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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来了！”
“好看的哥哥又来了！”
孩童们叫着嚷着，围在宸渊身边跑来跑去，毛绒绒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一会有，一会又不见了。
比起孩童，那些大人反而有些畏惧宸渊，只远远看着，若是宸渊望过去，他们便低头躬腰，不敢和他对视。
霓裳从一座爬满鲜花的小木屋钻出来，看到宸渊，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宸渊垂着手，没有说话。
孩子们叫着“宗婆”往霓裳身边凑，霓裳挨个摸摸他们的头，像是某种奖励，笑道，“人带来了，你们去玩吧。”
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开，霓裳做了个手势，“屋里坐。”
木屋的门低矮，宸渊弯腰钻进去，以为里头很逼窄，结果并没有，屋子除了一张狐皮垫子，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很。
“坐垫子上，”霓裳道，“终年在海里，寒气入体，得注意些。”
宸渊不以为然，“我从九幽寒狱出来，本是寒体，无妨。”
他盘腿坐下来，看着那张狐皮出神。
霓裳问，“怎么？”
宸渊道，“我也有张和这差不多的白狐皮。”
霓裳默了下，“那是你**遗物，好好收着吧。”
宸渊点了点头。
霓裳歪头打量他，“不是说要回烟萝找人吗？怎么来我这了？”
宸渊，“人自己找来了，在潮灵岛。”
霓裳笑，“千山万水的找来，可见情意深重，怎么不带来让我瞧瞧？”
宸渊表情很淡，“我同她说了分开。”
“为何？”霓裳问，“怕连累她？”
宸渊默认。
霓裳说，“这样想是对的，但姑娘未必肯同你分开，若她不肯，你待怎样？”
宸渊不知道，他没想过那些，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南宫离，他心里就乱得很，像烧了一把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压根没心思去想别的。
霓裳，“如果告诉她实情，恐怕她更不会同你分开。”
宸渊嘴硬，“随她如何，我决定了的事，不会更改。”
“既然这样，为何黑着脸来我这里？”
“……”
见宸渊噎得无话可说，霓裳忍不住笑，“你这性子真是像足了神龙君。”
宸渊皱眉，“为何连你也这样说？”
霓裳比其他人维持身体的时间长一些，但也会虚化，影没了，声音还在，“这是实话。”
宸渊眉心打结，“你这虚化之身要何时才能稳固？”
霓裳显出身影，笑道，“已经养得很不错了，若早些年来，大半的时间都是虚的，只有声音同你说话，吓不吓人？”
“就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快些……”
霓裳摆摆手，“万年前我们就该死了的，能这样苟且偷生，已经不容易，有些事，我不便同你说，但你既然回了潮灵岛，便对神龙君好些，他毕竟是你父亲。”
宸渊冷笑，“你怎么帮仇人说话？”
“做错了事的人，真心悔改，总要给人家一个机会。”
宸渊冷着脸不说话。
霓裳在他头摸了摸，“连生气的样子也跟他很像，不过你比他好，会发脾气，而他，很早就没脾气了。”
宸渊头一偏，躲开她的手。
他看不懂霓裳，说她原谅神龙君了吧，提起往事，咬牙彻齿，恨不得能剥其皮，啖其肉，拆其骨。说把神龙君当仇人吧，又总劝他对神龙君好一些。
他不让摸，霓裳偏要摸，摸到了就得逞的大笑，笑起来风情万种，花枝乱颤，仿佛幽暗的屋里都亮堂起来了。
宸渊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老妖精！
“行了，在我这里待两日，待气消了便回去，别让人家久等，对了，她叫什么？”
“阿离，南宫离。”顿了下，又道，“从前她叫白嫣，是只雪鸮。”
霓裳笑，“一辈为妖，一辈为人，她是积了福，才会投胎为人。那些福大约是因你而生吧。”
宸渊不知道是不是？
白嫣是神龙君的人，被送进寒狱，一为陪伴，二为监视，却一次次鼓动他从寒狱逃出去，这算是积福吗？
——
赤翎很郁闷，岛上多了个两个讨厌的人，让他很不自在，尤其是南宫离，几乎代替了他的位置，以前是他和青霄形影不离，现在变为南宫离和青霄成双入对了。
青霄不叫嫂嫂了，一口一个阿离的叫着，透着亲昵。
南宫离也不叫青霄上仙了，温温柔柔的叫青霄，听得他心里冒火。
他总觉得这两人突然好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莫不是南宫离看上了青霄，打算弃了宸渊，和青霄好。
他私下里和青霄嘀咕，青霄却斥责他，“胡说什么，我与阿离走得近，是因为要替她的驭灵疗伤，她在这岛上无依无靠，我自然要照拂些。”
赤翎嗤之以鼻，“哪用得着你照拂，她夫君呢？”
青霄叹气，“宸渊想和阿离分开，这几日正闹别扭呢。”
赤翎哈了一声，明白了，感情是宸渊要与南宫离分开，所以南宫离便赖上了青霄。没了一个妖夫君，得一个仙夫君，她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如此，他便更瞧不上南宫离，一介凡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简直痴心妄想！
他冷笑，“大哥，凡人重贪欲，小心她打你的主意。”
青霄顺手在他头上敲了下，“再胡说，传到宸渊耳朵里，他若教训你，我可不会求情。”
赤翎挨了一下，不服气的走了。
说来也巧，小径那头，南宫离迎面过来，一看就是来找青霄的。赤翎眼珠子转了转，主动打招呼，“南宫离。”
南宫离心下纳闷，平素赤翎看到她从来都是鼻孔朝天，今日怎么打招呼了。
她微微点头示意。
赤翎道，“我知道宸渊在哪？”
南宫离眼睛一亮，“在哪儿？”
赤翎手一指，“就在那边的礁石下，有个地窟，听青霄说，他躲在里头生闷气，那地方阴暗潮湿，待久了对身子不好，你去劝劝他，让他上来吧。”
南宫离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何愿意帮我？”
赤翎不高兴的道，“你成天缠着青霄，他都不理我了，你去找宸渊，也让我大哥清静清静。”
南宫离笑，原来是吃味了。
“好，”她说，“你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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