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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离见这些人穿着鼍皮做的短裙,心里嘀咕开了:连大鼍都敢杀,他们定是极厉害凶狠的人,也不知落在大鼍手里更惨,还是落在他们手里更惨一些。
不过同为人族,虽然语言不通,还是有旁的法子沟通的。
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南宫离觉得她先表达善意,总是没错。于是咧着嘴巴,冲他们傻笑。
显然,她的行为让对方困惑了,他们歪着头,不明所以。有个女人学她的样子,使劲咧着腮帮子,但那笑实在是,有些瘆人……
南宫离收敛了些,保持微笑,正想要如何打破沉默,对方却比她更快,站在树下的一个精壮汉子一声怪叫,手疾眼快的从树枝上扯下来一条蛇,抡着尾巴朝树杆上狠狠一摔,蛇头耷拉下来,只见他指甲一抠,手往下一撸,蛇皮落地,再掰开蛇嘴,用力一拉,蛇成了两半,他寻了蛇胆往嘴里放,仰头生吞下去……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南宫离心惊肉跳,她有些明白了,这是一群尚未开化的人。
突然,旁边的女人抓起那男人的胳膊,神色慌张的指了指,叽哩咕噜说着什么,男人满不在乎,抽出腰上斜插的刀就要把手给砍下来。
吓得南宫离大喊,“别砍,还有救!”
男人被她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她。
南宫离知道他是被蛇咬了,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我有药,可解蛇毒。”
男人不明白,头歪来歪,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小瓷瓶。
南宫离急得不行,再这么看下去就真要一命呜呼了,她朝男人招手,“过来,我给你解毒。”
男人过来了。
南宫离又朝那个女人招手,“你也来,替他把毒吸出来。”
女人也过来了,看着网子里的南宫离比划来比划去,一男一女把头歪来歪去,很困惑。
南宫离,“算了算了,我来吧,”她对女人道,“你别误会,我替他**,把蛇毒吸出来,撒上药粉就没事了。”
她隔着网子去抓男人的手臂,男人没反抗,任她抓,被蛇咬的地方已经肿胀发黑,隔着网子总是有些不方便,但南宫离也没时间去鸡同鸭讲,好在网子做工不怎么样,用藤编的洞眼有大有小,她寻了一处大的洞眼,对准那蛇咬的地方用力吸了几口黑血吐在地上,快速撒上药粉,又从袍子上撕下一条窄边,给壮汉绑起来。
接着她又用水囊漱了口,等收拾完再抬眼,见那壮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一张脸红通通的,眼里充满直白又朴素的情意。
南宫离,“……”她没旁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壮汉扯开藤网,把南宫离放出来,抓起她受伤的左臂,狠狠吸了一口,南宫离顿觉左臂的麻痹感消失了,正觉得神奇,壮汉已牵起她的手,领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众人跟在后头,举着火把,热热闹闹的欢呼着,让南宫离有种要被送入洞房的错觉。是不是错觉她也不知道,反正进了屋,壮汉指着地上铺的鼍皮,让她躺上去。
南宫离不肯,比着手解释,“这个不行,我成亲了,有夫君的……”
壮汉也比着手势,“叽呱达呀……”你看起来很累,需要睡一觉。
南宫离继续比划,“真的不行,我有夫君,这次来,我就是来找夫君的……”
壮汉歪着头想了想,哦,她饿了。
见壮汉转身出去,南宫离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打量这简陋的屋子,壮汉一挑帘,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只血糊糊的野鸡往她一递。
南宫离心一跳,怕自己一直拒绝,让人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
壮汉裂着嘴笑了,看,我就知道她是饿了。
他做着手势:吃,快吃吧。
南宫离看着手中连毛都没拔的野鸡,欲哭无泪,这让她怎么下嘴……
壮汉又明白了,啊,她在害羞。
他比了比手,“呀哈妈达……”我出去,你慢慢吃。
壮汉出去了,南宫离长吁一口气,捧着血糊糊的野鸡左右为难,走到帘子边看了看,外头天已经黑透了,但零零散散烧着几堆火,有的火上还架着土陶罐,不知道在煮什么?
南宫离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火堆没有人,便悄悄溜出去,挖了些湿泥把野鸡糊成一个大泥团,架在火堆上烤。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吃法。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是初冬了,海上白昼日头直射,晒得人发晕,到了夜里,气温骤降,又冷人发抖。南宫离坐在火堆边,起先还警惕着,后来越烤越舒服,困意上来,身子就歪下去,蜷缩在火堆边睡着了。
壮汉过来看到,折了片比人还高的芭焦叶,盖在南宫离身上,轻手轻脚退到一边去。
南宫离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看到身上的芭蕉叶愣了下,扭头一看,壮汉手持木棍,背对她,四平八稳的站在,背上肌肉块块隆起,像个威风凛凛的守护神。
南宫离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感动,更多的是害怕,这人不会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吧……
她用叶子包着手,把火上的大泥团扔在地上,敲敲打打,外头的泥壳碎了,露出里头的野鸡,那些羽毛轻轻一扯就掉,她低头整理的时候,壮汉过来了,蹲在边上好奇的看着。
“爸呀哈达,噜叽哈。”
南宫离听不懂,只能冲他傻笑,她用大叶子做成碗,把鸡肉一丝丝扯下来,撒上盐巴,让壮汉尝一尝。
壮汉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了嚼,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兴奋的来了个后空翻。
南宫离见他高兴,便了坐在地上,安心的吃起来。
吃完,她要走,向壮汉告辞,壮汉的脸色马上变了,叽哩呱啦一通输出,东南西北一通指,最后把手往南宫离面前一伸,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南宫离寻思着,这是吃了他的东西,要报酬罢。
她掏出碎银子递过去,壮汉看都不看。
是了,这种地方要银子有何用,不如吃的实在。
她掏出两个干巴巴的饼,壮汉摇头。
南宫离把身上的东西一样样掏给他看,壮汉看到罗盘的时候,眼睛亮了下,从她手里拿走了。
南宫离,“这是罗盘,看方位的,对我很重要,不能给你……”
壮汉摘下脖子上的骨链,不容拒绝的往她手里一塞,算是成交了。
南宫离,“……”
算了算了,反正也讲不清,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睡了一觉,吃饱喝足,身上有了力气,南宫离想博一博,趁壮汉低头看罗盘,她暗自提气,“咻”的一下腾空直上。
想像中的乱箭并没有如约而至,壮汉扬着盘罗朝她挥手,大声喊,“叽哈罗妈达……”我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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