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抉择(1 / 1)

林天虎从冲上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在意凌峰那边有没有准备好了。

他的性格一直是稳重谨慎的，这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其实冲上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跟这次没有拼一把往后抱憾终生相比，死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结果。

周身巨大的压力让林天虎感到如同被剜肉剔骨一般的剧痛，这种痛感从身体内部蔓延出来，无处不在，随着血液流动，让他甚至感觉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在疼。

只觉得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死死地盯着白狐所在的方向。

那一抹纯洁出尘的洁白，就是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近了！

越来越近了！

“你傻不傻……”

一声很是轻微的叹息从天空中落下，落在林天虎的耳朵里。

这时他甚至是有点想笑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喉咙里因为剧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是他只能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笑得大概是有些难看的，但这不重要。

一个笑容足以表达出他的意思了。

“唉……”

地面上的凌峰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白狐也许不怎么了解这样的感情。

但是凌峰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是懂的。

因为懂得，所以那些规劝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开启天地龙戒，尝试着控制住黑龙。

不然的话……

那结果凌峰甚至不敢仔细想下去。

虽然平常林天虎一口一个凌先生称呼着他，态度也足够恭敬，仿佛他们两个之间存在隶属关系。

但实际上凌峰早就已经把林天虎当成真正过命的兄弟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人能跟林天虎一样，二话不说就愿意为凌峰的一句话身涉险境了。

凌峰发了狠地攥紧了戒指，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盯住了气焰滔天的黑龙，心底已经暗暗发誓，如果林天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宁愿燃烧灵魂换往后的修为再无寸进，甚至丢下半条命、死在这里，也绝对会把黑龙扒皮抽筋彻底弄死给林天虎报仇！

大概是因为凌峰的杀意太为纯粹。

黑龙在百忙之中低头看了他一眼。

额头上的凹陷还没有彻底恢复，那一拳的威力虽然在黑龙的承受范围内，但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至少在面前的这个难缠的狐狸死之前不能。

“看什么看？马上你就嚣张不起来了。”

凌峰心内冷哼一声。

他不知道黑龙到底能不能感知到他的思维。

不过，他们彼此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想必黑龙是了解他的。

而凌峰猜测的其实大差不差，黑龙确实能够读取到凌峰的情绪。

而且是清晰的情绪。

比如现在的黑龙就感觉到了，凌峰对他那浓郁到即将溢出来的杀机。

久违地，黑龙心底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不过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快到黑龙以为是错觉。

可能是因为跟这个男人相伴的时间太长了，这段时间里又是黑龙自己最为虚弱的状态，连现身都做不到，所以才会残留这种似是而非的危机感吧？

黑龙细细分析着那异常情绪的来源。

跟人类不一样，兽类都很相信自身的直觉，尤其是有关于生死的直觉。

它们常年所处的环境都是很危险的，即使是顶级掠食者，在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也一样随时面临着被捕杀的风险。

所以，对于危险的预知几乎是它们刻在基因里的，与所谓的天赋能力无关，只要是妖兽，基本上都有这种预感，区别只是敏锐与否。

有的妖兽最擅长捕捉的就是这种预感，能够把预感再次方法，提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而遇到危险，从而提前避开。

自然了，避开只是大多数妖兽的选择，还有一小部分头铁的，即使知道会有危险，也还是不肯退避，宁愿去硬碰硬。

黑龙就是这样的。

他作为神兽，总归是有自己的骄傲和不妥协。

能让人打死，不能让人吓死！

更不可能逃跑！

黑龙仰天咆哮了一声，金色的眼睛里凶光乍泄。

凌峰瞬间觉得自己身上一沉，仿佛有千钧重担就这么压在了身上。

“别着急，等我处理完了这些小杂碎，下一个就是你。”

“毕竟我们相识了这么久，总归还是需要一点儿仪式感的。”

“我喜欢这个词语，很符合我的爱好。”

黑龙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凌峰。

他向来是不屑于传音的，于是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声音就在这片山谷内不断回荡，惊跑了无数飞鸟小兽。

凌峰却对陡然增加的压力不闻不问，只慢慢做着自己的事情。

准备好之后，凌峰迈步向前。

他的步伐并不算快，迈出的步幅也不是很大。

但每一次踏下去，都有扎实的脚印。

“你敢来？”

黑龙对凌峰的举动有些诧异。

但转念一想。

他又得意地笑了。

好歹他也是跟在凌峰身边这么多年了，虽然凌峰无法得到龙魂的回应，但黑龙的意识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虚弱到无法现身无法与他人联系而已。

所以，黑龙觉得自己对于凌峰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凌峰做什么都不会避讳一枚戒指。

而凌峰的唇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向上走。

他不需要任何辅助的工具，劲力在脚下凝聚成台阶，承托着他的身体向上走。

他迈过的台阶会在短时间内消失，同时前方又“生长”出新的台阶。

“轰隆！”

黑龙一张嘴，一道明亮的雷霆就这么轰了下来。

与此同时，凌峰的头顶上阴云密布，看那样子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本来我还想看在以前我们两个朝夕相处的份儿上，对你好一点呢，现在看来，你还真是野性难驯。”

凌峰站定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