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藏了另一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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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道声音冷冷传来：“你此法一出，天下魂宗宗序岂不大乱？我问你，若有异族魂者，也得列入九阶之内，你如何定性？”

林峰扫他一眼，淡道：“魂者之魂，不问种族，只问识性。”

“你若怕异族魂者升阶，那你该问的不是我。”

“是你自己——是否不如人。”

此话一出，三台皆静。

夜千璃身着素衣，缓步登台。她面容虽有疲态，气息尚未稳固，却已神识归一，魂火未乱。她是以魂胎之名，为大典共主。

众人惊疑不定，却不敢问为何她能在共魂炉中三月未满便归。

夜千璃只微微一笑，扫视台下三千魂修：“魂印新制，魂阶九定，从今而始。”

“首批评阶者，为三千魂殿入殿之士。请印官持表——初评。”

轰！

青光大作，三千魂者之前，皆现一方玉印，乃“魂镜符”，可照其识性，映其魂火，判定其阶。

林峰低声对身侧秦苏道：“魂镜符内置定识诀，前三阶为基础识性，四至六阶观魂火灵性，七至九阶——问心。”

秦苏惊道：“七阶以上，需以识魂对印？”

林峰点头：“需魂链为引，我来定。今日过后，天下再无‘无阶魂者’。”

三千魂修依序踏上魂镜，魂光层层而起。“魂火平稳，印纹凝而不散——三阶正印。此子魂火微动，可炼术——四阶入门。识海有雷，魂印难御，暂评二阶，准入辅修。”

各地魂者面色各异，有人狂喜，有人脸色铁青，更有人当场魂识崩裂，竟当众退阶。

林峰未动，只静静记下。首批三千人，九阶皆有，而其中七阶以上者，只有——十三人。

夜千璃回头看他一眼，低声：“你自己……评几阶？”

林峰轻笑：“魂印不为自评。”

“我若能封混元。”

“那便是第十阶。”

夜千璃眼中微动，忽而转眸不语。

魂殿大典落幕之后。一份“魂阶榜”传遍四境。

林峰为首魂使，夜千璃共主三台，九阶新制，列名天下。而就在榜传之日，林家，林尧独立祖堂之上。

林山披金纹长袍，冷声问道：“魂阶九律，是那林峰所定？”

林尧怒道：“当年我们不杀他，今日便轮到他来定我们是几阶了！”

“荒唐！”

林昊沉声：“他披沈策之名，得女帝心，如今掌魂印，又设此律……是要彻底毁我林家魂统。”

“老祖若知……必震怒。”

林山眼神阴沉，猛地一掌拍碎魂石：

“传我命令。斩奸部密探。”

“彻查沈策之名——我要亲手撕下他的面皮。再给我三月，哪怕是青冥之印——我也要他，尸骨无魂。”

夜色深沉，魂灯幽幽。而林峰，依旧站在魂台之巅。

他望着那魂阶榜上万道魂光，低声道：“母亲。”

“你说过，青冥一印，若能镇世。我信。只是……这天下魂者，愿不愿信我——”

“那是我今日之后，要一个个去问的事了。”

夜雨过，晨光沉。

魂都三台大典之后，朝野仍未平息。

一纸“魂阶榜”，掀起四境风浪。

而真正的风暴，却不在榜上。

而在——太学故藏。

那是魂都立国前的古藏之一，传言有上古印诀残卷、禁术旧章，却因太多人死于其内，从未真正开放。唯有太学首老与帝君手谕，方得启锁。

而今日，封禁千年的故藏，忽然开启。

林峰与秦苏潜入太学，于废经塔后殿，得一残卷，魂纸已腐，其上记载却依旧清晰：

——《魂法天书，断章》。

彼时，风如刀，雪如灰。

林峰站在塔下，神色冷静，将那残卷一点点揭开，指腹压着边角，不让风吹散。字是古篆，不似今日魂印之文，而是失传的“魂图”。

他未曾多言，只静静看着，眉头微皱。

良久，他轻声唤：“秦苏。”

秦苏站于塔后枯木之间，披一袭黑衣，神情肃然：“是魂法古术？”

林峰颔首，低语道：“不是术。是禁。”

“上书：命种代契。”

他将那一句一字读出：“魂识有印，命火为根。若以命火为契，可封人识魂千年。”

“但——封契者，魂不复还。”

秦苏神色一凛：“以己命火，换他人续魂？”

林峰点点头：“准确说，是借印以渡魂。”

“魂火不灭，即便身陨，也可将另一魂者，从生死之间——暂渡。”

“千年为限。”

“其间不得断火。”

他看着那纸页最下，古篆之后，有一行注疏极淡，几乎难辨。林峰以识探入，隐隐可读：

——“命种者，恒印不熄。火灭，则两魂俱散。”

他沉默了许久。

“这是……以命，换魂。”他低声道。

秦苏眉头微蹙：“你想用它？”

林峰摇头，未答。

他只是，将那魂纸一分为二，卷成两页，一页收于怀中，另一页，递与秦苏。

“这页，”他缓缓道，“交给夜千雪。”

秦苏却没有伸手，只看着他：“你自己不交？”

林峰望向天际魂都金瓦，声音极轻：“我怕她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若她死了，我会不会用这个。”

秦苏眼中一震，终于接过魂纸，一言不发。

夜幕初起，帝阙殿中。

夜千雪立于玉阶，着素白常袍，未披帝冠，鬓发斜挽，面前香炉微燃，炉内魂木缓缓焚香。殿后窗开着，夜风卷入，带着微雨与旧书气息。

秦苏将魂纸轻轻放于案上。

“他让我交你。”

夜千雪目光落下，只一眼，神色便微变。

她轻轻拾起，指尖抚过那一句古篆：“命种代契。”

良久，她才开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

秦苏颔首：“他读得很清楚。也想得很清楚。”

夜千雪低头沉默，半晌才道：“他不会轻易留这种东西在我这。”

“他藏了另一页？”

秦苏不答，只道：“若真到了需要用它的时候，你信他会真用么？”

夜千雪望着窗外夜色，良久道：“他会。”

“他连青冥第九重都敢接，他若真要封谁，便真会封。”

秦苏沉声：“所以你不能死。”

夜千雪忽而轻笑，声音微凉：“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只怕……我死了，他才活得下去。”

而此时此刻。太学旧藏之外，林峰一人而立。风雪微落，塔影斜晃，印灯暗淡。他望着星海，不知在思索何事。

忽然，一道极轻极远的识息从北城传来。

——是母亲的魂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