觉一阵风都能给吹倒了。这里面能有酒?】

【不会吧不会吧,怪哥千辛万苦,不会找到一个山寨假酒窝点了吧?】

【(茅台镇IP)本地人表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们这儿大大小小的酒厂几百家,有头有脸的我都认识,这家……真没见过。】

直播间的弹幕充满了怀疑,林薇也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凡哥,是这里吗?会不会是你闻错了?”

“不会错。”江凡的语气异常坚定。

那股独特的、带着野性生命力的香气,源头就是从这个小小的院门后飘出来的。

它就像是万千交响乐声中,一支独特的、用古老乐器吹奏的野性小调,虽然微弱,却有着直击灵魂的穿透力。

他没有再犹豫,走上前,轻轻地叩响了那扇褪色的红漆木门。

“咚,咚,咚。”

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大概十几秒,门内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布满皱纹、晒得黝黑的脸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至少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衫,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老人看到门口站着的江凡和林薇,只是平静地问。

“你们找谁?”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江凡谦逊地笑了笑,微微躬身。

“老先生您好,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就是路过这里,闻到一股非常特别的香气,所以冒昧过来看看。”

“香气?”

老人眉毛微微一挑,重新看向江凡。

“对。”

江凡坦然道。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紧盯着江凡,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直播间的观众都替江凡捏了一把汗。

【完了完了,这老爷子看起来不好惹啊。】

【感觉下一秒就要关门放狗了。】

【怪哥这搭讪方式也太直接了,就不怕被当成特务吗?】

江凡已经准备好再说些什么,没想到老人打量他半晌,竟笑了。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鼻子真的灵。”

他把门完全打开,对着江凡和林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来坐吧。”

江凡和林薇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迈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小院。

院子不大,收拾得却很干净。

地上是青石板,角落里种着一些江凡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院子正中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旁边还有几个晾晒草药的竹编簸箕。

“老先生,您这里……是酒坊吗?”

林薇好奇地问道。

“是,也不是。”

老人给两人倒了两杯热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这百草坊,酿的不是给普通人喝的酱香白酒。”

他指了指院角那些草药。

“我酿的,是药酒。”

药酒?

江凡和林薇都愣住了。

【药酒?**,怪哥你闻了半天,闻出个药铺来?】

【我就说百草坊这名字不对劲!合着是保健品啊?】

【那也不对啊,药酒我见多了,都是一股子药味,哪有这么香的?】

原来如此!这香气里既有酒的魂,又有草的骨,两者融在一起,才有了这股子野性。

“老先生,您这药酒,产量应该不高吧?”

江凡问道。

“不高。”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自豪。

“一年到头,就出那么几坛子。用的高粱是本地的红 缨子,用的水是山里的泉水,用的药材,都是我自己去山里采的。费时费力,也卖不上价,就是个祖传的手艺,丢了可惜。”

“怎么会卖不上价?”

江凡立刻反驳道。

“就凭这股味道,只要识货的人闻到,绝对是天价!”

那种复杂而和谐的香气,是匠心和时间的产物,根本不是工业化生产线能复制的。

“呵呵,天价不天价的,我这把老骨头也无所谓了。”

老人摆了摆手,看着江凡,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倒是你这个小伙子,不简单。我这院子,开在这镇子最偏的角落,整天被那几家大酒厂的酒气盖着,十几年了,你是第一个单凭鼻子找上门来的人。”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就是对味道比较敏感,当不得您夸。”

“这可不是什么敏感,这是天赋。”

老人笃定地说。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一侧一个不起眼的、通往地下的木板门前。

“老先生,我们能买一瓶吗?多少钱都行。”

江凡连忙站起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老人却回过头,冲他摇了摇头。

“我这酒,不卖。”

江凡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片哀嚎。

【啊?不卖?老爷子你玩我们呢?】

【别啊!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怪哥,快用你的钞能力!砸到他卖为止!】

老人摇了摇头,但看着江凡失望的脸,他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不过么,有缘人上门,送一碗尝尝倒也无妨。”

他指了指江凡的鼻子。

“你能闻着味儿找到这里,就是缘分。等着。”

说完,他便拉开那扇木板门,走了下去。

看样子,那下面应该是个酒窖。

江凡和林薇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期待。

“宝宝……下面有好东西……”

饕餮幼崽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渴望。

“香香的……好东西……”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老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地窖口。

他手里没有拿瓶子,而是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半人高的黑釉陶坛。

那陶坛看起来极有年头,坛身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坛口用红布和黄泥封得严严实实。

老人将陶坛稳稳地放在石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坛是前年开春时候下的窖,用了三百六十种山里头的草药,到今天,火候刚刚好。”

他一边说,一边找来一把小锤,轻轻敲开封口的泥块,然后缓缓揭开了那层红布。

坛口一开,那股香气便没了遮拦,霸道地挤开了院里原有的所有气味,仿佛这方寸天地间只剩下它。

这股香气层次多得吓人,初闻是酒,细品是药,再一闻,仿佛把整座山林都揉碎了酿进这坛子里。

整个小院,瞬间被这股霸道而又灵动的香气彻底填 满!

连站在院门口的林薇,都感觉自己像是被这股味道拎着后脖颈,整个灵魂都飘了起来。

【叮!检测到史诗级复合型真味源!】

【主体:百草引(药酒)】

【风味构成解析:检测到风味物质1887种……正在分析……分析失败!结构过于复杂,超出当前解析上限!】

【警告!检测到未知活性生物能量,请谨慎品尝!】

系统破天荒地,第一次出现了“分析失败”的提示!

“宝宝……要吃……要吃那个香香的水……”饕餮幼崽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

江凡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老人看着江凡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拿起一个木勺,从坛里舀了一勺琥珀色的、微微有些粘稠的酒液。

“小伙子,尝尝。”

“这是我们百草坊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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