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负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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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她。”她抬指指天，“我是凤后昔年以魂术封入我女婉璃体内的残识。那场‘封魂术’，未完。”

“你母亲用青冥诀锁了你魂底一线，可你修到第六藏，锁也开了。”

“你，是我选的魂器。”

林峰眼神骤冷，反手一抬，青冥剑意凝于识海之中。

“我不是谁的器。”

“你也，留不得。”

魂影嗤笑一声：“你真舍得杀她？你以为斩我，不伤她本魂？”

林峰未答，却忽听外殿传来一声娇叱：

“林峰，让我入你识海！”

柳青辞到了。

……

他指尖一震，识海裂出一道魂门，柳青辞身形如光芒刺入，一瞬便立于他识海中央。

她一身素青魂袍，掌中执一支细灵魂针，一现身便寒声道：

“婉璃魂识，不在你魂底。”

“她的魂线藏在你识海‘第七魂脉’与主魂链之间，是魂断术的旧式构法。”

林峰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柳青辞未回话，只沉声一句：“斩她前，先引魂链外转！”

她右掌猛拍林峰肩胛，青火涌出，与林峰魂力交融，一道“魂链转换法”于识海显化，生生将主魂链与“凤魂链”拉出寸许缝隙。

凤婉璃魂影骤然剧颤，眼中怒火浮现。

“你敢毁我根识！”

林峰一语不发，五指握拳，青冥玄天诀，断魂一式——斩魂锁！

一道湛蓝魂剑，直斩魂影之心。

“咔！”

凤魂断链碎裂，魂影大震，整片识海剧烈摇晃！

凤婉璃魂影仿若魂体裂碎一般，倒卷而去。

林峰冷眼一看，左手成印，右手封诀，将那断链残魂强行封印于识海角落，魂印三环加锁。

“此锁一成，此魂——永不见天。”

他喃喃，声音如断刃摩石。

外界，魂火猛然回落，魂灯归稳。

林峰缓缓睁眼，掌心染血，眉心魂纹微裂，却神识稳定，生魂无损。

柳青辞松了一口气，低声问：“她……彻底封了？”

林峰点头，声音低哑：

“封了。”

“凤婉璃……再难翻身。”

凤鸾宫中。

夜千雪立于高殿之上，一袭冕裳未着，只凤纹素衣，神色冷漠得如月中冰泉。

她静静看完魂策堂送来的卷宗，魂简焚尽，语气冰冷：

“凤婉璃魂识不净，意图夺律首法之身。”

“虽非本意，却为凤后残术所用。”

“其身既不能主魂，凤族之名，尚能存？”

大殿沉默，数名老阁魂臣俱低头不语。

夜千雪缓缓起身，眼神一扫，最终落于魂都律司之上。

“传我旨意。”

“凤族，封三代，不得入朝。”

“其族不得入魂司，不得掌魂契，不得涉榜印三事。”

“凤婉璃，于北陵继续守碑，百年期改为两百。”

殿中众魂官齐声领命，魂简顿录，魂火一封。

此刻，风雪再起，魂都夜空再现一轮魂月，只不过月色之中，已有一线苍凉。

凤族百年魂基，自此断续。

夜雪未歇，魂都初明。

凤族既废，百年大案落定，魂律初稳，三律归朝，本当风平浪静——

但就在此夜之后，魂碑异动。

……

魂碑，立于魂都正央，是镇国之石，亦为万魂归源之所。

传言中，此碑立于魂国开朝前夜，为第一代魂主以三魂一契封镇九幽，碑文未有人刻，却自生魂纹三千，日夜流转不息。

此刻，林峰尚在魂策后殿静养，忽而接秦苏急报。

“魂碑……鸣了。”

林峰抬眸：“谁撞碑？”

秦苏摇头，神情复杂。

“无一人。”

“但碑心自行发声，似有魂语传出。”

“问的是……”

她顿了顿，终还是吐出那句带着颤意的话：

“何为——正魂？”

林峰微怔。

随即，他披上青裘，未用沈策身份，也未启官车，只带魂锁一卷，步行赴碑。

……

魂都万人空巷。

魂碑四周早已围满魂修，无一敢近，皆跪守碑前。

碑身上，本自沉寂的魂纹，此刻如同潮水奔涌，一圈又一圈漆黑魂印自碑心涌出，沿着碑面流转成环，缓缓围绕碑座三转九环，最终汇聚为一道魂语之声。

那声音，不似人语，却字字入魂：

“魂可为兵，亦可为印。”

“魂可为志，亦可为贼。”

“你立魂律。”

“你问天下。”

“那你——”

“何为正魂？”

……

林峰站于碑前，未语。

此问，不是他问别人，是碑问他。

是天下万魂，问他林峰。

——你既为律首，凭何以魂定律？

他没有立刻作答。

只是走到碑下，席地盘坐。

那一刻，雪停了，风也止了。

他闭目，三日。

……

第一日，林峰不食不言，魂火封于体内，调息识海，将青冥玄天诀三重之意，彻底化入心魂之中。

他不回忆，不忏悔，不辩不驳，只是一心问自己：

“我立魂律，为谁？”

第二日，碑上第三魂环炸裂。

万魂震颤，三司齐动，夜千雪欲亲至制止，却被秦苏劝下：

“他若连这环都撑不住，也不配称魂律之首。”

第三日，碑心魂火自起，碑下万魂异动，魂台之下，有魂修三十人魂识动荡，魂纹自断，疑似被“魂问”反噬。

而就在此刻。

林峰睁眼了。

他缓缓站起，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一道古印。

是青冥魂锁。

但这一次，青冥之上，不止三环。

他以魂为墨，以识为印，于魂碑之下，自绘九环之锁。

【魂锁九环】，三千魂纹逆流环绕，魂气如潮，宛如重塑魂都天柱。

林峰轻声道：

“魂问我，何为正魂。”

“我答你。”

“正魂，不在魂强。”

“在魂不欺。”

“不欺天，不欺人，不欺己。”

“此为——正魂。”

话音落下，魂碑震动！

九环同时亮起，魂光冲霄！

而在碑下，一名身穿灰袍的少年忽然仰头吐出一口血，却未昏厥，反而浑身腾起一道赤焰魂火！

“道火自生？”

“魂道道火，自燃而启！”

“此子……竟自悟‘魂生无妄’？”

惊呼声从碑下传来，那少年不过十五，名唤陈幽，出自北境魂庐孤院，是秦苏当年救下的孤魂之一，原只觉天赋平平，竟在此刻，于“魂问”之中觉悟。

林峰缓步走至他身前。

少年跪地，魂火未熄，抬头看他时，双目赤亮，声音颤抖：

“沈大人……我听见魂说话。”

“它说……我若不负魂，它便不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