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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获得正果

门“咯吱”一声关上。

杨枫手从断剑上松开。

他没回头,也没追。

杨青青需要时间。

可他不会解释,他不是那种会哄人的人。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出了那间吵闹的出租屋。

王胜正举着碗,看到他走出去,喊了句:“先祖!来喝一杯啊!”

杨枫没理他。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石板的缝隙中,像是在量距离。

城里的夜风很冷,比任何一夜都冷。

天上没有月,只有黑,连星光都没留下,他走过街口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

那是鬼市的地下入口。

他走得很准。

半空中风忽然静止。

他抬头。

屋檐上一个人影静静站着。

红衣长裙,金纹披肩,乌发垂肩。

白如霜。

她没穿城主王袍。

穿的是一件黑色夜行衣,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细带,风吹起她的衣摆,却吹不动她的神情。

她低头看着杨枫毫无波动。

“你来了。”

“嗯。”

杨枫站在她正下方,仰头看她。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儿?”

“我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会。”

“为什么?”

“因为后悔的人……总会回来。”

杨枫沉默了一下:“我没后悔。”

“你有。”

白如霜声音极轻,却极冷。

“你后悔没有救他。”

“你后悔没有伸手,你后悔我看得出来!”

杨枫没反驳。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觉得我会在喝多的时候站在鬼市门口,等你一夜?”

她轻轻跳下屋檐,身形如燕,落地无声。

两人站在夜色中,隔着三尺距离。

她仰头看他,眼里终于有了一点情绪。

“我那么信任你。”

“我把镇魔府交给你,把我的命也交给你,我甚至连我爹的命,都赌在你身上。”

“结果你呢?”

“你站在那里,看着他往下跳。”

“你连一步都没跨出去,你就那么看着他死?”

杨枫没有动,只是轻轻皱了下眉:“你要是非要闹到这一步……”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发放灵石?你不是说这次任务是你下的令?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队?”

“你早就准备牺牲他了。”

“那你现在哭什么?”

白如霜脸色瞬间变了。

她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后退一步:“你别管那么多。”

“我喊你来是要跟你决斗。”

杨枫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你不是我对手,冷静点!”

他转身准备离开。

可下一秒。

他感受到了。

杀意。

一道极其锋利,极其深沉的杀意,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刀,直直劈向他的脊背。

不是试探。

是真的杀机。

他猛地转身,手还没抬起,就看到那女孩儿已经冲了上来。

白如霜黑发飞扬,双手握着一把三尖两刃刀,整个人像是化作一道黑电,从夜色中杀出!

刀锋带着极强的灵力波动,空气在她身后炸裂!

杨枫皱了皱眉。

本不想动手,可这一刀太快。

他一脚踏地,身影横移半步,反手一把抓住了那把刀。

“咔!”

刀身居然停在他掌中!

白如霜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她全力一击,居然被他徒手拦下!

想抽刀却发现动不了。

杨枫的五指死死扣住刀刃,像是铁钳。

“疯够了吗?”

“别逼我!”

他声音带着怒意。

白如霜却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这刀是凡物?你再握一会儿试试?”

杨枫一愣,低头看了看。

刀刃上,竟然有一丝血迹,顺着掌心流下!

他居然……被划破了?

他手指一拧,猛地松开,退后半步!

三尖两刃刀落地,插.入青石板三寸,嗡嗡震颤!

他看着那刀,眉头紧锁。

这不是凡兵。

这刀上有神力残韵。

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曾在某个破碎的神祠里,看到过这把刀的画像。

“你这刀哪来的?”

白如霜冷笑了一声,弯腰。

“这刀,叫斩神。”

“是我爹爹留给我的,你听说过杨戬吗?”

她声音轻轻的,嘴角却噙着一抹讥诮:“二郎神。”

“封神之后陨落,尸骨无存,兵器却落入了疯子的手里。”

“后来被我爹抢了回来,我爹没用这刀杀过人。”

“但我会。”

杨枫沉默了。

一滴血,从他掌心滴落,落在地上,溅起一朵诡异的红花。

他抬头看着她:“别逼我。”

“你父亲的死我可以道歉。”

“但我能力不足,并不是见死不救。”

杨枫说完这句话,语气轻得像是一阵风。

可白如霜却像是被这一句生生钉在了原地。

她整个人愣住了。

像是所有情绪在这一瞬间都被抽空,只剩一个干净冷寂的壳,站在夜风中。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以为他会解释,会恼怒,会反击。

他只说了这一句。

她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指轻轻颤了下,却没再动。

杨枫却已经不耐烦了。

“你想杀我,杀不动。”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对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没必要浪费精力,你冷静下来再说。”

说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街口走。

白如霜站在原地,风吹得她裙摆乱舞,她却一动不动。

直到那道背影快要走出巷子口,快要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站住!!!”她厉喝一声!

可杨枫没回头,也没停。

他就这么走着,像是听不见似的。

“你站住啊!!!”

白如霜像是真的急了,眼圈一下就红了,双手紧紧握着那柄三尖两刃刀,脚下灵力一爆,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你停下啊**!”

她怒吼着一刀刺出!刀光撕.裂空气!

没留手。

哪怕她知道他不会死。

哪怕知道他肯定能挡住。

但就是想刺下去。

就是要他疼。

“噗。”

刀没挡住。

也没被他拍飞。

刀尖精准刺入了他的后背。

很浅。

只穿透了衣料,划破皮肤,连血都没流几滴。

但她自己却愣住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躲。

因为以他的反应速度,他完全可以闪开的。

可他没有。

他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微颤。

然后继续走了。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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