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另一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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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林峰开口，声音不高，却极沉。

下一刻，黑衣夜图魂卫自暗处现身，轻声应道：“在。”

“今夜清缴。”

“巡查魂印法启用——以我魂心印，为首印三角，东市、北坊、旧庙皆设分阵，封魂追踪。”

“查地窖，查旧坊，查每一道墙缝。”

柳香低头：“遵命。”

“再调三组暗卫，换无魂印，穿魂器甲，入西市。”

“杀光？”

“不。”林峰摇头，淡淡道，“抓活的。”

“我要问他们——谁，给了他们改造术。”

……

子时未过，魂都西市灯火全灭。

夜图三十人小队同时启动魂心印，暗红纹络自地下浮现，盘旋屋脊之间，转瞬间将整条坊区收入识网之中。

“发现魂源波动——孙记铁铺地窖。”魂蛛尖鸣，柳香低声咒令，“全体出击。”

三息之后，地窖破开。

魂骨兵复苏，第一具尚未睁眼，已被一把银魂链穿颅钉死墙壁。

第二具未动，便被识印封喉。

第三具扑杀而出，自爆于夜图之中！

轰——！

魂爆冲击，五丈内皆化火海，五名暗卫当场重伤。

柳香面色骤冷：“操控自爆？不正常。”

“这些魂骨兵……是换魂造体。”

林峰所言，应验如刀。

“继续推进。”

她低喝一声，手中唤出识铃，魂蛛再鸣，一道极细魂丝自爆尸之中钩出，直指地窖底层。

那是一枚银制魂牌，上铭三字——

【兵部备使】

……

寅时三刻。

魂都主塔。

林峰负手立于魂监西阁，手中持一枚漆黑魂玉，拇指缓缓抚过。

“换魂兵……魂核为魂童，术式为兵部旧制。”

他低语，眼神极冷：“兵部……林山的老狗们，还真沉不住气。”

秦苏坐在台阶下，擦拭刚从夜图带回的魂蛛壳，一边道：“兵部近年确实有动静。”

“尤其是旧编制。”

“许多早年从东宫调走的辅兵官，都回到了原职。”

林峰闻言，目光凝冷，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卷金绫密函，封印未破。

“此为兵部一月前呈交之编制改表，我未批，他们却擅行改动，魂蛛查得。”

“夜千璃伤未愈，你代我，送去奉天阁。”

秦苏接过，挑眉：“要彻查？”

林峰轻轻一笑：“动了镇魂祭坛，还敢起兵复旧。”

“若今夜还留他们一口气，来日就有人敢在朝会上说——魂律之错。”

秦苏起身，提剑拱手：“沈策大人又杀气腾腾了。”

“没法子。”林峰背手而行，步履如风，“我若不狠，他们就真以为林山的狗，还咬得我。”

……

卯时初，奉天阁启。

女帝夜千雪未着朝裳，仅一袭内袍，立于阶前凝望魂都东侧。

她神色冷清，仿佛知昨夜之事，却未出手。

直到秦苏踏入，恭敬呈上那封密函。

她接过，目光掠过其上红封三字——“林峰亲笔”。

沉默半晌，她开口：

“换魂兵……再起？”

“是。”

“林山？”

“未明。但暗卫从地窖中取出一枚兵部备使魂牌。”

夜未央，风卷檐雪。魂都上空弥漫着初冬未尽的寒意。

奉天阁西侧新设暗卫司，灯火通明。一枚金箔魂文自夜空而降，落在主堂玉石阶前，魂印闪烁未停。

秦苏率三魂监主官候于堂前，正欲启印，却听堂内一声低语传来：

“让他进。”

秦苏抬眸望去，正见林峰手执魂印，立于主堂尽头魂炉之前，神色如常，只是目中多了几分难掩的困惑。

一名白发老者自外踏入。

衣着朴素，鬓发如霜，面容却不显老态。腰间挂一枚锈铜魂符，步履虽慢，每一步却似踏在某种灵韵之上。

“北地来人，自称魂器宗遗徒。”秦苏低声言道。

林峰闻言，只道一句：“请上前。”

白发魂匠拱手：“在下伏沉。”

林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你是魂器宗之徒？”

“非嫡系，乃支脉残修。”伏沉不卑不亢，声音低哑，“然所学所藏，皆为旧宗真传。”

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物。

只是一块青铜胎骨，形如雏炉，无光无纹，似未成器，然其出袖瞬间，整座堂内魂气忽而静滞三息。

秦苏眼神一凝：“这是……”

伏沉一字一顿：“器胚。魂器宗最后一炉。”

林峰未动，目光沉静，良久后才道：“你带此器来京，意欲何为？”

伏沉抬头，缓缓道：“修之不可，弃之不舍。此器须魂火蕴印、识力灌注，须有三种魂术并修者方可重铸。”

“而你，正好是魂监、密司、大理三统之首。”

林峰低头，望向那青铜器胚。指尖轻轻触及刹那，一缕极淡的黑纹自铜胎浮现，幽幽回响，如有古魂低语。

——嘶！

林峰陡然皱眉，猛地收手。

一抹赤金魂纹自他腕上浮现，似龙似凰，又如火光扭曲，竟与器胚共鸣不止。

伏沉却神色骤变，低喝：“停手！”

“你身上——有封印！”

林峰心中一震，却不动声色：“你能看出？”

“第九重魂封。”伏沉声音低哑如咒，“此封非人施，乃器印本源，潜伏体内，凡触镇魂之器，必引异动。”

秦苏大惊：“你是说……林峰体内，有魂器宗之印？”

“不。”伏沉摇头，看着林峰的目光，忽然沉了三分，“不是魂器宗。”

“而是魂源不属本界。”

这句话出口，堂中霎时寂静。

林峰面无表情，眼神却悄然变化。他垂眸看向指尖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魂纹，半晌无言。

伏沉缓缓开口：“此胎胚，镇魂、控印、压法三能俱全，若成，可镇朝廷之下九级法器。”

“但它只认一类魂种——混脉源魂。”

“而你，魂气太净，印脉无杂，识力分层……不像是本界血魂。”

林峰听到此处，终是淡淡一笑：“你这是在说我……不是这世间人？”

“你自己去查。”伏沉拱手一礼，忽然转身离去，“我修器，不修人。”

秦苏快步追出，却见那白发魂匠踏步而出，如踏风行云，转瞬没入夜中。

……

子时过后，魂都密司禁库。

林峰站在一堵由七重魂石砌成的密墙之前，手持女帝赐印，开第六层档案。

他低声道：“青冥识火，照皇族三代血脉。”

识火浮现，一页页魂脉之图在他眼前翻动——夜氏帝族、南王血统、密司三支……无一与他重合。

他转而启封另一层。

“林氏。父名林昊，母名沈素。

“林昊？”林峰喃喃低语，眼中冷意一闪。

他没有翻林昊的记录，而是直接调出密司私密档案中另一个名字——沈素。

【沈素，原密司副统，镇北年间隐退，封档者：太皇太后。】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