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终究没说出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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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语气未变，声音却如冰入骨：“凤契，不成。”

“此魂道，已败。”

全场一片死寂。

凤婉璃凝视着林峰，目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她忽然轻声笑了，那笑意中透着几分苍凉。

“好一条‘魂律唯正，不许别源’。”

“我母既因魂律而亡，我又何惧为魂律而死。”

她转身欲走，却忽停下脚步，淡声而语：

“沈策，你有魂律。”

“我有凤血。”

“若这天下，终不容我魂。”

“那我便踏血——另辟天地。”

话音落，一道血光自她身后爆开，魂纹散乱，化作漫天红羽，竟在魂坛之上留下一道血誓之痕。

林峰未追。

他只是站在原地，良久未语。

那血痕燃尽后，整座魂坛仍寂寂无声。

夜，凤鸾宫

夜千雪独坐于殿阁，烛火微动，风声若有若无。

林峰入殿，未曾禀告，只静立其前。

女帝淡声道：“她输了？”

林峰点头：“血契不正，魂源不稳。”

“凤契图——立不成。”

夜千雪缓缓起身，立于窗前望向天际微隐的魂塔之影。

“可你知，她为何明知会败，也要强立此图？”

林峰沉声：“为名，亦为逆。”

女帝回身，望他一眼，缓缓道：

“你看她是逆律之人。”

“可她，也许是——借力之人。”

林峰眉头微动，未语。

夜千雪轻声：

“你母亲教你青冥玄天诀，可曾说过一句话？”

林峰一怔：“哪句？”

“‘魂之所系，不为正邪。唯辨其心，才见其魂’。”

林峰眼神微凝。

女帝转身缓步回坐案前，低声道：

“她未必是敌。”

“只是……比我们，更早看见魂之崩塌。”

夜色浓如墨，压得凤鸾宫四壁似有些透不出气来。

殿外风急。魂塔之巅残魂未散，连夜色都带着灼魂之燥。月没星淡，只有几簇魂火如浮灯，挂在高阁之顶，忽明忽暗，似要燃尽整个魂都的静夜。

就在这风声之下，魂策堂北隅，一道熟悉而久违的身影踏入光中。

夜千璃归了。

她素衣而来，未着甲胄，不携魂兵，双目沉敛无波，整个人仿佛自封灵九重的深渊中走出，只剩一缕魂念牵系于尘世。

她脚步极缓，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心脉之上。未至堂前，魂息先动。

林峰本坐于策堂之中，正观九域魂图残卷。一道青纹忽自魂图而起，竟被异力牵引，直指堂门之外。

他眼神一沉，起身而行。

两人相见于策堂主殿之中，四下无人，只有魂灯在微微颤鸣，似也察觉这场久别重逢下所藏的暗流。

夜千璃没说话，只抬起一只手。

掌中，是一面魂镜。

整面镜身被细密魂纹缠绕，镜心如雾，流转不定，但下一刻——

“轰。”

魂镜震动，一道银白光柱冲天而起，顷刻间映亮整座魂策堂天穹。

镜心裂开，显出完整形态。

是千灵魂镜。

而林峰看到的，不止于此——

那魂镜深处，藏着一团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火。

不是魂火，不是灵焰。

是旧界魂火。

他身形一震，青冥玄气自魂海震荡而出，险些失控。他伸手按住案几，额间微渗冷汗。

夜千璃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藏着一缕压抑许久的震意。

“它在我体内温养十年。”

“如今魂胎异动，‘千灵诀’已不能压制。”

“若不借你魂锁之力，最多三日，便彻底爆裂。”

林峰没应声，只是望着那魂火在镜中翻涌。

那不是寻常魂火，它流转中带着法则碎影，仿佛能引万魂归一，甚至逆改魂源根本。

他心里清楚，这是——混元之钥。

此物若落入林尧、林山之手，将不止凤族血线震荡。

将是整个魂国魂道格局彻底倾覆。

林峰目光微寒，低声问道：“你要我以魂锁封它？”

夜千璃轻轻点头，随后加了一句：

“封的是它。”

“也是我。”

林峰抬眸。

“你想将魂锁嵌入体内？”

她未避其锋，答得很平静。

“借你青冥玄天诀第三重，锁我魂核。”

“稳住千灵诀。”

“代价是——你将永失九重魂锁之力。”

“这一生，都无法再开玄天之极。”

林峰沉默。

他不是不愿付出。

而是清楚，一旦魂锁三重封魂，他将无法再行‘聚灵’，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用青冥之力自复，自修，自守。

更不能——再护天下魂律。

许久后，他轻声问：

“你可知，一旦镜失控。”

“我若不死，魂律必崩。”

夜千璃凝视他，眼神坦然：“我知。”

“所以我来求你，不是求救。”

“是求赌。”

林峰望着她许久，终是抬手，轻轻按在魂镜之上。

一声微不可闻的“嗡”响起，他的指尖处，泛起九道魂纹，青冥纹路如锁链般缠绕镜身。

“我设三封。”

他低声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情。

“镜入魂都天印库，由魂策堂、凤鸾宫、裁断司三堂共锁。”

“三封共御，一封失，镜不启。”

夜千璃微微动容，片刻后问：

“那三封之匙，你自持几封？”

林峰抬眼，眼神幽深如渊。

“我一封，女帝一封。”

“你——一封。”

夜千璃愣了一瞬。

林峰缓缓道：“此镜因你现世。”

“若他日，真需破镜取火。”

“我不信自己，也不信女帝。”

“我信你。”

这一句话，让四周陷入极静之中。

外殿魂火未熄，夜风吹过天印楼宇，魂旗猎猎如旧。

可夜千璃却微垂双眸，许久才低声道：“沈策……”

林峰淡淡一笑，语气平常。

“那是你给我的名字。”

“林峰这名字……也只剩你一人记得。”

她唇角轻轻一动，却终究没说出口。

天未破晓，万籁俱寂，魂都之东，晨雾未散，阴霭如褥，沉压在山河之上。

而在魂策堂东南侧、荒塔残壁之下，一方隐秘魂阵已悄然运转整整一夜。

林峰盘坐阵心，身披青冥玄纹外袍，袖中无印，无兵，无诀。

唯有天地气机，自九霄星辰汲下，汇于他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道魂络。

这是——青冥玄天诀，破锁篇。

他要做的，是强破青冥诀中那道最难跨越的桎梏：魂锁七环。

那是玄诀设下的“自限”，若魂未聚七魂而强启后境，魂息便会反噬己身，轻则断脉，重则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