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是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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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是谁

西门处的战斗惨烈异常。

杨鸣率亲兵死守缺口，三次击退蛮族冲锋。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蛮族终于暂时退去。

"他们是在等援军。"

沈练抹去脸上的血污。

"斥候报告，三十里外又来了两千骑兵。"

杨鸣点点头，胸口沉闷得像压了块石头。

他想起银簪中的玉印，前朝玄甲军。

传说这支精锐部队神出鬼没，若能找到...

"大人！"

周淮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主她...知道了。"

杨鸣心头猛地一沉："知道什么？"

"身世。"

周淮安面色凝重，"刚才我去换药时，她问我"前朝太子印"是什么...恐怕是昏迷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杨鸣如坠冰窟。

他扔下长剑，飞奔回郡守府。

密室门虚掩着，里面静得可怕。

杨鸣轻轻推开门，只见宇文千凝抱膝坐在床角，银簪搁在膝头，脸上泪痕未干。

"公主..."他轻声唤道。

宇文千凝缓缓抬头，眼中是杨鸣从未见过的空洞。

"杨鸣，我到底是谁？"

这一问，像一把刀扎进杨鸣心口。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我是宇文千凝...清平公主...父皇的七女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抖，"还是...前朝余孽？"

最后四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山崩。

杨鸣单膝跪在床前，双手捧起银簪："公主永远是公主。这个秘密，臣会带进坟墓。"

宇文千凝的眼泪突然决堤："为什么...母妃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为什么不让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她哭得浑身发抖，像个迷路的孩子。

杨鸣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宇文千凝没有抗拒，额头抵在他肩头，泪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柔妃娘娘定有苦衷。"

杨鸣轻拍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兽。

"公主不必独自承担这些。"

宇文千凝抬起泪眼："你会...告诉父皇吗？"

杨鸣凝视她通红的双眼，摇了摇头："臣只效忠于自己的良心。"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蛮族又开始攻城了。

杨鸣不得不站起身："公主好好休息，臣去去就回。"

宇文千凝却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她拧开银簪尾端，取出玉印塞进他手心，"带上它...也许有用。"

杨鸣握紧玉印，触手冰凉。

他郑重地点头，转身离去。

城头的战斗比清晨更加惨烈。

蛮族显然得到了增援，攻势如潮。

杨鸣率军死守，但西门还是被攻破了。

就在蛮族蜂拥而入的危急时刻，远处山脊上突然出现一队黑甲骑兵！

"那是...玄甲军？"沈练惊呼。

杨鸣心头狂跳。

他高举玉印，阳光在"萧"字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黑甲骑兵如鬼魅般冲下山坡，转眼间就杀入蛮族阵中。

他们的战斗力惊人，所过之处蛮族纷纷溃逃。

"开城门！夹击蛮族！"杨鸣下令。

内外夹攻之下，蛮族终于溃不成军。

白狼王在亲兵护卫下仓皇逃窜，战场上只剩下满目疮痍。

当杨鸣带着满身血污回到郡守府时，宇文千凝已经穿戴整齐，正在院中指挥救治伤员。

见到他回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们赢了。"杨鸣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宇文千凝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铠甲上："你受伤了？"

"皮外伤。"

杨鸣犹豫片刻，还是取出玉印还给她。

"多谢公主。玄甲军...确实来了。"

宇文千凝没有接，只是轻声道："留着吧。在你手里...比在我这儿有用。"

杨鸣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她是在托付自己的命运。

这让他心头一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公主..."

宇文千凝没有抽回手，但眼中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倔强。"杨鸣，我要你发誓，永远不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世。"

杨鸣单膝跪地，郑重其事："臣发誓。"

宇文千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起来吧。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杨鸣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那一刻，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黎明前的城头上，杨鸣单手按着剑柄，目光如炬地扫视城外蛮族营地。

连续三日的攻城，让这位年轻的郡守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影，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大人，蛮族又在集结了。"

沈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杨鸣微微颔首："传令下去，轮班休息。让厨房准备热食，将士们需要补充体力。"

沈练领命而去。

杨鸣重新望向城外，蛮族营地篝火如星，隐约可见人影绰绰。

他下意识摸了**前铠甲，那里藏着一封杨皇后的密信，提醒他务必保护好宇文千凝。

"杨郡守好兴致，这时候还能赏景。"

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杨鸣转身，看到宇文千凝披着素白斗篷走上城头。

晨风吹起她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公主伤势未愈，不该上城吹风。"

杨鸣皱眉道，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她苍白的脸色。

宇文千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本公主没这么娇弱。"

她走到城垛边，眯眼望向远方，"蛮族在等援军？"

杨鸣站到她身侧，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斥候尚未发现援兵踪迹。"

两人并肩而立，沉默地观察敌情。

夜风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宇文千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公主还是回府休息为好。"杨鸣解下自己的披风递过去。

宇文千凝愣了一下，接过披风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杨鸣的手背，像一片雪花般冰凉。

"多谢。"

她轻声道，将披风裹在肩上，上面还带着杨鸣的体温和淡淡的铁锈味。

"你看那边。"宇文千凝突然指向城外。

杨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蛮族营地后方升起三缕烟柱。

是斥候发出的信号。

"援军？"杨鸣心头一紧。

宇文千凝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烟柱是红色的，按军报约定，应该是我们的援军。"

果然，不久后一队骑兵打着幽州军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

杨鸣松了口气，却听宇文千凝幽幽道："是吴涛的人。"

杨鸣握紧刀柄。

吴涛，这位幽州刺史与魏忠贤关系暧昧，此时率军前来，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我去迎接。"

杨鸣转身欲走，却被宇文千凝拦住。

"等等。"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母后派人送来的密信。"

杨鸣展开信纸，杨皇后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鸣儿：

幽州局势复杂，魏阉爪牙遍布。千凝身世特殊，务必护她周全。京中一切安好，专心御敌。

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