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都在回暖(1 / 1)

灵萱把雪堆成小堆，往旁边一推：“你别光顾着练阿宝，把你自己安排也说一声，今天去医院？”

陈凡“嗯”了一声：“去。今天得给佳杰做第一轮正规康复，别让他躺久了把气喘得更短。”

“上午我们把院子收拾完，我先去一趟县里，下午回来练狗。”

“你们院里盯着，狐狸喝药再熬一次薄的。”

“知道了。”灵萱应着，把扫帚一横，扫出第二条直直的路。

不到半个时辰，院子里就干净了，雪边堆成一垛一垛，露出来的青砖泛着水光。

陈凡把手在围脖上蹭了蹭，回屋拿上包里的布兜和几样小东西。

那是一个用竹筒改的吹气管、两个玻璃罐、几根细软的麦秆、一条干净毛巾，再顺手抓了几粒红豆，收好。

临出门前，他对灵萱交代。

“炭别添太猛，屋子别闷着，留一条缝，狐狸夜里要是再咳，就把热水端过去让它闻一闻，别让它去门口吹风。”

“你放心去吧。”灵萱摆了摆手，“你把人带回来是正经。”

县里医院那边，走廊里玻璃窗上冒着水汽，墙上的温度计比昨天抬了半格。

陈凡一进门就先去找老张医师，跟老人家说了说这两天的安排和昨天的事头。

老张捻着胡子听完，点头道：“你那孩子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肺里的气养足，骨头靠时间，肌肉靠练，伤处靠温养。”

“你给我盯着他的呼吸，不要憋气，不要偷懒。”

病房里，陈佳杰靠着枕，精神比前几天好了许多，眼皮底下那股灰气退了点，脸色还是白。

伤侧肩膀绑着固定带，胸前的绷带换过新的。

看到陈凡进来，他先笑了一下，又皱皱眉：“陈哥，我做梦打枪，醒了手抖，吓我一身汗。”

“做梦练枪也是练。”陈凡把包放在床边，笑过去，“但别现在玩真的。”

“来，先把枕放低一点，我们先整呼吸。今天先把最基础那个拉一遍，把肺叶撑开。”

佳杰乖乖照做，轻轻把枕降了点，身体尽量放松，像平躺又不完全平。

陈凡拿出竹筒改的吹气管，把一端**半瓶温水的玻璃罐里，水面上还飘着几粒红豆。

另一端递到佳杰口边：“这个你用嘴对着，先慢慢吸一口，别急，先吸三拍，再憋一拍。”

“再缓缓吹出去，吹到红豆在水面上打转，不用跑得很快，但要稳，尽量把泡泡吹得连着不破。”

“数我来数，你照着做。”

“红豆打转，泡别断，记住了。”佳杰轻笑了一声，**管，跟着陈凡的节奏做。

第一口难免急，他吸到第二拍就憋不住，吹出去的时候水泡断成一个个断点，红豆只是轻轻晃了一下。

陈凡不着急，按住他的肩，语气柔一点。

“别跟自己较劲，吸的时候从鼻进，吹的时候从嘴出。”

“我们今天先做到吹出十个连着的小泡，明天再往上加。”

第二遍，佳杰明显顺多了，吸到第三拍时喉咙那里还是有点痒，他想咳，被陈凡用毛巾轻轻按住伤侧肋骨上方。

“咳就咳，别忍，捂着这边，别让震动伤口，来，走一个……”

这一次他咳了两声，脸色并不难看，反倒吐了点痰，呼吸顺了。

陈凡把毛巾给他，笑：“看，憋着比痛起来更要命，其实你现在能咳通就是好事。”

做了三轮吹泡泡，陈凡又把第二个玻璃罐拿出来，里面插着几根麦秆和两片极薄的纸片：“这个换口感。

吸的时候把纸片吸起来，吹的时候把它按住不掉。今天我们只做三分钟，别累着了。”

“还挺好玩。”佳杰眼里亮了一点，照做。

陈凡看他做得还稳，才拿出第三样。

一条窄窄的布带和手指尖的小沙袋。

“这是手指练，握、开、按、抓四步，练手的细劲和协调。”

“伤侧的肩你别动，胳膊也别乱晃，但手指、手腕可以做。”

“先捏沙袋十次，再松开十次，反复三组。”

“我什么时候能摸枪？”佳杰半开玩笑，半认真。

“等你做这些的时候，心里不冒火，呼吸不乱，握沙袋不抖，再给你摸木枪。”陈凡笑道。

“我们走‘单手路’，你不是废，换一条道，照样能比别人稳。”

“到时候你单手换弹、单手上膛都会有条不紊，你在山里照样是我最稳的那一个。”

“行，我听你的。”佳杰点点头，开始按练。

老张医师这时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眼陈凡。

“你这小子，能把我教学生的话压在一个竹管子里讲出来，挺会的。”

陈凡笑：“借老张的话，变个法子让他能懂。”

老张摆摆手，转头嘱咐佳杰：“你这肩胛骨是碎，不是断一条，休养最重要。”

“手指腕子练，肘关节被动练，肩这块儿现在不许自己上抬，等到下周我看好再做‘钟摆’。”

“每天早晚我给你针一次，血走了，疼也会轻些。”

“嗯。”佳杰乖乖应。

陈凡又从兜里摸出一枚铜板，放在床头：“这个拿来练指尖找硬物的感觉。”

“你看不看的时候都用一根手指去移动它，慢慢放，别让它一下倒。”

“你闲的时候就玩这个，比在那想‘我啥时候能打枪’强。”

把第一轮该做的都按表做完，陈凡陪着佳杰说了会儿轻松的话，叮嘱他午后再做一轮吹泡泡，晚饭后再做一次短的指握，别贪，留力。

出病房前，他把那条毛巾又折好放枕旁：“你咳嗽时捂着，不丢人。别忍。”

回到林场，太阳出了一指宽，院子里有人搬木桩，搭棚的第一层骨架已经摆出来。

陈凡看了一眼，心里头踏实了一截，招招手让几个小伙子去把横梁再矫一矫。

那边灵萱把药锅挪到背风处，锦姒趴在一边闻药气，没再咳。

陈凡低头问：“今天怎么样？”

“午前没咳，吃了两口肉汤，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跑去墙角晒了会儿。”灵萱笑着回答道。

“这种气色，就差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