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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本来想跟他客套几句，只不过他看也没看她，就疾步进了住院楼。
严闻铮走的快，连旁边的严聿声也没有注意到，徐知走到后者旁边，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严肃，说：“老太太没多少气了。”
徐知茫然，摇了摇头：“不是已经抢救回来了？”
“我妈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他们身上费了点时间。”严聿声难得点起一根烟，他已经戒烟许久，以至于点烟的姿势相当生疏，“她心里不痛快，和我聊完后，又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徐知抿抿唇。
老太太需要静养，情绪不能起伏过大，但虞舍可不会考虑那么多。
她琢磨了好几秒，才不太确定的说：“我们也去吧。”
徐知是真的怕虞舍在病房里会受欺负。
逼死婆婆这种事，哪怕有理也亏三分，而且虞舍还是个大学老师，传出去一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
严聿声倒是不急，走路也不紧不慢，加上医院的电梯这会儿格外难等，等他们到病房，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病房里已经清过场，只有老太太，严闻铮和虞舍，老太太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呼吸有些困难，后两者看着倒还冷静，只是压抑的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却并没有人，来给老太太做些救护的措施。
徐知看了看严聿声，觉得这恐怕是虞舍授意的。
因为老太太叫了好几声儿子跟孙子，而严闻铮只是抿着唇，全然当没听见。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虞舍身上，然而虞舍看他的眼神，却冷冰冰的像在看陌生人，偶尔带着浓重的敌意。
而严聿声也是相当的漠然。
这种沉默让徐知觉得不舒服。
其实不用清场，在这种气氛下也没人敢来触他们的霉头。
徐知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过去按住虞舍的肩膀：“妈，你在电话里想说什么？”
虞舍目光闪了闪，盯着严聿声看了两秒，却没开口。
徐知后面的话被一个力道拦住，她转身看严聿声。
“您不用顾虑我们在场，正好我也想知道。”严聿声说。
虞舍叹了口气，停顿片刻，嗓音沙哑说：“其实我没有想避讳你的意思，只是接下来的话不中听，每次看到那些吃不饱穿不暖饿肚子的孤儿，我就只能催眠自己，你被好人家给收养了。”
严聿声看了眼虞舍，没事那么语气的说：“我的童年，过的还算不错。”
徐知想不到，他会把那段时间定义成不错，她也不敢去想，如果她当年没有带走他，任由他继续被养父压榨，又会过上什么日子。
被当成空气的老太太手指扣在扶手上，不止一次，只要有虞舍在的场合，她的儿子注意力就全放在虞舍身上，不把她当回事。
而虞舍对她，除了漠视，就是嘲讽。
老太太看着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身上的虞舍，干枯的手往上指了指，眼里写着几个字：你们说够没有？
虞舍睨了她一会儿，到底是让严聿声给她处理，老太太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绵长。
“虞舍，聿声的事上我的确有责任，但监控清清楚楚拍到是他主动下车，你怎么能到今天还在怨我？”老太太就着严闻铮的手喝了口水，森冷的目光看着虞舍。
“严家上下老小，本来我是不讨厌的，可就是因为有你这个长辈，看见严闻铮我都觉得恶心。”虞舍冷笑，“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徐知偷偷看了眼严闻铮，他整个人立在原地，神情格外冰冷。
虞舍嗤笑：“监控后半段你表侄女出现在画面里带走了我儿子，他儿子接下来的行动轨迹会消失的干干净净，你要怎么解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把表侄女安排给他当贴身秘书？你会是慈善家，热心到随便找来一个孤儿就给严闻铮当儿子？”
老太太瞳孔放得很大。
徐知神色复杂的看着虞舍眼底汹涌的恨意。
“是不是私生子，我无所谓，也不介意你动的那些小手脚。”
面对老太太眼神终于露出的心虚，虞舍略微偏头，黑沉的眼睛眯起来，笑容虚假浮于表面。
虞舍道：“因为该是我孩子的就是我孩子的，你给出去多少，我就加倍从他们身上讨回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们母子俩出国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你，真是卷了巨额款项之后想要低调做事？”
老太太下意识就要反驳，可下午表侄女突然的来电以及他们母子俩连日来的杳无音讯的确很反常。
她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失力的看着虞舍，抖着嘴唇，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严闻铮一开始，在家里也不受重视，直到跟自己交往，这个母亲才渐渐注意到自己竟然有个颇有能力的儿子。
严氏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严闻铮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但没了虞家，他再有能力，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
要知道海市金字塔尖的这群人，可是最排外的。
而老太太这人，发家之后就忘了本，觉得严闻铮做了赘婿，对不起严家的祖宗，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憋屈的很，自作主张的给他一门心思给他塞各种女人，为的就是尽可能多的留下非虞家的血脉。
最开始虞舍提出想让儿子和自己姓时，严闻铮还没说什么，老太太就脸色大变，最后不惜用绝食抗争，生怕她以后把严氏改姓虞。
虞舍大多数时候，都懒得理会婆婆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也放任不管，因为她太信任自己的丈夫了，哪里想到最后竟然是枕边人背叛了她，而所谓的长辈就是帮凶。
就在老太太呼吸重新变得急促的时候，虞舍的手机震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发的消息，她抿了抿唇，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
严闻铮松开护着老太太的手，大步跑向虞舍。
虞舍被他拉的一滞，她歪了歪头，盯着急切的他和失失神的老太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直接伸手揪住严闻铮的西装领子，目光掠过被锁紧的喉结，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掌。
走廊上的严家人都看见这一幕，面面厮觑又噤若寒蝉，少数几个想过来劝架的，也都被各自的长辈拦住。
“你把老太太看成眼珠子，我也有我的事做，既然她还是嘴硬，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虞舍笑着说，“打你的这下算泄愤，不介意吧？”
严闻铮气息变得很沉，虞舍敏感的感觉到他想说的话，但还是不想给他注意力，只朝徐知他们点点头：“你们也跟我来。”
虞舍脚步不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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