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离开与新成员(1 / 1)

挑选，即是残酷而系统化的念能力觉醒仪式。

蚁王需要军队。

那么，在尼飞比特与枭亚普夫的运作下，整个东果陀的国民都会被卷入名为「挑选」的搅拌机之中。

包括婴儿在内，全国约五百万人中，最终将只有1%左右的人可以通过挑选，然后被改造成只忠于蚁王的念能力士兵。

这个挑选计划非常适用东果陀这种国家。

因为无论是NGL自治国还是东果陀共和国，两者拥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缺乏手机等现代通讯手段，信息流通被严格限制。

这种滞后的信息传播环境，极大延缓了民众对嵌合蚁威胁的认知，也没办法第一时间了解到首都培京的变动情况。

利用这种信息差，东果陀简直就是能完美推行「挑选计划」的理想温床。

「本次集会，婴儿和病人也要参加……火车和公交等公共运输费用全免……」

收音机里陆继续放出通知。

为期十日的挑选即将开始，这也意味着首都培京的国民们，恐怕已经成为「挑选」的牺牲品。

而从这一刻起，整个东果陀的全体国民，将如蚁群般开始朝首都培京迁徙。

但尼飞比特和枭亚普夫可不会老老实实等待所有国民集结完毕。

他们肯定会利用操作系能力，动用大量傀儡去暗中提前开始挑选。

由于东果陀境内的信息传递缓慢，再加上全国动员的幌子，即便他们暗中清空某一地区的居民，也不会引起怀疑和混乱。

借由这层掩护，针对五百万国民的选拔仪式，将以极高的效率推进。

对于讨伐队来说，在嵌合蚁已经亮出明牌的情况下，肯定不可能任由对方推进计划。

毕竟牺牲人数每增加一个，尼特罗会长事后所需承担的责任就重一分。

更何况，阻止挑选的进行，本身也是在削弱蚁王麾下的战力储备。

莫罗收起收音机，目光沉凝。

他清楚讨伐队的动机，是在于担心直属护卫会通过操作系能力，掌控一支规模惊人的能力者军队。

但只有他知道挑选仪式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危机，远不止于此。

还有——

蚁王那种「越吃越强」的种族天赋。

至少在蚁王不屑于深入了解念能力体系的当下，这个种族天赋，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旦直属护卫能够稳定量产能力者食粮，蚁王的显现气量就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蚁王对开发念能力这种事毫无兴趣，否则事态将会变得更加严峻。

而另一方面，尼飞比特和枭亚普夫出于对「军队质量」的坚持，在执行挑选时，肯定会提高标准，以便挑选出精神和肉体高于平均水平的人类。

这种对质量的苛刻要求，自然会大幅降低了产出效率，也因而会延缓蚁王通过进食快速变强的进程。

至少短期内，还不需要面对一个因疯狂进食而实力急速膨胀的蚁王。

莫罗根据已知的情报，默默推演着尼飞比特和枭亚普夫接下来的决策方向。

但这样的思考，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

他终究没能说服尼特罗向首都宫殿直接投下穷人蔷薇。

既然如此，会长的结局，大概率仍会如同原著轨迹那样，以玷污武道之心的方式，将蚁王一同拖进地狱。

所以现在真正需要思考的，是尼特罗将在哪一天对宫殿发起总攻。

以及身为讨伐队的一员，他们该如何为会长创造出能跟蚁王一对一的环境。

眼下，直属护卫仅剩尼飞比特和枭亚普夫。

可即便如此，要想牵制这种级别的怪物，就已经是极其困难，更不用说彻底分割战场。

理论上，除非蚁王自己愿意离开，否则几乎不可能将他引至远离蔷薇爆炸范围的区域。

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

尼特罗那条自爆的后路，恐怕会让整个讨伐队一同陪葬。

“相对来说，最麻烦的还是尼飞比特。”

莫罗低声自语，同时朝着远处升起的炊烟方向走去。

以人类阵营目前的战力来看，想要稳定牵制已经掌握成熟念能力体系的尼飞比特，除了依靠尼特罗的百式观音，几乎别无他法。

相比之下，枭亚普夫虽然显现气量等级也很高，却更倾向于运用策略而非蛮力，反而成了三名护卫中牵制难度最低的一个。

值得庆幸的是，早在蚁王诞生之前，他就已经拼尽全力解决掉了尤匹……

“不管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如何制定，我都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念头转动之间，莫罗双脚念气爆发，整个人如一道流光般疾射向远方的人类居地。

他这一次潜入东果陀，不仅是为了收割星标治疗伤势，更要在那个名叫「小麦」的女孩身上提前做一些准备。

就理想中的计划而言，只能希望蚁王仍像原著那样，为了消磨时间而开始接触各类棋艺竞技。

唯有朝这个方向发展，才能避免蚁王因一时兴起，转而深入钻研念能力体系的可能性。

否则——

一旦蚁王真的对「念」产生了兴趣，一切就真的难以挽回了。

……………………

讨伐队众人同样密切关注着东果陀总统迪哥发起的建国纪念大会。

要求百分之百的出席率，这种近乎苛刻的条件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的反应跟莫罗预想的几乎一致。

不过在尼特罗会长正式下达指令前，即便众人心生干扰的念头，也不能擅自行动。

尼特罗似乎也是预料到他们的反应，便在东果陀宣布召开建国纪念大会的当天，就向讨伐队发送了一条包含具体指令的信息。

信息明确了行动时间定在大会前夜的零点整，并要求讨伐队分兵两路，将直属护卫从蚁王身边引开。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限制。

这意味着尼特罗将决策自主权完全交给了讨伐队。

所以在收到会长这条指令信息后，讨伐队立即展开了干扰行动。

只是……

奇犽选择了退出讨伐队。

他要回家。

听到这个理由，莫老五等人没有追问，也没有挽留。

他们只是在送别之际，真诚感谢奇犽此前为讨伐行动所做的一切。

其实小杰也萌生了退出行动的念头。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继续寻找金，并且将凯特恢复手臂的希望寄托于金的身上。

显然，他还是将凯特失去手臂的责任归咎于自身。

但凯特并不认同小杰的这种想法，也没想过退出讨伐行动。

作为一名职业生物猎人，既然已经介入嵌合蚁引发的生物灾难，就有责任奋战到最后一刻。

正因为如此，小杰最终选择留下来，和凯特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战斗。

奇犽在离开之前，私下询问了柯特的意愿。

“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

面对哥哥的询问，柯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留在莫罗身边。”

奇犽笑了笑，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其实我也想留在小杰和老师身边，可是……”

他抬头望向满天繁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别太逞强，知道吗？”

留下这句话后，奇犽转身离去。

他有必须回去的理由，也无法再继续选择逃避。

柯特默默注视着奇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歉意。

对于奇犽执意要回家的理由，柯特其实很清楚。

无非是在记忆恢复之后，终于想起了那个被家族当作怪物囚禁起来的亚路嘉。

于是身心就被难以抑制的强烈愧疚所吞没。

之所以能坚守到现在，是因为在奇犽的心中，这里同样有重要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对亚路嘉的歉疚终究再也无法压抑下去。

柯特正是清楚个中原因，才总会觉得像奇犽哥哥这样的人，真的是跟家族格格不入。

“哥哥，对不起……”

柯特在心中自语。

在揍敌客家族成员看来，亚路嘉已经不能被视为家人，而是一个充满潜在威胁的怪物。

柯特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不可能会为了这件事而萌生去协助奇犽的念头。

更因为相比于解救亚路嘉这件事，在柯特看来，远不如莫罗重要。

随着奇犽的离开，讨伐队的士气并未受到影响。

就在东果陀发布政令的第二天，讨伐队众人便各司其职，迅速侵入东果陀境内，开始执行干扰计划。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嵌合蚁表面上是以建国纪念大会的名义动员全体国民前往首都，实际上已经暗中展开了挑选仪式。

对于这一发现，莫老五等人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东果陀全国人口约有五百万之多。

即便蚁王直属护卫拥有再强大的操作系能力，也很难在短短三天内对五百万人完成整个挑选仪式。

更何况，考虑到挑选过程中可能引发的混乱，直属护卫选择暗中进行也就合情合理了。

“果然是通过大量傀儡来实现高效筛选的强大操作能力……”

在查看完一处空无一人的村镇后，莫老五更加确信，蚁王直属护卫正是要借助数量庞大的傀儡来推进挑选进程。

而从规模和范围推断，这种操作系能力的强度，已然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想。

这无疑为他们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在总攻之日到来前，谁也无法预料，他们要面对的究竟是尼飞比特和枭亚普夫这两名直属护卫。

还是在此基础上，再加上一支棘手的能力者军队。

然而，这份压力并未动摇讨伐队众人解决这场生物灾难的决心。

直到第四天。

讨伐队迎来了两位新成员的加入。

其中一位是莫老五的兄弟格拉羌，也就是莫罗此前见过的，拥有具现化滑板能力的念能力者。

原本在确认兵蚁之中有嵌合了鳄鱼、淡水鱼等生物基因的情报后，莫老五就立即向审查部举荐了格拉羌。

但举荐被驳回了。

莫老五一气之下，在征得尼特罗同意后，让格拉羌绕过审查部，直接过来会合。

可莫老五并不知道，在他向尼特罗征求同意前，尼特罗已经从V5那里接到一道死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起事件，但所有后果和责任，均由猎人协会承担。

这可能也是尼特罗在受到「某人」阻扰时，同意莫老五违规操作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新加入的成员，则是十二地支巳蛇盖璐。

她的加入同样绕过了审查程序，其中也带有些许巧合。

盖璐此前也曾关注到卡金国发布的长期生物调查委托。

但她只对毒蛇感兴趣，因此仅挑选了一小部分相关委托，并没有跟卡金国建立长期合作。

由于职业关系，她在执行委托时倒是结识了不少生物猎人。

而此次事件中被列为「失踪」的生物猎人中，恰好有她认识的人。

这也成为她后续持续关注这起生物灾难的原因之一。

盖璐在协会中虽然一向秉持着自有主张、不问政事的行事作风，但在审查部驳回她的行动申请后，她原本并没有强行违规参与的打算。

如今之所以绕过审查部加入讨伐队，是因为收到了尼特罗的邀请。

不过……

尼特罗邀请盖璐，并不是因为她曾主动申请的行为，而是由于莫罗在得知情况后提出了一个实质性建议。

他认为盖璐的毒素能力，或许能成为攻破直属护卫的关键之一。

尼特罗也持有相同的观点。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个结果。

讨伐队有两名新成员的加入，也就更有余力去安排牵制计划。

可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新成员。

……………………

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拄着拐杖，流着鼻涕、紧闭着眼睛的小麦，正不停的向身前一位瘦高男人鞠躬道谢：

“还要劳烦您一路送我到这里，真的是太感谢您了，西索先生。”

这位瘦高男人，其实是使用「生体异变」能力改变了相貌和体型的莫罗。

他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微笑着看向几乎要鞠躬出残影的小麦，温和道：“举手之劳，倒是你，到站之后就算有人接应，也一定要多加注意安全。”

“嗯嗯，那我上车啦！”

小麦一边应着，一边又要鞠躬，却不小心一头撞在车门框上，顿时疼得叫出了声。

她顾不上揉额头，一只手紧抓拐杖，另一只手慌忙朝莫罗的方向摆动：“我没事的，没事！”

就在这时，火车汽笛响起，淹没了莫罗道别的声音。

列车缓缓启动，沿着铁轨驶向远方。

莫罗静静望着火车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语。

在这两天里，他特意提前接触小麦，在取得她的信任之后，顺利的将一枚星标植入她身上。

“你还是老样子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