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入魔太深(1 / 1)

李长生随即挥出剑气，可剑气碰撞的瞬间，他瞳孔骤然缩紧，渡魔剑气竟被欧阳麟手中的魔蟒生生地吞噬掉，反将自己的剑锋染上缕缕黑气。

他踉跄后退几步，低头看到袖口已被灼出焦痕。

欧阳麟嘴角微微挑起：“拍了？”他踏着黑色的魔云步步紧逼，“你那所谓的渡魔剑法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话音未落，蛇首骤然凝聚，化作遮天蔽日的巨口，对着李长生张开锋利獠牙，“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道！”欧阳麟的声音响彻天际。

“师兄当心！”萧映雪从人群中掷出火符，可那符纸触碰到魔气的瞬间便被炸成粉末。

李长生紧皱眉头，掏出**划破自己的掌心，血珠滴落剑刃上：“天地三清，九阳护体！”

李长生周身的金光和欧阳麟释放出的魔气相撞，产生的气浪猛地将周围青砖掀飞，李长生嘴角渗血，玄剑“嗡嗡”地颤抖着，剑锋逐渐弯成弧月……

欧阳麟压着魔蟒的獠牙，牙尖距离李长生的咽喉仅仅三村，腥臭的口水滴在李长生的道袍上，腾起阵阵青烟。

“看见了吗？”欧阳麟指尖的魔纹如蛆虫般蠕动，“这才是强者该有的模样！什么**正道，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罢了！”

李长生突然松手，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就在两女的惊呼声中他赤手抓住魔蟒的獠牙。

金光在他的掌心中爆发，顺着獠牙裂缝逐渐灌入魔蟒的七寸，“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吞我的修为快，还是渡魔剑气涤荡的速度快！”

魔蟒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声，鳞片间渗出黑血，欧阳麟见状脸色骤变，急忙掐诀想要将魔蟒收回，却发现自己的经脉不知何时已被锁死！

“住手！”欧阳麟的眼眶和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黑血，“你竟敢……”

“欧阳麟！”李长生突然爆喝，声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你难道已经忘记你初入宗门时的心境了吗，那时英勇无畏，斩妖除魔的欧阳道长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魔蟒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一颗残缺的蛇头逐渐幻化成少年欧阳麟的模样，那虚影抱着破旧的道袍，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闭嘴！闭嘴！”欧阳麟疯狂捶打着自己胸口的玉符，魔纹竟开始寸寸崩裂，“这些都是假的，强者根本不需要这些累赘的感情……”

李长生趁机并指点向他的眉心：“看看你心魔里面都藏着什么！”

幻象轰然从欧阳麟的眉心炸开！

十五岁的欧阳麟哆嗦着身体跪在天剑宗的戒律堂中，天剑长老手持藤条如雨点般落在欧阳麟的背上，角落里，师弟默默脱下道袍裹住他正在渗血的后背。

“不！”欧阳麟突然跪倒在李长生的面前，捂住自己的头，怒吼道：“这都是你瞎编的！”

“是你不敢直视你的过去！”李长生灵力暴涨，魔蟒在金光中土崩瓦解，欧阳麟踉跄跪地，周身的魔气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却，露出布满皱纹的枯槁面容。

玄虚子此时从人堆里面钻出来：“大家看见了吗，这小子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入了魔的分明是他……”

剑光闪过，玄虚子的发鬓齐根而断，李长生剑尖挑着他暗藏的毒镖：“两年前，你给东山百姓下瘟蛊，逼着他们花钱买解药的时候，怎么不提正道！”

闻言，人群突然炸开了锅，几个年轻的东山弟子跳了出来：“我爹就是那时候死的，他还骗我说是魔崇作祟！”

李长生皱了皱眉，甩去剑上的血珠，目光扫过缩在角落中的众位长老：“你们现在看到了吧？”

灵山长老突然扑到欧阳麟的尸体身旁，颤抖着扒开他的衣襟：“这、这心口的符咒是……是宗盟的镇魔印！”他举起染血的令牌，正面赫然印着天剑长老的私印。

一直沉默的药王长老突然老泪纵横：“造孽呀！当年那天剑老儿说镇魔印是为了助弟子们修行，原来是把人当做鼎炉！”

“现在哭有什么用？”顾清颜一脚将脚边的碎玉踢开，“你们这些老东西，哪个没有喝过欧阳麟送过的人参酒？那参须上沾着的血气，隔着三条街都可以闻得到！”

李长生突然挥剑劈开宗盟牌匾，鎏金碎片如同雨点般砸在众人的脚边：“看看这金漆底下藏着什么！”

夹层中密密麻麻贴着各种黄符，每章都写着宗盟弟子们的生辰，一个女弟子捡起最近的一张，声音发颤：“这是我派去年失踪的周师姐……”

“以弟子的精血为阵养延寿阵法。”李长生剑尖挑起符纸，“难怪近十年各宗门的英才莫名夭折，诸位 长老，可还要说我冤枉了你们！”

玄虚子突然暴起扑向殿门之外，却被渡魔剑气钉穿膝盖，他痛苦地趴在地上嘶吼着：“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我等修行了数载，凭什么要给这些蝼蚁陪葬！”

“就凭这个……”李长生将玄剑“当啷”**地缝，剑气化作千丝万缕缠住每个修士的手腕，“现在开始，宗盟每月初一测魔气，若是再有人走偏……”

话未说完，他眼神瞥向一旁欧阳麟干瘪的尸身，“这就是下场！”

“你区区一个罪宗的弟子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这时一旁沉默着的天玄宗长忍不住站了出来，“这里可是宗盟，不是你们那大衍宗！”

“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天玄老儿，你还要狡辩吗！”顾清颜站出来怒斥道。

“啪嗒！”

天玄长老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他哆嗦着指向满地符咒：“这、这些定是那些魔宗栽赃，我们宗盟的弟子整日诵经打坐，怎么可能会用同门精血……”

“上月初七……”李长生用剑尖挑起一张泛着血光的黄符，“你在后山的寒潭边亲手将周师妹推入炼魂阵，还说‘能助为师突破是你的福分’！”

留影石应声亮起，画面里的天玄长老的拂尘缠着少女的脖颈，道袍下还缠着几朵桂花。

第90章罪不至死

见此情形围观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天玄宗的弟子，他抱起地上的黄符嚎啕大哭起来：“师姐那日说要给我带桂花糕……”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天玄长老突然掷出**甩向李长生，“区区幻术竟然也敢……”

寒光闪过，**在空中被炸成灰渣！

李长生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剑鞘压着老头有些佝偻的脊梁：“两年前，你给禹都员外的小妾下蛊，骗她黄金万两买解药的时候，用的可是天玄蛊术！”

“那根本就不是所谓蛊术，那只是普通的胭脂而已！你竟然在这里凭空污蔑……”

“要验血吗？”顾清颜晃着琉璃瓶慢慢凑近，“本姑娘最近刚炼了嗜血蛊，专吃爱撒谎之人的心头血……”

闻言，方才还在叫嚣着的天玄长老瞬间沉默无言，几个年轻弟子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道袍，李长生目光扫过，赫然发现他们的胸口竟有着同样的魔纹！

“师父……”一个小弟子举着符咒，符上的生辰正是他失踪的孪生兄弟，“您说我哥哥是去云游修炼了……”

天玄长老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时玄虚子突然拍着大腿站起来：“精彩真是精彩！”

他一扫脸上的阴霾，朝着李长生快步走去，“长生道长这一出戏演的真是比怡红院的舞戏还要精彩！”他转头对身后的弟子们使眼色，“还愣着作甚？快把礼物抬上来呀！”

十几口鎏金箱子“哐当”落地，掀开竟是满满的天材地宝，玄虚子搓着手凑到李长生的身旁：“先前都是误会，这点薄礼就当是给贵宗一点点表示，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咔嚓！”

李长生一脚踩碎箱子里的千年雪参，汁液溅了玄虚子满脸：“去年东山瘟疫，其他门派找你借三百株千年雪参救命，你说库房走水全部都烧光了……”

“现在这箱子里……”李长生嘴角微微挑起，“估计够买下整个东山了吧！”

玄虚子闻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李长生留下一道灵气之后，本来化作枯骨的欧阳麟竟慢慢重塑了血肉……

大衍宗殿门前的晨雾还未完全消散，欧阳麟就已经带着弟子们跪倒在李长生的洞府前，他昨日梳的油光锃亮的头发此时却像是被雷劈过的鸡窝一般！

“求长生道长传经送道！”

欧阳麟一声令下，弟子们的喊声惊起林间雀鸟。

顾清颜此时倚着石狮子嗑瓜子，瓜子壳请准吐到欧阳麟的膝盖前：“哟，这不是天剑宗的高徒吗？昨天说大话的时候，那剑气可要比现在的嗓门亮的多呀！”

闻言，欧阳麟的脖颈青筋暴起，攥着衣摆的指尖发白：“往日罪责，欧阳麟愿独自承担，只求长生道长……”

“承担？”顾清颜突然甩出灵鞭，鞭子卷起欧阳麟的右手，“这指节上的噬魂戒呢？上个月你可是用它吸干了三个弟子的修为，这会竟在这里装圣人了？”

就在两人交谈间，李长生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晨光在青石板上洒下流淌成金河，欧阳麟突然一把将灵鞭甩开，“咚咚咚”对着李长生就是三个响头，青石板上展开血色花朵。

“求长生道长教我……教我们真正的道法！”

弟子群中忽然站起个满脸稚气的少年：“我们可以干活！劈柴挑水都行！”他举起布满剑茧的手，“您看，我还会补屋顶！”

顾清颜正要嘲讽，却见少年掌心有道狰狞灼痕，正是天剑宗惩戒逃奴的火烙。

李长生剑鞘轻点少年手腕：“手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上月……上月王师弟偷清心咒被逮住。”少年突然哽咽，“师父让我们轮流执刑，说……说这叫淬炼道心。”

山间忽然寂静，唯有早蝉在树梢嘶鸣。

欧阳麟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密密麻麻全是符咒刻痕：“天剑宗七十六名弟子，人人都有这等"淬炼"。求长生道长……”他喉头滚动，血沫顺着嘴角淌下，“给我们一条活路！”

“活路？”药王谷长老突然驾云而至，锦盒中千年人参泛着血光，“长生道长若肯指点炼药之术，我谷中三千灵草任君……”

“难道说做成凉拌人参也可以吗？”李长生剑尖挑起锦盒砸向山涧，“去年贵派用孕妇精血养参，那三百具尸体还在乱葬岗躺着呢。”

寒霜派掌门赶紧递上玉简：“我派愿奉上镇派剑诀……”

“就是那本拿童男童女祭剑的邪功？”顾清颜夺过玉简随手一抛，山涧突然窜出个浑身溃烂的剑灵，抱着玉简嚎哭不止。

各派掌门面面相觑，玄虚子突然推着鎏金车辇冲上山道：“遇流派特制的长剑，嵌了八百颗避尘珠……”

“咔嚓！”李长生一剑劈开车辇，漫天珠玉纷飞中露出具玄铁笼，笼中少女们脖颈拴着灵石锁链。

顾清颜鞭梢瞬间缠住玄虚子咽喉“老畜生，你竟然还干着绑架少女的勾当！”

欧阳麟突然暴起，锈迹斑斑的铁剑架在玄虚子颈间：“三年前我师妹下山除魔，是不是被你……”

“够了！”李长生剑气震开众人，少女们颈间锁链应声而断，“天剑宗弟子留下，其余人滚！”

暮色染红练功场时，二十三个天剑宗弟子握着竹扫帚发愣。

欧阳麟盯着塞进手中的那本三字经：“李掌门，这是……”

“明早检查你们背诵！”李长生将玄剑**青砖，“道从守心始。什么时候能把"人之初"悟透，什么时候教你们握剑。”

山风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