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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航空学校，常务校长带着教师和学员在操场等待方文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方文驾驶汽车开进学校，在操场边停下。
他下车，走了过去。
常务校长连忙过来迎接。
“总经理，学员们都在这里，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们随时都可以登机出发。”
方文看着对方。
常务校长姓王，原来泰山航空第一批飞行学徒，是邵思慎和方文教出来的第一批飞行员，曾经飞过公司上海--阜阳，上海-——济南等航线。
后来公司的航空培训中心扩大，就从公司飞行员中挑选飞行教员，他也就从飞行员变成了教师。
再后来，航空学校成立，他也随之加入，并成了学校的教务主任。
所以，邵思慎将学校的管理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
挥去思绪，方文出声道：“先不急，咱们俩聊聊。”
随即，他和王校长在操场边漫步交谈。
“现在学校事务交由你来管理，有没有什么问题？有的话尽管说出来。邵思慎虽然在江西，还是很关心学校的发展的。”
“暂时还没有遇到问题，主要是第三批军事飞行学员班还没开始。总经理，第三批要什么时候进行？”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
毕竟飞机是需要大量航空汽油燃料的。
而现在，八路军，新四军两个飞行团，再加上独立团的飞机，还有物流公司的运输机，仰光到缅北的运输机，以及中缅运输线的运输机都需要泰山供应航空汽油。
其中，又要属军用航空燃油是消耗大户，大功率发动机，和高强度作战续航油耗，比民用飞机耗油高很多。
为此，泰山已经竭尽所能供应了。
这不光包括仰光石油炼化厂的产能，还有缅甸英国石油公司购买的燃油供应。
没有油，又谈何说起第三批飞行学员班的开设呢。
当然，这个事情属于泰山的高度机密，方文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他平静回复。
“第三批需要选拔，你这边先别急。对了，欧洲飞行学员班的情况怎么样？”
王校长说明情况。
欧洲飞行学员班，是常设班，随来随学那种。
法国军方派来了两批学员，已经学完，乘坐泰山航空的民航客机返回法国。
而西班牙那边，按照协议，原本还有一批学员进修机会，可那边一直没有派人过来。
对此，方文是知道原因的。
如今的人民阵线共和**，最终还是没法与纳粹支持的佛朗哥**对抗。
面对拥有源源不断军备资源和雇佣兵支持的情况下，人民阵线控制地区不断缩小，阿拉贡-马德里-巴伦西亚先后丢失。
而在两个月前，随着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巴塞罗那被占领，西班牙人民阵线**最终全部乘坐飞机逃往法国。
其中一同驾驶飞机去法国的，就有女飞行员伊莎贝拉。
方文还通过欧洲分公司给伊莎贝拉去信，让其来亚洲。
可对方拒绝了。
挥去思绪。
方文与王校长闲聊两句，便和其来到桂系学员那边。
他面带微笑，与学员们交谈。
“我听校长说你们很努力，都是以优秀成绩毕业，恭喜你们。那现在就跟我返回广西吧。”
几名桂系飞行学员站直了，他们坐上学校的交通车，跟在方文的车后面，来到水上机场。
在那里登上了一架改进型炮舰机，起飞升空。
方文驾驶飞机从仰光出发，沿着缅泰边境飞行，随后偏东飞行，穿过缅甸老挝边境，直飞广西。
随着时间推移，机舱内的桂系飞行学员逐渐活跃起来。
他们凑到舷窗边，好奇地打量着下方的景致。
从仰光出发时，窗外还是茂密的热带丛林，此刻往下望去，植被渐渐变得稀疏，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喀斯特峰丛——那是广西特有的地貌，是他们阔别数月的故土轮廓。
“老三，你看！那是不是左河？”坐在窗边的学员李明远突然指着下方一条蜿蜒的河流，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是广西本地人，家里世代务农，参军前常跟着父亲去左河边拉货，对这条河的模样再熟悉不过。
被称作“老三”的学员陈之峰凑过去，向下望了片刻，重重点头：“没错！就是左江！沿着这条河向东北飞，再飞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南宁了。”他抬手摸了**前的飞行员徽章——这枚黄铜徽章是泰山航空学校颁发的，正面刻着机翼图案，背面刻着他的名字，是他们这批学员的成绩象征。
驾驶飞机中的方文听到学员们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扬声道：“你们不久后就要驾驶飞机执行任务，紧张吗？”
“总经理，”陈立峰站起身回道，“我们经受过严格的飞行训练，也学习了空中作战的知识。广西地区水系发达，正适合炮舰机的作战。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将所学用于实战，配合地面部队打鬼子！”
方文不由点头：“你们在学校学的是炮舰机的驾驶与作战技巧，回去后会先到柳州机场进行适应性训练，熟悉广西本土的航线和空域。现在前线需要能打仗的飞行员，你们的本事，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听到这话，机舱里的气氛更热烈了。李明远搓着手，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在学校练模拟作战的时候，我每次都把‘靶子’当做小鬼子，这次回去终于可以打真的了。”
旁边的学员周明轩笑着打趣：“你少吹牛，我记得有次模拟训练，要不是教官指点你调整机头角度，你都无法完成环绕射击。”
机舱里响起一阵笑声，李明远也不恼，挠着头嘿嘿笑道：“那不是刚开始嘛！现在我早就熟练了！”
方文一边驾驶飞机，一边通过机械感知观察着身后的学员们。
他们是那么年轻，血气方刚，对于战争充满了勇气。
但打仗可不能脑子一热，得戒骄戒躁，冷静而为。
是以，方文决定提醒下他们。“你们的基础打得不错，但实战和训练不一样。到了前线，要记住两点：第第一，服从指挥，不要逞个人英雄主义；第二，要牢记自己驾驶机型的优缺点，碰见敌机来袭，不要硬碰硬，把空爆弹发射出去，立即向后方撤退。敌机就算追着打，你们也可以仗着装甲抵挡。”
这就是方文给他们的独到经验之谈。
炮舰机的装甲，是可以抵抗日军战机7.7毫米航空机枪子弹射击的。
但前提是不被对方持续进攻。
留在原地挨打，试图对射的，基本上很难射中速度更快的日军战斗机，而机身的防弹装甲板也会因为被持续攻击，而出现金属疲劳，从而导致穿透情况。
当初在北方作战的时候，方文带领的炮舰机队，就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从而导致出现弹片穿透，伤及机场**击手。
对此，有学员提问。
“如果我们看见敌机来了就逃，会不会太怂了。”
对此，方文解释道。“作战要因地制宜。广西地形复杂，有十万大山之称。日军战机飞到这种地形内，除了固定进攻目标外，缺乏地面参照物进行导航。你们不同，广西这片区域对你们来说是非常熟悉的，飞去哪里都是心里有数。因此，只要脱离战斗区域飞行一阵，日军战机就有可能出现迷航情况。一旦他们迷航了，就无法原路折返，很可能飞往云贵地区，或者是湖南那边，那样的话，油料飞完，也无法降落，只剩下迫降和坠毁两种选择。”
原来还可以这样，没有实战经验的桂系飞行学员们懂了。
给一帮没有实战经验的新手飞行员提过醒后，方文便不再多说。
有些事情，需要点到为止，说的太多，对方并不一定能全盘接受，只要说一些重点的地方就可以了。
飞机沿着左江往下游飞去，20分钟后飞抵两江交汇处。
左江和右江交汇在一起，成了一条新的河流邕江，而这条邕江继续向东流，最终进入珠江流域的西江中。
邕江也是横穿南宁的河流，桂系将本次炮舰机降落的军用水上机场就修在上游的一处水流平缓区域。
下方江北区域，大片有着圆木支撑的吊脚楼建筑。
军用机场也设在此处东段，从岸边延伸出一条码头作为停靠处。
方文还看到下方军官在招手，示意降落下来。
随即飞机调整机位，降低高度落在水面上。
滑行一阵后，稳稳停在码头处。
飞机停靠。
学员们下机。
方文准备离开前往阳江。
却被接机的军官强烈请求。
“方团长，你来南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也太失礼了。”
“现在正好是中午吃顿中饭再走吧。”
盛情难却，方文便带着龚修能下机，和接机军官，以及学员们上岸。
到了岸上，方文主动提议：“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就近吃个便饭即可。”
“也行。就去附近的江北楼。”
随即一行人前往100多米外酒楼处。
那里正是方文看到的江边吊脚楼，从江面上看很是简陋，可从另一边的街道看，却又算不错了。
在军官带领下，一行人进入江北楼，直上二楼，还是选在靠江面有窗户的位置。
这个位置下面就是木头支撑起来的吊脚楼处，整个都是悬空的。
龚修能有点担心：“团长，这里下面是空的，要不换个位置。”
“不要紧的，我们天天在这里吃饭。”军官笑道。
方文想想也没啥，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就算吊脚楼垮了，也应付的过来。
随即，一行人分了两桌，坐下。
随后，军官点了一桌很有本地特色的菜肴。
菜很快就上来，军官热情招呼：“方团长，你尝尝。”
方文拿起筷子，夹了块江北楼的特色菜：柠檬鸭。
用腌制的柠檬，再加上辣椒生姜，酸辣可口，非常开胃。
还有一道羹菜，名**茸燕，但因为战时物资短缺，已经找不到好的燕窝，这里的老板用猪皮熬胶，做成仿制的鸡茸燕。
吃起来倒是很可口。
吃了正菜，店家还送上两盘酸嘢，更是开胃。
方文没想到民国南宁菜是这样的，连吃了3碗米饭。
他吃的好，军官们也很开心。
但因为需要驾驶飞机，倒也没有饮酒。
吃了差不多后，方文与军官应酬。
“味道不错。”
“是吗。那方团长下次再来，还是由我款待。”
“谢谢，不知尊驾贵姓。”
“免尊，我叫刘远星。炮舰机作战队队长。”
“幸会。大家都是同行，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
方文微笑与刘远星握手，算是正式认识了。
接下来的交谈，主要是围绕桂系炮舰机队上面。
虽然只有三架，但桂系将其当成宝贝，很想借助其作战威力，在以后的战场上有所发挥。
方文作为炮舰机和空战专家，这方面就是权威，所以刘远星才会极力挽留，就是想从方文这里学到点东西。
对此，方文倒是愿意帮忙。
他出声道：“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和学员们谈过实战中要注意的事项。你既然是炮舰机队指挥官，我可以再提一些建议。”
“你稍等。”刘远星让手下去楼下店家那里拿来纸笔，当场记录。
方文继续道：
“广西南有邕江、北有红水河，再加上众多支流，水系发达。又有山川阻隔，让日军机械化部队无法长驱直入。正是有利于你方作战优势。炮舰机可在水面降落，正是切合你方作战优势，强上加强。我的建议是，在不同河流增设多处水上机场，作为移动作战基地。这样可以避免**军战机空袭轰炸，还能更灵活的参与作战。另外，我建议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抓紧熟悉整个广西的区域飞行，将整个地形都飞几遍，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多方出击，配合地面部队进行打击。.”
刘远星一遍听，一边记录，脸色神色兴奋。如今的炮舰机通过方文，八路军，新四军的表现，已经逐渐被认可，他也非常希望能借此在战争中起到大作用。
建议提完了后，饭桌交流也到此结束，方文起身主动告辞，带着龚修能返回水上机场，飞机起飞飞往阳江独立团驻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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