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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离京讲武
夏竦的担忧是极为正常的。
虽然大宋没怎么作战,但是他进入枢密院工作后,也没有当个闲职去干。
而是认真的巡视,发现问题,想法子解决问题。
可目前夏竦的提议,倒是没有让刘娥选择立即执行。
她不希望军队出现太大的变动,容易闹出事来。
不像那些文官在朝堂上吵来吵去,都不会搞出什么兵谏之类的花活。
张耆却是不接这个话茬,他觉得自前维持稳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不然,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不过贤侄,我得提醒你一下,你方才的法子是新鲜一点,能够让许多人都有向上的奔头。」
「可是缺乏经验的士卒突然担任要职,极大可能会导致行军混乱、决策失误。」
张耆端起茶杯笑道:「到时候新轮岗的军官,怕是会迎来考验,而且抽签的制度,能否应对突发危机,你都要考虑清楚。」
张耆能看出来宋煊的用意,如今大宋那可真是**多,位置少,哪有那么多升职机会啊?
这一次宋煊倒是给了不少人升职的希望。
哪怕就三天,基层士卒真要抽到了副指挥使那一个位置。
激动过后,他能否顺利让军队正常运转,就是一门大学问了。
宋煊点头道:「张叔父说的在理,我再想想怎么平衡一二,全都是打破原有建制抽调过来的,不如就这么乱著试一试。」
「好想法。」
张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提醒了一下,像这种创新大胆的方式,可不容易被军队接受。
好在只有四五百人的规模,宋煊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出现较大的问题。
他一个状元郎也不会投身军旅,想按照自己的法子玩一玩,就玩呗。
无伤大雅。
其实张耆最不理解的一件事。
还是宋煊那一脚踢死了开封府通判方仲弓的事,大娘娘就这么轻易略过,装作没有发生过了?
那可是在大殿上,可以说宋煊一脚踢碎了那些想要靠著幸进之路人的梦想了。
张耆认为大娘娘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这么多年他还是有些了解刘娥的。
难不成大娘娘想要一杆子把宋煊给支到契丹去,那里天高皇帝远。
朝中再有人来提议试探,宋煊不在?
张耆喝了口茶,他现在只想保存家族。
至于其余的,纵然不想掺和,可是处于这个位置上。
人怎么可能好处占尽,一丁点风险都不担呢?
夏竦见张耆主动略过他的话题,也是暗暗叹息一声。
其实大宋目前的困境是需要有人做出改变的,但是夏竦知道,自古以来改革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吴起、商鞅等人变法,桑弘羊、孝文帝等都是上好的例子。
所以夏竦也不会当这个出头人,他只想著发现问题上报,希望能够引起宰相们的重视。
可夏竦目前得到的反馈,怕是宰相们都对这种事熟视无睹。
「曹侍中,外面燕龙图想要见一见宋状元。
,枢密院的人在汇报。
曹利用连忙说快请进来。
宋煊对于燕肃这个精通天文物理的技术型官员,还是挺有印象的。
不仅是王曙在他面前夸赞过,自家老岳父那也是夸赞过。
燕肃进来之后,大家相互行礼。
他倒是没客气:「我听闻宋状元要带著军队出使契丹?」
「正是如此。」
宋煊点点头,他有些搞不清楚燕肃什么来意。
「这样吧,你带著我复原的记里鼓车走一遍契丹,看一看所需要的确切里数,以及是否好用。」
燕肃摸著胡须笑道:「自从复刻出来后,也只是在东京城周遭试验过,未曾到达如此远的地方。」
宋煊属于高德地图用习惯了,直接都出公里数,所以他对于古代这种里程计数根本就没有概念。
反正出行都是有人撑船或者带路,转来转去也是在河南省这块地界待著,用不著他自己操心多少公里。
但是记里鼓车这玩意宋煊在武库当中见过,看起来十分有趣。
天子出行的时候,这辆车都要排在第二位的。
「燕龙图,没问题。」
宋煊连连点头:「我正好瞧瞧热闹,对于这种玩意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哈哈。」
燕肃满意的笑了笑:「宋状元可是要好好瞧瞧,若是不准的话,回来记得告诉老夫。」
宋煊颔首。
一共两层,这种走一里路下层的小木人就敲一下鼓,走十里,第二层的机械人就敲打铃铛一次,可有意思了。
至于宋煊在大宋顶级酒楼宴请禁军士卒的事,早就传遍了。
那许多没选拔上的士卒都恨不得自己咋不再努努力呢!
瞧瞧人家都进了樊楼,再看看自己只能喝粥。
跟著宋大官人一起共事,吃香的喝辣的,当真是好差事。
他们只能盼望著宋大官人从契丹返回后,还能有更多的新差事。
班荆馆内。
耶律庶成对宋煊的二哥宋康那是十分的恭敬。
虽然宋康对于契丹话学的一般,但耶律庶成看在宋煊的面子上,一丁点也不觉得厌烦。
不像第二天后,耶律庶成就气的咬牙切齿,想要拒绝了这件差事似的了。
以前耶律庶成只是觉得宋煊在科举场上厉害,再加上有个好岳父,所以在东京城当知县,做事较为强硬。
但是耶律庶成在大殿上看见宋煊当众殴杀那开封府通判方仲弓,宋煊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成为伴送使,出使契丹。
一切都改变了。
耶律庶成只能觉得在大宋原来考中状元。
就是如此的豪横!
其实最让契丹使者破防的,还是在大辽当官的汉人代表吕德懋。
他在大辽同样也是状元郎。
自从那次大朝会结束后,吕德懋一直都在等著大宋朝堂对宋煊的惩罚。
无论怎么讲,那开封府通判方仲弓的官职,都要比宋煊高出不少。
可是等来的是对宋煊的「提拔重用」。
这就让吕德懋想了三天三夜都没想明白。
凭什么在大宋一个状元就能在朝堂当中,如此的「横行无忌」?
吕德懋是了解大宋朝政的,自是排除了曹利用是宋煊岳父的缘故,那只能说明,大宋对于进士是十分优待的。
就算犯了错,也不会立即被杀死,顶多是流放。
相比于大辽动不动就砍人,契丹贵族内部发生争斗,连大辽皇帝都能被兵变砍死,更不用说汉人了。
(辽世宗**上位,也同样在**当中被杀死。)
大宋对于士大夫这个阶级,可是极为宽容的。
反倒在大辽朝内,大部分汉人士大夫都需要卑躬屈膝。
就算是在燕云之地在唐代残留下来的世家大族,他们的子弟也不敢过于猖狂。
毕竟辽国的主体民族可是契丹人。
而不是他们。
阶级这种问题,在大辽的统治内,越发的明显。
契丹人管他们叫汉儿,也也是颇为侮辱的称呼。
吕德懋双眼有些惺忪,这就是汉人当家作主的力度吗?
在大辽别看他们是状元,可契丹人才不会参加科举,他们谁能看得上科举考试这种入仕手段啊?
要不然耶律庶成的侄儿参加科举考中了进士,家里人不仅不高兴,反倒引以为耻,被他亲爹打的屁滚尿流,说丢了耶律家族的脸面呢?
在大辽,只有没本事的汉儿才会参加科举考试,并且他们沾沾自喜能够中榜呢。
吕德懋双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家族在契丹内部,也能让子嗣们继续走科举这条路。
希望家族后辈有朝一日也能重走韩德让的道路,如此方能振兴家族。
至于宋煊给他的冲击,著实是不小。
而耶律狗儿,自从得了宝贝之后,他就是躲在班荆馆内日夜守护,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当然,也主要是他干分喜爱这件宝贝。
一旦到了契丹境内,就不属于自己了。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耶律狗儿一个劲的欣赏。
现在听著大宋官府要求明日准备妥当就出发,耶律狗儿还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
但他又没有理由说什么,只能口头上答应,期盼著路上能够慢些赶路。
宋朝各方出使人都在忙碌的准备著,僧人们也都接到了消息。
他们倒是简单,经书这种玩意都不允许带出境的,拿著点小法器以及一些换洗的行装就成。
这些僧人对于此番出行契丹,搭上宋煊给的便车,十分满意。
若是能够在契丹境内大发神威,定然能够为本寺带来一波极大的声望。
宋煊回家之后,听著二哥宋康的说辞,契丹人好像对这件宝贝有不同的看法。
「有劳二哥探听消息了。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宋康十分兴奋,毕竟三弟他可不长夸人:「咱们兄弟俩说这话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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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大过继给了二伯父,宋康觉得自己定然能早一点比大哥创出名声来。
他下一次考科举,还不一定能考上呢!
宋煊轻微颔首:「待到了契丹境内,二哥莫要主动沾这些消息,免得被他人当成是谍子处理,反倒是不安全了。」
「好好好。」
宋康还是有些担忧自己被宋煊当成谍子用的。
若是单独收集那些科举考试的试题,完全没问题。
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契丹人才不会参加这种选拔呢。
宋煊又与陶宏叮嘱了几句,反正就是看护家里,别让外面的兄弟出事之类的。
时间一晃而过。
宋煊身著官服去了枢密院,召集士卒把铠甲和弩箭都放在骡子车上,大家拿著长枪就成了。
在东京城也要展现出威武的模样,让东京城的百姓瞧瞧我大宋的兵样子都是什么样的。
众人轰然允诺。
那些被抽中的军官摩拳擦掌,想要在宋煊面前留下好印象。
谁都想把宋煊画的大饼吃进嘴里。
刘平直接吩咐,前后左右全都骑马慢行,把宋状元以及辐重车护在中间。
尤其是东京城,必然会有许多百姓围观,谁都不许惊了马,踩踏到无辜百姓。
这一次是对你们这些新任军官的极大考验。
宋煊骑在战马上,他的两个护卫骑著驴。
武器铠甲宋煊可以从武库当中多领两个,但是自从宦官杨怀敏公马私用被弹劾后。
枢密院对战**管控就变得十分严格,就算是宋煊也不能多拽两匹马出来。
宋煊倒是也无所谓。
反正契丹那良马不少,到时候给王保找一个雄壮的战马,可以托著他那大身坯子。
路过百姓纷纷让行,大家都清楚是宋状元带人出来了。
骑著毛驴的吕公弼只觉得东京城百姓,怕是从内心深处欢迎宋煊这个好官。
就算是皇家出行,让百姓让路挪地方那也是磨磨蹭蹭的。
但是宋状元出行,百姓们动作迅速。
如此情况,让吕公弼都觉得这开封府尹的职位,迟早让宋煊坐上。
到时候连带著外面的京畿之县百姓也会受益的。
待到刘从德、王羽丰二人的车队从中间汇合进来,再到僧人也都跟上,坐上了他们的骡子车。
此番出使的使团人员,出现僧人,倒是让不少百姓觉得奇怪。
以前未曾见过这种配置。
但是针对于小宋太岁一贯的行事作风,怕不是又要搞什么事。
即使宋煊离开东京城,也给许多好事者留下了谜团,猜测他带著和尚到底要去干什么?
耶律狗儿带著自己人出来,特别是那件宝贝,可是里三层外层的包裹,生怕出现任何问题。
不光如此,为了防止让人猜出来宝贝在哪一个马车当中,他特意选了三个一样的。
至于主使韩亿、副使王冲也早就到了此地,与耶律狗儿说著一些注意事项。
王冲倒是想要与刘从德打好交道,未曾想他竟然先去找宋煊集合了。
吕德懋见宋煊这般威风凛凛的出现,交接,带人上路,护在队伍中间。
难不成他也是个知兵之人?
但是吕德懋再一瞧见有宋人武将剧中调动,他也就释然了。
宋煊若是一个文武全才,那可更让他破防了。
「**使。」
宋煊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过来:「我带奉命带一指挥马军护送契丹使者出境。」
「好。」
韩亿对宋煊倒是没有什么敌意,对于契丹人的这种要求,他也无所谓。
难不成在大宋境内,还能遇到什么抢劫使者的贼子吗?
王冲看著宋煊在左右护送下这般威风,再加上连刘从德都对宋煊展露出笑脸,不由的心里有些吃味。
谁不愿意耍威风啊?
韩亿跟耶律狗儿说上路了,加入宋状元的中军当中。
耶律狗儿瞧著这些大宋士卒,倒是威风的很。
他直接坐上马车,亲自护送。
在众人瞩目当中,使团出了东京城。
这点事在大宋官员和百姓看来,没什么寻常的,就像是普通的出使一样。
宋辽双方往来频繁,经常会遇到许多使者。
待到了渡口还要乘船呢。
吕德懋坐在马车上:「南相,宋人就带著这点人来护送,不像是把我们放在心上的意思。」
「哼,我当然知道事情的原委。」
耶律狗儿一副看破了宋煊的计划:「我们两个钱货厘清了,他巴不得这件宝贝在大宋这边出现什么纰漏。」
「到了我大契丹手里就变得残损,不值钱的意思。」
「南相所言极是,这宋煊看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可实际上心思重的很,出手也狠辣。」
「不必理会,在宋境内,我们仔细些,等到了我大契丹境内,也无需他来护送了。」
耶律狗儿早就安排好了后招:「他想使什么手段也没辙,让他好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骑兵。」
对于大宋的这些骑兵,久经沙场的耶律狗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有自信,能够在一个回合,就把宋人的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不成阵型。
耶律庶成有些失落,因为宋煊还没有做到答应他的事。
韩亿瞧著这群禁军士卒,行进有序,不由得点点头。
不愧是禁军,这精神风貌,那可是要比边军强上许多。
许多士卒虽然没有当官经验,但十分珍惜此番为官的机遇。
要知道自己可是运气好,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反正行军还能出现什么差错?
「十二哥儿,我都没出过东京城呢。」
吕公弼也忍不住感慨一声,反正自己不隶属开封县衙,跟著宋煊出去逛长见识去,那是难得的机会。
尤其是他爹还给吕公弼布置了任务,宋煊在契丹人那里做了什么事,要仔细记在心里0
宋煊看著吕公弼道:「宝臣,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带你来吗?」
「自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吕公弼觉得他爹也算是当朝宰相,吕家的门生故吏不说遍天下,那也是颇多的。
如今朝堂那些宰相的关系网,谁能比得过吕家?
「你再想想。」
听著宋煊如此询问,吕公弼满眼不可置信:「总不能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吧?」
「你为什么如此不自信呢?」
「啊?」
听到宋煊的反问。
吕公弼的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起来了。
毕竟他出身官宦之家,利用家中积累的关系让人帮忙,实属基操啊!
吕公弼没想到宋煊会如此看重自己,嘴角当真是绷不住一个劲的上扬了。
「十二哥儿,莫要开玩笑!」
「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会看在你爹是宰相的面上,就答应他一些无礼的要求吧?」
「那必然不可能呢。」
吕公弼可是知道宋煊差点成了自己的妹夫,他对于宰相的权势当真是一丁点都不在乎。
在他为官之后,做的事,也证明了他不是那种会对权势低头之人。
所以吕公弼对宋煊的夸赞十分的受用。
「你要是屁丁点本事都没有,就算你爹给我行礼求我,我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吕公弼的嘴角疯狂抖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不笑。
毕竟他将来要出仕也是要靠他爹的荫补的,至于参加科举考试这件事,他都不愿意走这条苦路子。
反正家里名额足够用了!
「国子监来帮忙的学子不少治河调度百姓,但是他们大多都是三天的热度,过阵子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宋煊伸手指了指吕公弼:「但是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
「你坚持的时间最长,而且也一直都尽心尽力,并没有嫌弃那些百姓出身低微,就不肯跟他们交谈,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吕公弼闻言终究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虽然跟宋煊差不多大,但是在他爹的耳濡目染下,也是知道要沉得住气,不要喜怒流于色。
可面对一位状元郎,以及干出如此多政绩的官员来说他不错,吕公弼内心还是极为欢呼雀跃的。
「多谢十二哥儿如此抬举我。」
宋煊点点头,紧接著抛出新话题:「所以你不要觉得跟我去一趟契丹,是为了玩去的,有这个想法,趁著还没有登船赶紧回去,我不会怪你的。」
吕公弼一听这话,哪能往后退呢?
他连忙询问:「不知道十二哥儿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去做的?」
「观察契丹人。」
「嗯?」
吕公弼面露不解:「怎么个意思,还望十二哥儿能够说的清楚一点。」
「我们一路北行,你要负责记录辽朝的**制度、经济实力、军事设施、山川地理、
风俗民情、外交礼仪等等。」
宋煊盯著吕公弼道:「这是绝佳的观察机会,万一契丹人想要增加岁币,我们也好有更多的消息判断应对'
。
「嗯?
「6
吕公弼没想到还会惹上这种事,契丹人要加岁币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他听闻宋煊抓到过西夏人的谍子,在剿灭无忧洞的时候,也弄过契丹人的谍子。
但是具体的消息,吕公弼不知道。
「如此简单却又繁琐的事,你能不能做到?」
「能。」
吕公弼自是保证自己都能做到这些事。
「行。」
宋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需要细心观察。」
「明白。」
宋煊说完之后,就去找耶律庶成了。
耶律庶成还是有些黯然伤神,没有完成陛下的交代。
宋煊这阵子是否太忙碌,根本就没有把他交代的事,放在心上。
「刘六。」
耶律庶成见宋煊来寻,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迎了过去。
耶律狗儿瞧著他们俩人单独说话,反正宝贝装在哪个驴车里,他也不清楚。
谁知道宋煊什么打算。
「刘六。」宋煊瞧著黄河:「你在东京城这段时间耍的还算高兴?」
「高兴,东京城要比中京好玩多了。」
「那就行。」宋煊咳嗽了一下:「现在出了东京城,那我就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和坏消息了。
,「什么?」耶律庶成有些不解的问:「出了什么事?」
「我大宋最好的郎中王神医,他是我的同乡。」
「正巧来了东京城为官家的妹妹治病,所以我把你爹的病症交给他看了。」
「可是神医王怀隐的儿子?」
耶律庶成一脸惊喜的询问。
「不错。」
得到肯定的回答,耶律庶成大喜。
他在东京城就听过这父子俩的事迹,可惜不能前往南京城亲自拜见。
未曾想宋煊竟然给轻易寻到了,果然他是有人脉的。
「你别著急高兴。」
宋煊咳嗽了一声:「接下来就是有关你爹的坏消息。」
耶律庶成才反应过来:「大宋的神医也不能治吗?」
「不能治,只能缓解。」
宋煊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注意事项的纸:「而且还要忌口之类的,若是运气不错,你爹还有七八年的活头。」
「若是不加以忌口注意的话,怕是日子不会太长的,你爹愿意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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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庶成瞧著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医嘱,也是头皮发麻。
他确信宋煊不会在这件事上诓骗自己的。
因为东京城马行街的郎中,也多是摇头表示没什么法子根治,去别家看看吧。
「所以,刘六,你还是多床前尽孝吧。」
听著宋煊的安慰,耶律庶成唉声叹气的,其实他爹身子骨挺硬朗的,就是当今陛下,怕是真的没几年活头了。
「宋十二,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这种真正的不治之病,我劝你不要如实告诉你爹。」
耶律庶成颇为无奈。
他指定不能把宋煊的话如实的告诉陛下。
要不然不光是自己没什么机会更进一步,反倒会加重陛下的病情。
不如让陛下心里还有点侥幸心理,兴许还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但是耶律庶成有些担忧,如此密密麻麻的医嘱,陛下怕是不会如实按照去做的。
「嗯,我明白了,多谢宋十二的提醒。」
「无妨。」
宋煊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瞧著黄河从自己面前经过:「其实这个东西我早就拿到手里了,只不过是担忧你的心情会变差,没法子在东京城好好游玩,所以到了今日才往外拿出来。」
「还望刘六勿要怪我啊,毕竟有许多病人都是无法接受这种诊断结果的。」
「如何能讳疾忌医呢?」
耶律庶成对宋煊是千恩万谢,让他心里有了底。
今后也能有更多的提前消息为家里人谋划。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可是病人不一定能够接受的。」
宋煊瞥了耶律庶成一眼:「刘六,你且好好想想说辞,我就不打扰了。
,「多谢。」
耶律庶成看著宋煊离开,继续指挥人渡河,他收好纸条走回车队。
「他喊你出去什么事?」
「回南相,只是问了一些有关契丹的风俗。」
耶律庶成也不敢多说什么:「我也向他了解汉地风俗,都是陛下出来前的交代,特别是有关礼仪方面。」
「嗯。
「'
耶律狗儿挥挥手,只要不是打听有关宝贝藏在哪一辆车上就成。
一会上船他不要汉人动手,而是要带著自己人亲自动手。
他可是听闻过秦始皇的玉玺都掉进大湖当中,许多年才被捞出来。
若是此件宝贝掉落黄河当中,定然会被卷走,再也不见身影。
这也是耶律狗儿不同意坐船沿著黄河走,就算快也不成。
渡河就渡河,如此方能更加保险。
女真人国晏煜正在与他爹国晏端道别。
他是被宋煊强征做翻译的。
「一切小心。」
国晏端脸色有些发白,但是什么话都不能跟儿子说。
「爹,这有什么?」
国晏煜脸上带著得意之色:「我是跟著宋人去的,契丹人必然不敢欺辱我的,我早就打听过了,跟著宋大官人做事,他非常护犊子的。」
他只是当他爹担忧他再进入契丹的事,并没有多想。
「嗯。
国晏端从他腰间拿出一把**,递给儿子:「你进了契丹后,就算是夜里睡觉都要把**放在枕头下。」
「爹知道宋煊护犊子,但是契丹人不讲理,等他们弄死你了,宋煊再给你报仇,那有什么用呢?」
「儿子,去了契丹人的地盘,好好保护自己。」
国晏煜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把**掖好,跟著跳上了大船。
「哎。」
国晏端瞧著儿子渡过黄河后,他才慢悠悠低著头回去。
宋人已经给他们这些人安排了地点,要往更南方去安置住下来。
听说那里人口算不得太多,一般也不会爆发与本地百姓的冲突。
在宋煊离开后,赵祯也在积极准备他前往帝陵祭拜父皇以及先祖一事。
该说的双方也早就说过了,此时再相见,还是容易引起更多的怀疑。
赵祯觉得长这么大,十二哥主意都出完了,正好自己去实施,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将来总是要自己亲政的!
东京城在宋煊等使者走后,依旧是热闹非凡。
只不过又冒出来点牛鬼蛇神罢了。
尤其是无忧洞等人,不甘心一直盘踞在没什么油水进项的城外,还是选择进入城内,想法子多挣点钱。
反正小宋太岁走了,自前开封县没什么人当家作主。
大宋太岁他就会摇人让禁军来抓人,还会做什么,只要大家小心谨慎一点,没什么可害怕的。
京城当中已经没有老虎了。
新任的开封府尹那就是个泥捏的舍利子,有屁的本事。
不趁著小宋太岁离开捞一把,更待何时啊?
使团一路上走的很慢。
耶律狗儿骑著马亲自观察道路,就害怕道路颠簸,容易把宝贝给弄翻了。
说实在的,他根本就不信任宋煊带队。
宋煊也省去了麻烦。
如此慢悠悠的行军走路,倒是一丁点都不辛苦。
他已经许久不曾骑驴打猎郊游了。
就东京城这种颇具城市化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园子可以去骑驴打猎游玩,别的地方没有这种资源,但是宋煊也没什么机会去。
走在官道上,宋煊虽然不会引弓射箭,但也觉得畅快。
他带著几个骑兵在前面撒欢跑一会,又停下等待大部队,顺便练一练技术。
狄青、王珪倒是运气不算好,没抽到好签,直接被他点为亲兵,大舅哥则是降职为什长带队没空理会他。
「哈哈,以前咱们就一匹马,只能轮换著骑,还得是枢密院才能有这种好马。」
宋煊赞叹了一句。
他可不舍得骑自己的坐骑,搞什么私马公用那一套。
朝庭花大价钱买来的战马,可是比他的那匹优良许多。
「十二哥说的是,我也是进来当禁军之后,才有更多机会苦练骑术的。
王珪手里拿著铁枪,副武器还带著宋煊给他专门打造的两把铁鞭。
他本来就是弓马不错,但是没太多本钱练习。
进入体制当中,那不是例行训练就是自己加练。
狄青在一旁笑著没言语,他早年间也是练过骑术的,只不过马匹质量一般。
「十二哥,咱们去了契丹,是否要?」
王珪拿著铁枪狠狠的甩了一下?
「看情况,你们二人心里有谱就成。」
这都是自己人,宋煊也没瞒著:「我是觉得辽国内部叛乱频发,又因为买这件宝贝,突然加税,兴许会遇到叛乱和匪患。」
「若是我们遇上了,正好带队练练手,让兄弟们见见血。」
「嘿嘿。」
王珪对此颇为兴奋,他正想御敌检验检验自己的武艺呢。
年轻的士卒渴望建立军功,且跃跃欲试。
「十二哥,那总是轮换军官,突然遇袭,是否会有影响?」
狄青的脸上有刺字金印,王珪脸上倒是没有。
毕竟一个是罪犯,一个是良家子来的。
禁军士卒是不会强行要求刺字的。
相比于王珪只想著厮杀,狄青的想法就多了。
「当然了。」
宋煊拽著缰绳慢悠悠的走著:「若是连那些匪徒都无法战胜,那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卒都如此战力,想必大宋各处士卒的战斗力也会下降的厉害。」
狄青颔首,既然十二哥想到了就成。
「管他这个那个的,咱们直接上去冲杀,保管让他们无所遁形。」
「你?」
宋煊瞥了王珪一眼,决定给他泼盆冷水:「你不要以为契丹人的匪徒跟咱们大宋一样。」
「人家从小光**都能在马上骑著飞奔,用不著马鞍子,你行吗?」
「啊?」王珪有些惊讶:「十二哥,那他们不怕把自己的蛋蛋给硌碎了吗?」
「不知道,等去了契丹人占据的草原上,看一看呗。」宋煊又颇为严肃的道:「不用说契丹人了,其余放牧为生狄夷骑**技术也不可小觑。」
宋煊不是说汉人骑马不够好,主要是那些狄夷就是吃这碗饭,且习以为常。
人家有这种全民转化为骑兵的优势。
目前大宋的战马来源被人卡脖子了,想发展骑兵都没什么机会。
一旦打仗,战**数量会大幅度下降,得不到有效的补充。
「我们此番去契丹人那里,主要看看他们的战法更新了没有,是否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用轻骑兵放风筝那样进攻。」
宋煊觉得契丹人占据了燕云十六州这么久,那打铁技术该直线上升。
士卒著甲率也低不了。
重甲骑兵在契丹人这个时期有没有大规模出现没有呢?
那金人的铁浮屠,总不能是突然就冒出来的吧?
完颜家族哪有这么多技术,总归都是从契丹人那里缴获来的,才能加以装备和训练呐。
而且宋煊记得西夏的李元昊当了皇帝都能整出一只三千人都铁鹞子重骑兵。
「十二哥,我在军中听人说过,契丹人有一支专门的铁林军,善骑马、重甲、刺斫不入,冲击我大宋军阵极为强悍。」
王珪家里往上翻都是当兵的,他对于这些见闻都是有传承的。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在不在,但总归是有的。
「嗯,倒是我误解了。」
宋煊颔首,大宋没有重骑兵,不代表契丹人没有。
他们又不缺战马。
不过养一支重骑兵是极为费钱的。
李元昊那是说的好听,什么父子相传,儿子再传给孙子,实际上养护人马一套装甲的费用,自然不便宜。
就西夏那种经济水平,越打越差,他能养得起多少铁鹞子啊?
「敌军如此冲阵,我大宋士卒纵然是著重甲都很难抵挡的。」
狄青目前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遏制住重骑兵。
因为在这个时代,重骑兵就相当于速度快点的小坦克,直接给你步卒碾碎喽。
用车阵防御,他们抛出锁链钩开口子,想要阻止,都十分困难。
防护力当真不是吹嘘的。
「对了,等到了契丹内部,你们自是要好好观其军士,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喏。」
狄青应了一声。
耶律狗儿不肯快走,到了下一个驿站,众人就直接停下。
早就有放在前头的探马报告,让他们烧热水以及备饭备草料。
尤其是战**草料还要加豆子和盐,好好喂养。
在大宋战马可是珍贵玩意,伙食费比人都高。
宋煊让他们各自安排人巡逻休息,直接把军中大小官员都叫到院子里训话。
「都坐下。」
众人都坐在行军马扎上,全都是领出来的。
宋煊坐在驿站专门准备的椅子上,听著刘平对他们这一路来的评价。
韩亿等人倒是听说了宋煊的带兵之法,其实他们都觉得不靠谱。
军中的官职都是固定的,哪有这样干的?
不仅是韩亿,就连耶律狗儿也认为宋煊这种胡乱改制,是在胡闹。
若是行军打仗,定要剥夺了他的军权。
一个读书读傻了的读书人,真以为他的法子能够比得过经过战场检验定下来的规矩?
宋煊却是不管,被刘平点名批评是大舅哥,那该批评还是批评。
不知道曹渊明白不明白他是被拎出来杀鸡了。
宋煊直接询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如何改进?
待到曹渊说完之后,宋煊让刘平点评,然后给出改进意见。
至于未曾当过官员的朱观更是被批评。
宋煊让他自己说自己的想法,然后才让刘平给出改进意见。
就这么一条条的过。
至于提出夸奖的,宋煊也让他们都说一说感悟。
到时候也可以传授给周遭的兄弟们,不一定谁都用上了。
宋煊接过烫过开水的茶杯,喝了几口白水,润润喉。
「诸位,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担任过军官,所以兴奋之余也要有学习的态度。」
宋煊站起来,瞧著这帮人:「你们现在是个军官,下次兴许就不是了,但是这种带兵的经验是十分难得的。」
「尔等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以一敌十之人,个人能力是有了,我虽为读书人,可也知道行军打仗不能光靠自己,而是要靠著自己与身边的袍泽共同拼杀。」
「所以你们缺乏的便是带兵经验,此番前往契丹路途遥远,正好带兵轮训时间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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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此番任务结束后,总归是有人要升职的,那个为什么不能是你们组的人呢?」
宋煊指了指望著自己的这群士卒:「谁统兵能力强,光是简单的行军路上,便都能观察出来。」
「既然出了东京城,我今后也不会老实待在中军,要么就跟著探马奔前,要么就殿后确认没有掉队的。」
「大家也都趁著外出拉练一下,让我瞧瞧你们带兵能力如何,回来在举荐信上也好多写两笔。」
宋煊说到举荐信的时候,许多人眼睛都亮了,纷纷应和著,定要让宋状元瞧瞧自己的本事。
兄弟们太想进步了。
待到解散后,刘平有些不解的问:「宋状元,这样有用吗?」
「你们平时有这种讲解机会吗?」
「没有。」
刘平很诚实的摇头。
这种心得谁会没事往外说一说啊,大多数人都靠著自己悟,看别人怎么做。
比如狄青这种就是自学成才的,从底层小兵一直不死,还屡立军功成长为大宋军方第一人的。
许多士卒在成为元帅的道路上,已经死了,自然留不下什么名号。
只有在战场上活下来,才能让世人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这算是变相的小规模讲武堂了。」
刘平有些发蒙,他没听说过讲武堂这种词。
讲武堂这玩意从周代开始就有了,诸葛亮在训练的时候也一直坚持讲武,争取把士卒变成精英化。
要不然没那么多人口能够与魏国对立的。
武则天时期设立武举制度,军中也设有讲武活动,但尚且未曾形成固定的学堂。
至于大宋的武学,现在还没个影呢,到了庆历年间改革后,才有人教授兵法,骑射等等。
但更多的是针对国子监的学子,而不是针对真正的军中士卒。
「宋状元,这讲武堂有什么用啊?」
刘平不觉得行军打仗是要靠著「读书」来的,最终靠的还是要士卒勇猛拼命。
而且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
虽然刘平对太宗皇帝十分的尊敬,但是对于他制定的需要十几万人才能摆开的阵图,实在是不敢恭维。
真要打起来了,契丹人根本就不可能给你那么多的时间摆阵。
更何况燕云之地哪有那么正适合大宋军阵摆阵的场地啊?
除非是杀到草原上去,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兴许能够摆阵。
可在这个期间,契丹人早就骑马跑路引诱你继续追击了。
刘平也是进士,后期转为武职,所以对于进士这个群体十分的了解。
谁家进士会像他一样,喜欢拿著刀子冲上阵前拼命啊?
所以他觉得宋煊此举有些过于理想化了。
「我就希望你给大家普及一下带兵知识,让他们在带兵的过程当中少犯错。」
宋煊跟刘平解释了一二:「至少他们有你的帮助,大家又相互思考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们能从你这里学习一点带兵知识,你也能从他们的想法当中学习一点新看法,不至于固步自封。」
「那宋状元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
刘平不想与宋煊争论这种讲武堂的对错。
说破大天去,这也就是四百人的队伍。
一次选出来九十七个人来这里絮叨,中签概率还是挺大的。
毕竟连伍长都能来开会学习。
宋煊也明白,大宋如今崇文抑武,对于讲武堂的设置,那还是挺没戏的,都不让民间流通兵书。
他就是想要借机试验试验:「都记下来了?」
「十二哥,我全都记录下来了。」
吕公弼不光是要负责观察辽国,对于大宋的这些兵卒也要记录。
否则到时候宋煊怎么写推荐信啊?
会议记录那是必须要留存好的。
驿站的人也不是没有接待过这么多人,反正都是使团的固定路线了。
此时炊烟袅袅,许多人都在忙碌。
韩亿倒是也不在乎,他作为正使是可以单独拥有一个房间的。
至于其余士卒,全都挤大通铺去吧,现如今天也不凉了,去河边洗澡完全没问题。
他打**门透气,瞧见宋煊在院子里训完话后,才邀请他进来一叙。
「宋状元,说实在的,自从当年在你家一别后,我们两个还没有坐下来说说话呢?」
韩亿掏出围棋棋盘来:「你我手谈一把,随意聊聊?」
「倒也不是不行。」
宋煊接过装著黑棋的竹质棋奁:「**使,其实我不爱下围棋,在家中多是与妻妾玩五子棋的消遣。」
「哈哈哈。」韩亿毫不在意的道:「无妨无妨,总归是路途上消遣一二,等等!」
韩亿看著宋煊,面露异色:「宋状元,这五子棋是什么玩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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