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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科？”薄峻夜道，“那你岂不是和阮医生同一个科室？”
小文嘴角的笑一僵，“对。我也该敬阮医生一杯。”
阮暖从未见过小文如此灿烂的笑容。
这是由于商业晚宴上应付“金主”所需的演技。
薄峻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水晶吊灯的璀璨灯光罩下来，细碎灯光融化进他璀璨的眸子里。
这情绪好像危险的鳄鱼张开的大嘴，正要猛地朝自己扑过来。
阮暖晃了晃眼，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他给了自己折磨小文的机会。
可以折腾小文，也可以选择放她一马。
阮暖手指轻轻点着丝绒桌布，一下一下的，动作悠闲。
小文却觉得她的手指似乎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的手举得发麻，医院里的主任们在看她的笑话。
终于忍不住提醒：“阮医生，我敬你一杯。”
声音是稳的，但里面藏了多少恨意，只有自己知道。
阮暖终于想明白。
她不想让小文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让她吃点苦头已经够了。
小文喝多少，她喝了多少，唇角轻轻一抿，抿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都是同事，不用客气。”
小文牙都快咬碎了，嘴里却十分客气，“那不是，这可是我们麻醉科的副主任。目前科里没有主任，副主任就是我们最大的顶头上司，可不得打好关系吗？”
阮暖轻笑一声，“文医生的意思是说，我不好相处吗？”
小文连忙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副主任只是……对我们要求比较严格而已。”
阮暖若有所思，板着脸摇头，“胡说，我分明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小文尴尬一笑：“是，我口误。”
阮暖满意了，看桌面上的菜肴都多了点兴致。正想着让她回去，却听见薄峻夜说，“麻醉科现在也还没有主任吗？”
院长顿了顿，“正在等一位医生的答复。”
阮暖虽没看院长，但耳朵一直支棱起来听着他的话。
原来是有主任的，只是对方还没回复。不知道这位主任是什么样的资历，居然让院长这么看重。
脑子正在胡思乱想中，突然察觉到手边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自己的，下意识去摸，却看见自己的是黑屏。
她偏头看向薄峻夜的，的确有人给他发消息，他也看了，并且只看了一眼，便蹙住眉头，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院长：“薄总请便。”
不知为何，那一瞬有一种特殊的感受浮上心头，让她的右眼皮急速跳动了几下。
她顿了数秒，自己也起身，“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
大家做出“请便”的手势。
阮暖出包厢后不久，一直朝着标识的洗手间方向走，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她在人群里穿梭，寻找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走了片刻。
脚步一顿。
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全身都钉在原地！
她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前方。
明明天气很好，空气很干净。
可是没什么有沙子吹进眼里的涩痛感？
薄峻夜正握着一个女人的手，那女人扎着低丸子头，顶配的颜，耳朵上挂的是纯金镶钻的耳钉。
她眉宇间是满满的不耐烦。
相反的，薄峻夜面露悲伤。
哈？
别告诉她，薄峻夜是被人甩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拿她当猴耍的！
想到这点，她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包厢里走。
院长浑浊的眼睛下跳动着八卦的猜测，“阮医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暖点头，“对。”
“你看见薄总了吗？”院长继续好奇打听。
阮暖摇头，“没有。”
“那真可惜。”院长一边叹息，一边状若无意道：“那批医疗设备的资金，原本可以用于购买新院区的地皮，没想到……”
脑子里的画面不断跳动，阮暖心乱如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现在已经听不进院长的弦外之音，也没心思做他的传话筒。
“对不起，院长。我家里有点急事，必须赶紧回去一趟。先走了。”
“诶？”
阮暖看也没看在场所有的领导一眼。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还未完全出包厢，窃窃私语声就毫不避讳地从身后传来。
“阮副主任这是比我们这些领导走的还早？”
“说是急事，这不会是什么托词吧？”
“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应该不会是假的。”
……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想到。
除了阮暖提前离开外，就连说去洗手间的薄峻夜，也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让大家等我这么久。”
都是仰人鼻息的，哪有资格挑剔金主爸爸的不是？
“薄总有急事处理就是，我们聊着天，感觉您才离开没多久呢。”
阮暖走后，小文可算找到了发挥的机会。
见状，能言善辩地轻松调节好气氛。
院长朝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薄峻夜却看到身侧空荡荡的座位，眉梢一挑，不解地看向院长。
“哦，刚才阮医生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家处理。”
薄峻夜颔首以做回应。
既然阮暖不在，那和这群医生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薄峻夜随便寻了个托词，主动告辞。
院长热情地起身送他，小文更是主动跟在他身侧，跟花蝴蝶一样扑上去，生怕不够紧。
薄峻夜几乎是被她搡着往前扑。
被搞烦了。
迅速抓住她乱放的手——一扭！
手腕的腕骨被扯得发疼，小文脸蛋完全扭曲，冷汗丝丝渗出。
“薄……薄总，您这是……”
“文医生也是医生，不是欢场小姐，还是注意下分寸。再者，我有女朋友。”
说罢，他松手。
小文已经疼得直不起腰，连忙退避三舍。
后面有想撺掇小文上薄总车的都闭了嘴。
院长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薄峻夜倒是没迁怒到他身上。
只一句疏离冷淡的“留步”，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也有那怜香惜玉的，唤住小文，“小文，来我送你。”
对方是啤酒肚的胖子，一看就没安好心。
小文忍着厌恶，一边赔笑，一边拒绝，“谢谢杨主任，只是我手腕有点受伤，先去医院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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