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本该死在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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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谁给的？”林峰语气冷淡。

“林尧身边的亲随，名叫秦玉。还有一封密札，属下没敢拆……”

林峰微一点头：“那密札在哪？”

钟顺立刻从袖内掏出一道防腐密封的竹筒，双手奉上：“属下早藏好……怕命。”

沈鸢接过，灵识一扫，眉头微挑：“果真是林尧手笔，调令、军号、名单俱全。”

林峰点头，目光平静：“押入暗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第三人，是最沉得住气的，名叫姚敬，管的是兵部的补给线。

他被带上来的时候，脸上还有血，但眼神还算冷静。

林峰只看了他一眼，就开口：“你若什么都不说，没关系。你手底的账册，我已经收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我只要一句话。你补给的那些人，是人，还是壳子？”

姚敬嘴角抽了抽，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林峰微微一笑，继续道：“林尧想要一支听令不问死活的军队。林乾要的是一具具能操控的壳子。你送的是药？还是封灵引？”

姚敬沉默片刻，终是叹了一声：“都不是。我送的是‘稳魂草’。”

“可封灵，锁识海，让‘新魂’短时内不暴。”

沈鸢脸色变了。

林峰垂眸，声音微凉：“果然已经成阵了。”

姚敬苦笑：“这事……一旦成了，天下再无叛军，只有……被换掉的旧魂。”

次日子时。

林峰独坐大理寺密阁，桌前铺着三人供词。灯下，一道金线封条被缓缓贴于卷首——

【林家换魂军阵，兵部三官供证】。

沈鸢在旁，低声问道：“这些，要递去清幽殿吗？”

林峰点头：“送。这一次——由你亲送。”

沈鸢领命。

同一时刻，东苑林府私厅。

密雨如线，窗外一片漆黑。

林尧独坐榻上，身前燃着一炉香，袅袅轻烟绕过他那张阴沉到极致的脸。

一名黑衣亲随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声音压得极低：“张堰、钟顺、姚敬……三人皆被沈策拿下。”

“供词已成。”

林尧缓缓闭眼，鼻息如线。

半晌，他吐出两个字：“废了。”

黑衣人一怔，低声：“大人，若废了他们，那条线……”

林尧睁开眼，眸光如鹰。“再留，就成线头。”

“我们手里能用的，不多了。”

他缓缓站起，走至窗前，盯着远方宫灯昏暗的天际，声音低沉：“看来，该走最后一步了。”

“北荒借调军令，影卫营全数集结，换魂军阵东移三成。再迟一步，咱们就得坐以待毙。”

黑衣人悚然一惊：“要动……动北城？”

“这可是——兵变。”

林尧冷笑一声：“不动，林家就死。林山若不懂，就让他闭嘴。”

“林乾若不肯配合，就让他看看他那支军阵，是谁在养。”

他缓缓起身，一字一句：“让‘影卫’今夜即动。”

“命傅聿打通西门外线，三更时分，借北荒调兵之名，截宫北两坊。”

“换魂军阵——绕东郊。六千人，我只要三千能动。”

黑衣人猛点头：“属下明白。”

林尧看他一眼，语气冷淡：“记住。不是为了胜。是为了……破。”

子时末，西京北坊，一辆无牌运粮车静静驶入一座荒废寺庙。

马蹄声停歇，风雨间，车内骤然掀开布帘，一道道黑影跃出，身披轻甲，眼神空洞。

这是换魂军阵的“成品”。

没有语言，只有命令。

林尧披着雨披立于庙檐之下，远远望着北城的方向，神色平静到近乎木然。“你逼我。那我，就毁你朝堂。”

与此同时，大理寺西阁，林峰闭目听雨，沈鸢奔入，脸色凝重。“大人，动了。”

林峰睁眼，一抹杀意一闪而逝：“几路？北坊影卫已出，绕东郊，试图合兵；换魂军阵分三路，两路向西苑靠近。”

“兵符用的是假的‘北荒调兵令’，傅聿署名。”

林峰轻笑，嗓音低冷：“林尧啊……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起身，披上青袍，手掌拂过袖中藏符，灵气微震。“我夜图这刀，磨了半年。今夜，便割你半条命。”

他低声道：“沈鸢、陆敬。调夜图第六、第九暗线，封北坊三街七巷。”

“西苑换魂军阵，等他们快合兵的时候，再断线。傅聿那一队——留下我来拦。”

沈鸢顿住，欲言又止：“大人，您亲自上？”

林峰只淡淡一句：“林尧要的是我。那我，就去送自己。”

……

未时三刻，西苑，细雨中燃起战火。

三处换魂军阵正在试图会合，忽地从街巷深处爆出十余道火光。

一道道夜图暗线死士穿墙破瓦，专取指令者。

“杀！”

火中，林峰独立街头，素袍凌乱，手中未出兵器，袖中灵气翻涌。

他动用了青冥诀第二重。

灵气如潮水倒灌，掌风如刀。

两具“壳子”扑杀而来，一掌封喉，一掌拍背，爆裂之声如雷。数息间，影卫左翼被逼回七步。

与此同时，陆敬带夜图斩断北坊三线，一支换魂军阵彻底失联，陷入混乱。

林峰沉声：“西街以北，皆为死地。”

“将他们逼回来！让他们……自己绞自己。”

此时，宫中。

清幽殿内，夜千雪身披金丝羽裘，立于宫门之上，望着天际火光，眼神冷静至极。

秦苏低声道：“动得快……但控制住了。”

女帝淡声：“林尧呢？”

“没动。”秦苏摇头，“夜图推演，他应在最东线调度，但不在兵场。”

夜千雪语气低冷：“他想弃子自保。可惜……”

“这局，已非他能出得了的局。”

丑时初，东郊林场。

一道血影穿林而出，林尧满身血雨，披风破碎，脸色苍白。

他身后仅余十数人随行。

林峰立于林道尽头，双手负后，气息收敛如幽潭。

“林尧。”

他缓缓开口：“你押注我不会亲至。可惜——你赌错了。”

林尧嘴角带血，死死盯着他：“林峰……你不是沈策。”

“你是——”

林峰眸光微动，冷声打断他：

“现在才明白，不晚。”

“晚的是——你今晚，本该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