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k小说阅读网【www.fpxsx.com】第一时间更新《我在明末力挽狂澜》最新章节。
();
多铎的手微微发抖，望远镜都拿不稳了。这一战虽然占了上风，但也只能算是惨胜。若是朱以海或左懋第这时带兵来援，那他就只能撤军了。一旦撤军，之前占领的山东州县起码要丢掉八成，最多也就能保住西北的一点儿地盘。
正在他焦急之际，柳远会突然指着远处喊道：“王爷，刚阿泰来了！”
多铎循声望去，只见浑身湿透、棉甲尽失的刚阿泰，正在几个李家亲兵搀扶下，蹒跚而来。他的样子狼狈不堪，铠甲上的泥水还在往下滴。
“王爷饶命！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刚阿泰一见到多铎就跪倒在地，“没能挡住南蛮的兵马！”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磕头。
多铎看着这个废物，心中怒火中烧。刚阿泰是他的甥孙子，父亲李永芳还娶了他的侄女为妻。更何况，阿泰那个小子的外公饶余郡王阿巴泰现在还活蹦乱跳。看在这些关系的份上，他不能把刚阿泰怎么样。
“究竟是朱以海还是左懋第来了？”多铎强压怒火问道，声音冷得像冰。
刚阿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是朱以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烁。
其实根本没有朱以海，不过李成栋领着几千人在河北岸杀了个痛快。刚阿泰这个靠拍马屁上位的废物，根本不通兵法，连侧翼都不设防，被李成栋几百骑兵一冲就崩溃了。
“究竟来了多少兵力？”多铎继续追问。
“有……有两三万人！”刚阿泰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么多？”多铎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现在山西未平，河南才占一半，陕西局势不明，若是在山东土河打了败仗，后果不堪设想。吴三桂必生异心，李自成说不定会反攻中原，朱慈烺更可能再次北伐。
柳远会见势不妙，连忙劝道：“王爷，快撤吧！”
“不能退！退了就完了！”多铎咬牙道，“吹号整队，我们去土河边列阵！”
多铎毕竟是名将，关键时刻还是很清醒。若是现在撤军，不仅山东要丢，连带河南、陕西、山西都可能生变。
河对岸，高宏图浑身湿透地坐在河滩上，放眼望去，血腥的气息在土河战场上弥漫，残阳如血，映照着遍地的尸骸。高宏图站在战场边缘，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大人……我们真的要撤吗？”亲兵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
高宏图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扫过战场。远处，多铎的玄军正在重整队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近处，死伤的将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有的还在微弱地呻吟。
“撤。”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话音刚落，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这位年轻的巡抚迅速别过脸去，不愿让部下看到自己的软弱。但那份沉重的愧疚感却如山般压在心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残兵败将在暮色中缓缓撤离。除了自己的部下，还有李成栋搜罗来的五千余人，以及在柳远会追杀下逃散、后来陆续赶到土河壬字号堡的两千多团练兵。加上留守堡垒的两千人，高宏图手中仅剩一万五千余众。
“报！”一名斥候匆匆赶来，“马得功部已经撤往聊城！”
高宏图握紧缰绳的手微微发抖。若是他能再坚持一下，与多铎死战到底，或许马得功的两千人马和聊城的一万余守军都能保住。可惜，他选择了撤退。
玄军大营中，多铎的心情同样沉重。他站在中军帐前，望着不断送来的伤亡统计。
“大人，‘土围子之战"中，许定国的绿营兵和督战的汉军、包衣损失两千五百余人。‘土河突围战"中，吴惟华的绿营几乎全军覆没，加上刚阿泰部下的伤亡，共折损五千多人。”
“满八旗呢？”多铎沉声问道。
“仅在土河岸边一战就……伤亡八百余人。”
多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走到案前，重重地将手中的令牌摔在桌上。营帐内一片寂静，无人敢言。
玄军总伤亡超过八千三百人，其中大多是铳伤和标枪所伤。军前医疗条件极差，能活下来的恐怕不多。若再加上曲阜之战和其他零星损失，多铎带入山东的四万五千大军，如今已折损近九千。其中真满洲兵丁的损失更是突破千人。
“传令下去，”多铎深吸一口气，“趁高宏图退兵，立即向聊城进发！”
聊城城内，暗流涌动。东阳镇守府将柏永馥的府邸内，灯火通明。
“马将军，”柏永馥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高宏图已退，这聊城怕是守不住了。”
马得功抿了口酒，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不是高宏图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玄军死战，也不会弄到如今这般田地。”
“说得是。”柏永馥放下酒杯，压低声音道，“我已与玄军暗通书信，只要我们献城，多铎必有重赏。”
马得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是……”
“将军还在犹豫什么？”柏永馥凑近几分，“您也看到了，高宏图已经退了，朝廷的援军迟迟不到。若是玄军攻城，我等都是死路一条！”
城中军心浮动，谣言四起。东阳镇守总兵刘之榦察觉不妙，连夜带着亲信逃往曹州。
次日清晨，城门大开，柏永馥和马得功率军迎接多铎入城。
多铎大喜过望。不仅得到一座坚城，还收编了上万绿营兵。更重要的是，聊城城内储备了数万石粮草，足够大军半年之用。
而在金陵府，高宏图正在重整旗鼓。他一边训练团练兵，一边写下了一封特殊的奏折。
“请太子殿下恩准，将长宁州划给李成栋，并封其为泰安军节度使……”写到这里，高宏图的笔尖顿了顿。虽有不舍，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务必要履行自己的阵前诺言。
南京，文华殿内。
“有意思。”朱慈烺手执奏折，目光深邃。殿下文武大臣个个怒气冲天，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魏首辅，”他看向魏藻德，“你觉得给高宏图也封个节度使如何？”
魏藻德赶紧摆手否认：“这……不妥。高巡抚乃是文臣。”
“他带的团练兵可不像是文臣能统领的。”朱慈烺轻笑，“现在的山东，还讲究什么文武之分吗？”
钱谦益捋着胡须道：“高宏图未曾求封，不好强加。不过李成栋倒是可以考虑。只是藩镇之祸不可不防，柏永馥和马得功的叛变就是前车之鉴。”
朱慈烺想起了左良玉那老狐狸，不由得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他拍板道：“就依钱阁老所言。封李成栋为泰安军节度使。至于高宏图，虽然败了一阵，但也算尽力了，就封个青山男爵吧。”
2k小说阅读网【www.fpxsx.com】第一时间更新《我在明末力挽狂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