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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HTS武装的坦克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如同旷野中饥饿的兽群，履带碾过废墟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
宋和平站在临时指挥所的观察口，举着望远镜的手里都是汗。
视野中，那一片移动的钢铁洪流让他眉心死死拧成了一团。
那些不是散兵游勇的骚扰，而是有着明确攻击方向，而且有点儿正规战术里步坦协同的影子。
自由军和HTS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组织度和装备？
这背后肯定有鬼！
宋和平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有人为这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的武装组织提供了军事培训和指导。
“**，这帮杂碎是掏了老底，还是磕了药？”
旁边一个西利亚军官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如纸。
也难怪他恐惧，**军手里老掉牙的RPG-7火箭筒，在开阔地带面对成群结队的T-72和经过改装的武装皮卡，就跟烧火棍差不多。
防线被一层层剥开，崩溃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宋和平放下望远镜，转向厨子：“俄军的地面部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霍姆斯？”
“厨子”叶甫根尼掏出那部厚重的、带着加密天线的卫星电话，粗壮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查阅着最新的加密通讯记录。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脸色阴沉道：
“之前和塔尔图斯那边通过气。情况不乐观。最早能投入霍姆斯这个绞肉机的，是驻扎在塔尔图斯基地的那个海步旅的一个加强营。但是……”
他顿了顿，喉咙有些发干，“他们完成集结、装备装载、车队开进，就算一路畅通无阻，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抵达霍姆斯。”
“明天中午？！”
宋和平的心猛地一沉。
镜筒里HTS装甲集群推进的速度如同热刀切黄油，照这个势头，别说撑到明天中午，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未知数。
**军士兵的勇气正在被绝对的实力差距一点点磨碎，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指望地面援军抵达救场？
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宋和平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瞬间排除了不切实际的选项。
“地面部队指望不上了。但是，既然莫斯科已经撸袖子下场，空中的铁拳总该挥起来了吧？厨子，别走常规渠道了，立刻动用你在赫迈米姆基地的关系，直接联系能拍板的人，请求最高优先级的紧急空中支援！目标就是霍姆斯城北，正在碾过来的HTS装甲集群！必须立刻、马上把他们的进攻打断！如果再晚点，霍姆斯就没了！”
“好，我试试！”
“厨子”深知此刻每分每秒的价值。
他不再废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存储在电话深处的、级别更高的号码。
经过短暂但令人焦灼的转接和繁琐的身份验证，他终于听到了一个略显低沉、带着典型俄式官僚腔调的声音——对方是俄军在西利亚联合战役司令部的参谋长，级别不低。
“厨子”语速极快，几乎是用吼的，将霍姆斯防线岌岌可危的状况，特别是敌方拥有超出预期的坦克和装甲车数量，以及防线随时可能被洞穿的极端危险性做了最简练也是最强烈的汇报。
他强调了失守霍姆斯对整个战局的灾难性影响，几乎是在用尽最后的情分和信誉请求立刻出动空天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电流的细微噪音，这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随后，那个参谋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那种不紧不慢的官腔：“叶甫根尼上校，您反映的战场态势我们已经详细记录。但是，您也清楚，出动空天军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尤其是近距空中支援（CAS），需要严格遵守交战规则和审批流程，需要进行严密的目标甄别与确认，最大程度避免误伤平民和友军。我们需要时间向上级指挥部请示，请你们保持通讯畅通，耐心等待进一步指示。”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等你们他**开完会、盖完章，HTS的坦克都能在霍姆斯市**大楼顶上插旗了！”
“厨子”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涨红着脸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这帮坐在空调房里的**！官僚主义的蛆虫！他们根本不知道前线是什么鬼样子！纸上谈兵，全**是纸上谈兵！”
宋和平看着暴怒的“厨子”，心中那点通过正规渠道快速获得支援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但他理解俄军这套庞大战争机器的惯性，启动、协调、审批，每一步都需要时间，可战争从不给人时间，尤其是弱势的一方。
求人不如求己！
一个极度危险、成功率渺茫，但可能是唯一能迅速扭转战局的计划，在他脑中闪电般成形。
“厨子！”
宋和平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打断了叶甫根尼的咒骂，“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俄军身上了！得靠我们自己！”
“厨子”扭头看向他：“靠自己？怎么靠？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难道你要重现海拜卜那场仗，将人引进来再打？”
宋和平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敌方战线后方的一片模糊区域：“干我最擅长的老本行——斩首！”
“HTS和自由军这群乌合之众，能组织起这种强度、这种规模的装甲协同进攻，他们的前线指挥部绝对不可能离得太远！一定就设在某个隐蔽的、能观察到战场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进攻轴线侧后方的某个村庄或者废弃工厂里。”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厨子”：“你给我从瓦格纳里，立刻挑选一批最精锐、最擅长夜间渗透和近距离突击的老兵。人数不要多，二十到三十个足够，但必须是绝对可靠、敢玩命的硬骨头！装备最好的夜视仪、消音武器、**！我亲自带队，从他们防线结合部或者薄弱点渗透过去，摸掉他们的指挥中枢！”
指挥所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隐约的炮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被宋和平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惊呆了。
深入敌后，在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敌人窝里，去寻找并摧毁指挥中心？
只要稍有不慎，那就是**！
“厨子”瞳孔骤然收缩：“宋！这太冒险了！成功率不到一成！一旦暴露，你们会被包饺子，死无全尸！”
“呆在这里，等防线崩溃，同样是死！而且死得毫无价值！”
宋和平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坚定。
“打掉他们的脑袋，蛇身再粗壮也会瘫痪！只要他们的指挥系统混乱哪怕一两个小时，前线的进攻必然脱节，我们就能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撑到俄军地面部队或者……万一那群官僚开了窍……真派了空中支援的到来！这是目前唯一能主动创造机会的办法！”
“厨子”看着宋和平的眼睛，知道这个兄弟一旦做出决定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在绝境中，这或许是唯一能撬动死局的那根杠杆。
一股血性冲上头顶，他一咬牙：“苏卡！老子跟你一起去！**，不就是玩命吗？瓦格纳别的没有，就是不怕死的疯子多！我这就去挑人！”
说完，“厨子”转身就要冲出指挥所去集合队伍，那股架势，仿佛现在就要去跟敌人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他脚步迈出的瞬间，那部卫星电话仿佛不甘寂寞般，突然急促地、高频率地振动响铃起来。
突兀的铃声在压抑的指挥所里显得格外刺耳。
“厨子”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抓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刚才那个让他火冒三丈的俄军司令部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按下了接听键，语气依旧带着火气：“喂？！又有什么指示？！”
但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截然不同。
之前的官腔和拖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简洁、有力、甚至带着一丝紧迫感的语调：“叶甫根尼上校！好消息！最高指挥部特批了对霍姆斯方向的最高优先级紧急空中支援！空天军的攻击机群已经从赫迈米姆基地紧急升空！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霍姆斯空域！”
形势突然峰回路转！
“太好了！”
“厨子”脸上的阴霾瞬间被狂喜取代，差点跳起来，“我们需要前出提供目标指示吗？我的小队有经验，可以建立前沿观察点！”
“不必了。”
参谋长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霍姆斯附近目前正好有一支SSO特种分队正在赶路，他们已经抵达霍姆斯外围，很快就会与你们取得联系。”
“SSO？”
宋和平心头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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