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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上回来,踏上的是烟萝的陆地。
海边的小渔村看着很正常,渔民们出海捕鱼,傍晚归家,扯着嗓子和岸边的人说话,笑声朗朗,渔货一筐筐抬下船,风里飘着海腥味……
南宫离有些纳闷,“不是说烟萝十八洲全都沾染了魔气,无一幸免吗?这地方看上去不像有魔来过……”
天兵天将们也纳闷,“传回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青霄,“也许这里靠东海,魔尊知道神龙君的厉害,没敢到这里来。咱们再往前走走看一看。”
穿过镇子到城池,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铺子都开着,叫卖声和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烟火气。
赤翎,“还是离东海近,去另一个洲看看。”
继续西行,所到之处,都没发现异常。
到了凉云洲,青霄道,“九天的消息是烟萝被魔气沾染,但现下看来并无异样,不如我去趟苍栖,找百里巫黄问问情况?”
宸渊点点头,“烟萝有异常,必会传到百里宗门,你去问问也好。”
青霄看了赤翎一眼,以为阿弟会与他一起,谁知赤翎站在宸渊身边,笑着与他道别,“二哥路上小心些,遇上了魔尊,赶紧告诉大哥。”
青霄,“……”
南宫离,“若真遇上魔尊,青霄切不可与之硬碰,赶紧来找我们。”
青霄点头,“我知道的。”
他转道北上,剩下的人在青城歇一晚,继续西行。
青城对南宫离和宸渊来说,算是故地重游。那时候,他们在青城遇上,南宫离一见宸渊就跑,恐他如洪水猛兽,让宸渊很是不爽,她要躲,他偏要像影子一样跟着,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却又在南瑶的甘粟城再次遇上……
南宫离那时只觉命运多舛,现在知道了,她与宸渊的纠缠始于万年前的缘份,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在青城走了走,感觉这里变化还是挺大的,她在潮灵岛一待数月,烟萝却已过了二十载。不知道云溪城的变化是不是也这么大,她若去了,还能找着回家的路吗?
宸渊见南宫离神色惆怅,以为她想家了,说,“明日回云溪看看你爹。”
“不用,”南宫离道,“找魔尊要紧。”
宸渊不以为然,“那魔尊只怕是听过我的名号,吓得躲起来了,一时半刻不敢出来作恶,回趟云溪城不会耽误事。”
南宫离还是摇头,“算了。”
宸渊起了疑,南宫离与南宫松感情深厚,都快到家门口了,却不回去见一面,不像她的性格。但南宫离不说,他也不问,寻了个机会把小葱单独叫出来问话。
小葱不敢瞒宸渊,把南宫啇杀了南宫松和慈姑曹贵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些话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宸渊的心,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才好。
南宫离身边的亲人全没了,她孤苦无依,千艰万苦的寻到潮灵岛,只因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可他冷漠疏离,残忍的说要与她分开,在她痛苦不堪的心上再捅上一刀。
他无法想像南宫离当时的心情,满怀希望而来,却被一瓢冷水兜头浇下,那种透心凉的滋味,要如何承受?
被最亲的人伤害,痛苦定是成倍的,她却没怪他,而是耐着性子等他回心转意。
宸渊回到屋里,见南宫离坐在窗前出神,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心中藏着巨大伤痛,定是极苦的。他轻轻走过去,弯腰把人揽进怀里。
抱了一会儿,南宫离觉得不对劲,宸渊越搂越紧,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只有在情绪波动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她抚了抚男人僵硬的背,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宸渊嗓音低哑,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小葱都告诉我了……你应该告诉我的,是我不好,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不但没保护你,还把你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了……”
“没有掐灭,你一直都是我的希望,”南宫离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不会真的不要我。”
南宫离越这样说,宸渊越不能原谅自己,喉头都有些哽咽了,捧着南宫离的脸,发狠的亲。他的愧疚和心疼,还有无尽的眷念,全化在这铺天盖地的亲吻当中。
“你放心,我会亲手杀了南宫啇,为你爹报仇。”
“不,我要自己动手,”南宫离神色坚毅,“我能杀得了他。”
“好,你亲自动手,我给你掠阵。”
南宫离还是觉得应该先找魔尊,但宸渊坚决要先去下溪洲,两人意见相佐,赤翎急大哥所急,便自告奋勇带着天兵天将继续西行寻找魔尊,让宸渊和南宫离去下溪洲。
南宫离嘱咐他,“若遇到魔尊,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想法子给我们报信。”
赤翎第一次来凡间,很是新鲜,一路吃吃喝喝,没觉得是来执行任务,反而像是来游玩,身边往来都是凡人或小妖,对他毫无威胁,也没觉得此去会有多凶险,对南宫离的嘱吩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答应。
于是他们在青城分道扬镳,赤翎带着天兵天将西行,宸渊和南宫离则南下去云溪城。
下溪洲依旧是一派青山绿水的模样,与南宫离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进了云溪城,南宫离仔细辩认街道和店铺,有些变化,但不大,她依稀能认出一些熟人变老的模样,也认得回家的路。
站在南宫宗门大门口,南宫离满目惊诧,要说变化,这里的变化是最大的,门楼应该是拆了重建的。用的是上好的楠木,雕刻精美繁复,彰显出厚重,底蕴和华贵。而以前的门楼用的是老榆木,样式简单得近乎简陋。
大概是她走后,南宫啇重修了门楼。如今他当家作主,行事做派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南宫离站在门楼前,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守门的弟子不认得南宫离,见他们在门口逗留,大声喝斥,“哪来的闲杂人等,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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