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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隙,数载已过。
江商一脸严肃的告诉自家师尊，“师尊，我敢肯定,帝君她，应该是转世重修了。”
“易青怕我们插手，一直严防死守,虽然我没有证据,但如果只是闭关修炼，怎么可能至今没有一丝消息。”
微夜低吟片刻，“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江商脸色陡然一垮，“就是找不到啊！”
“人界这么大,要找一个转世的人，如同大海捞针,”江商满满怨念，“尤其易青还不给我预知。”
“她说知道的人越多风险越大，她会尽全力阻我,除非我们自己找到。”
易青有的时候还是很固执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答应了帝君什么。
微夜：“那,可有大致范围？”
江商立刻掏出地图，就想早有准备一样，“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嘿嘿一笑，“这里是商国,我觉得这两处可能性挺大的。”
“不管是帝君还是易青,都很可能将地点选在商国。”
“还是大了点,”见师尊盯着地图看,江商道，“毕竟是找人，这加起来也有三个州，数亿人口了。”
“我会继续缩小范围，争取缩小到郡、县。”
“不过以帝君的优秀，应该很快就能崭露头角了吧？”
江商嘀咕，“她总不能再去修城墙吧？”
微夜一阵无言，她收起地图，“给我一份详细的地图。”
江商眨巴眼睛，“师尊真要去？”
微夜淡然道，“左右无事，我派分/身去看看，反正离得近。”
江商：“……全人界哪里有远的地方。”
她嘀咕着，“那就麻烦师尊你了，我继续掏易青去。”
“最近事情太多了，”江商头疼的揉脑袋，“早知道不那么急着登皇了。”
欠债太多，什么星系连绵，什么九州共贯，什么明晰三千大道，都是长久的工作，预计一万年都不一定能搞定。
一想到这个，江商就觉得当时太草率了。
微夜轻轻一笑，未予置评。
江商为什么这么急？
还不是因为易青。
她说什么，不必着急，反正一世不行还能再来，总能成功的，让她放宽心，江商这还能放宽心？
万一帝君运气不好怎么办？
转世这种事，变数太多了。
只有易青知道帝君在哪，但是易青态度却很随缘，看起来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江商想想就急死了。
还好，还有师尊陪她一起急。
*
商国，风州。
时值冬日，刚下过大雪，地上有一串浅浅的脚印。
黑衣女子缓步行来，她未束冠，青丝被风雪裹挟飞起，有雪花落在她眉睫。
有路人偶然抬头，看见那双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眸。
她问，“这里可是断桥镇？”
路人眼神惊艳，下意识点头，“对，这里就是断桥镇。”
女子阖眸，片刻后睁眼，“多谢了。”
她身量颀长，削肩窄腰，一身精致利落的束袖黑衣，长身玉立，气质非凡。
只是，容貌看起来却很普通。
路人初被那独特的气质惊艳了一下，细看又觉失望，回完话就离开了。
微夜比对了一下地图，应该就是这里。
江子修最后只能将地图缩小到这么大了，三个小镇大小。
这两年来她将三州行遍，却未能感受到故人熟悉的灵魂气息。
微夜想想也觉无奈，以易青的性子，当然不可能留给她们这么明显的漏洞。
子修能将范围缩小到这个地步，也该够了。
她知道易青的意思，她并不准备插手晨星的修行，只是想看看而已。
黑衣女子自风雪中进入小镇，远处的诸天市集里，冥皇还在案头苦坐。
*
“这白帝我不干了，”江商仰躺，“过几天昭明她们过来，和她们说一声。”
易青被她枕着大腿，闻言微微点头，“此时确实不需要了，你准备交给谁？”
江商头疼的蹭了蹭她大腿，“你觉得谁合适？”
易青仔细想了想，“恐怕没有，我们的人都未长成，而辛佐等人，也很难让人界信服。”
“江倒是可以，但是，”易青摇了摇头，“她志不在此。”
江商自暴自弃，“那算了，交给江南她们烦去吧，我们不管了。”
荀洵沉睡之后，她们也没以前那么紧张了。
人皇宫的力量，基本也等同于她的力量，所以白帝握不握在手里，也就没有了意义。
黑帝早已上任，是个老熟人，赵虚。
听易青说，他曾与帝君有过师生之谊，若非帝君死的早，可能也要收他为徒了。
应天卫由苏嚣继任，赤帝则由江南的老手下继任，乙沐。
所以目前人界要害之位，分别是黄帝荀央、青帝絮语、白帝无、赤帝乙沐、黑帝赵虚，还有应天卫苏嚣、太学祭酒易青，远征军暂被裁撤，还未定好。
而如今，师尊和她一直被困在北域庶务里，怪烦的。
她还有太学的事情要管，易青也在上班，江商想解放一下。
解放自己和师尊，把北域庶务交给别的工具人。
易青思虑了片刻，“早该如此了。”
“你师尊好歹是人皇，你天天让她帮你干活，像什么样子？”
“论尊师重道，人界竟有你江子修，”易青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谴责，“你看看微夜，白天上班，晚上疗伤，所以她伤势才好的那么慢。”
江商：“你胡说！”
“师尊分明……主要是陆知远已经顶用了，还有那几个工具人，”江商哼哼唧唧，“而且我已经准备解放我们了。”
“灵魂伤势本就非一朝一夕，你就是栽赃我！”江商怒道，“她最近已经好多了，脸色都没那么白了！”
易青哼哼，识海里闪过风雪中的画面，更加谴责，“那你倒是让她好好养伤，不要到处跑。”
这样的话她说了很多次，江商才不理她，“那你告诉我帝君在哪，我保证不插手帝君的生活！”
易青断然拒绝，“不可，要是能说我早说了，你再问我就生气了。”
江商：“那师尊去找，你也不许管。”
易青：“你自己怎么不去找？”
江商：“师尊已经去了，而且我倒是要有空啊！！！”
她抓着易青的领子，“你当我会分/身？登记人界大帝名单，杀人，送凤长歌轮回，帮助绝帝登皇，准备大开拓，那么多事，我有几只手能做？”
女子衣襟被她扯开，露出纤细光滑的锁骨。
易青刚准备开口，就被江商堵住，她怒道，“易子和，你天天跑去太学闲着，也不帮我！！！”
“到底江南是你老婆，还是我是你老婆？”
“你信不信明天开会，我就找李长安帮忙了！”
易青早就过了被激将法能激动的日子，她不以为意的抬起下巴，“那你去找吧。”
“再说了，我明明也帮你了……”
江商不听她的鬼话，将她的嘴堵住，省的她道理一堆一堆的。
青衣女子眉眼清隽，清亮的桃花眼渐渐阖上。
半天后，江商舔了舔的她的耳根，“易青……”
易青软软的躺在躺椅上，一只手却牢牢的按住她的头，嘴里不忘道，“你去找李长安啊！”
她语气嚣张极了，“你去找李长安啊！”
“找我做什么？”
江商：“……”
易青拉紧衣襟，将殷红的锁骨遮住，“不许，我今天不高兴！”
江商：“……”
无视了她幽怨的眼神，易青为示决心，挪了两下，与她隔开两寸距离，还狠心的将被她压住的衣角拉了回来。
江商：“……”
翌日，人皇齐至，开会。
李长安江南老样子，随便找了个沙发偎着，江南在喂李长安吃葡萄。
昭明一条单身狗单独坐一个沙发，师尊同上。
江商和易青坐一块，易青靠在她身上，也没个正形。
“登记结束了，”江商带着工具人的怨念和苦逼，深深的思念帝君，“人界现籍大帝共14325人，这是天道那里核对过的数字，平均每域两千到三千。”
“这些年在五域战皇宫的配合下，我和昭明一一召见过每个大帝，记录其灵魂气息，”江商将名册放下，“以后每个大帝的都会留名于册，死生我们都能即时看见。”
“至于分级，”江商叹气，“人太多了，我也不确定准不准确，凑合着看吧。”
“天地玄黄，玄黄我就不说了，”江商道，“天级大帝五十有七人，战勋、声望、实力，皆为翘楚。”
“如剑帝，司帝等人，当然，五帝也可以算在内。”
“地级大帝七百六十余人，战勋声望实力三者有一二，我卡的比较死。“
“其余人皆是玄黄，我就不说了，”江商放下名册，“值得一提的是，现有万余大帝之中，还有近六千余帝，没有恢复帝心，处于随时被天道踢下阶层的地步。”
江南将葡萄塞给李长安自己吃，然后一脸认真的问道，“那咋办？”
“她们怎么还不领悟？”
江商倒没什么反应，“那就大帝数量砍半，等大开拓开始，总会有合格的新大帝登场的。”
“可是你说的那个世界，不是实力与我等伯仲之间吗？”
“大帝砍半说的容易，打不过怎么办？”
江商：“想办法引导。”
“怎么引导？”
江商凝视她。
江南陷入沉思，“哦，又要我自己想。”
她开始怀念荀洵了。
虽然荀洵喜欢自说自话，但是她做事往往非常果决，一般开口之后，都是心里早有沟壑，只需要她们点头拍板就是了。
……不点头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照办不误。
江南就喜欢这种。
自己想……啊，好累。
江南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我还没开始想，就已经累了。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易青。
你们两口子把我的工具人弄没了，你们自己上！
她不想动脑子，就只能让易青动了。
易青接受她的眼神，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江商也眼皮一跳，看向易青道，“你呢，我的易皇阁下，你说怎么办。”
易青被她喊的汗毛炸了，搓了搓胳膊颇为无辜，“乱喊什么。”
江商哼了一声。
她发现了，易青这懒鬼，她不用，别人也会用。
她心疼易青给她偷懒，但是别人不心疼。
那还不如她来用呢！
从现在开始，易青别**鱼了！别想！
江商心里恨恨的想到。
昭明微夜的眼神也看来，易青苦着脸思考了起来。
“在人界养尊处优肯定没法领悟，我们得主动点了。”
江南：“怎么主动？”
易青下意识看了眼江商，没有得到反馈，只得继续苦思冥想。
“我记得曾经战皇宫有功勋点，现在怎么没有了？”
江南愣了愣，“那是战时的条例，后来资源上来，就没什么用了，而且也没什么战功了。”
“等又能捞战功的时候，已经废去多时了。”
易青看着她，“为什么不再次实行呢？”
“你的意思是？”
易青看向江商，问道，“人皇宫能决定大帝去留吗？”
她嘴里说的人皇宫，眼睛盯着江子修。
众人也看向江子修。
江子修抬手伸入大光球里，因为姿势太随意被天道狠狠的劈了一下。
而在众人眼里，她们看见江子修的手凭空消失一截，看不见摸不着，就连江南都看的模模糊糊，天道捂的挺紧。
片刻后，她的手又突然出现，“可以。”
“天皇本有废立之能。”
江商想了想，补充道，“三皇应该都有。”
她应该也有。
此处就不需要再说了。
易青歪了歪头，“生杀予夺，想保住帝位，要么领悟帝心成为正式大帝，要么……做任务，换功勋点，在人皇宫保留帝位。”
“否则，”易青眼中闪过一抹淡漠，“废除帝位。”
江南嘶了一声，“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下意识环视一圈，只发现昭明和自己一样，面有不忍。
“人家也是自己登的帝，”江南迟疑，“也不能因为我们是人皇，就废人家吧？”
易青淡然的摊手，“方法我说了，你采纳不采纳，就是你的问题了。”
江南完全拿不定主意，她下意识看向江商。
没得到回应，她看向李长安。
李长安淡然，“都可。”
江南：“……我谢谢你哦。”
微夜被她看了一会，终于还是道，“可行，大不了功勋放宽点，他们的确过于养尊处优了。”
昭明迟疑，“虽为人皇，但我们也是大帝上来的，这样强逼她们拼命，会不会不好？我们也没资格逼她们……吧？”
她被除了江南之外的几人注视，声音越来越小。
微夜轻轻吐出一口气，没说话。
李长安却知道她的意思。
昭大在此，绝不会说这种话。
也就昭明了。
江南最后看向江商，“现在总能说了吧？你的看法呢？幽皇！”
江商却看向易青，复问道，“若如昭明所虑，他们不从，对人皇宫心生怨怼，如何？”
易青淡然的放下手中瓷盘，“镇杀无赦。”
她的语气霸道极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与语气十分不匹配。
她吃葡萄居然要剥皮！
江商又看向师尊。
微夜毫不犹豫，“镇杀无赦。”
江商又看向李长安，“杀无赦。”
李长安语气十分自然，她让江南震惊了。
江南用被背叛的眼神看她。
你居然不听我的，听她的！
李长安抱住她的腰，喂了她一颗葡萄。
江南眼神凶巴巴，嘴却没停。
再来一颗。
李长安又喂。
江商没看昭明，因为昭明被刚刚微夜和李长安那两眼，看的怀疑人生中。
“那就要看你想做此人皇，”江商将葡萄摆开，“还是彼人皇了。”
江南一愣，“什么此彼？”
江商：“如果永远站在大帝的每个人的角度来看，谁不爱自由。”
“活是自由，死是自由，贪生是自由，畏死是自由，同样，牺牲是自由，奉献也是自由。”
“那你希望他们自由吗？”
江南沉默片刻，“也没到逼大帝上战场的地步吧？”
“别说什么不是，想领悟帝心，你肯定会让他们上战场的。”
江商：“是不必。”
“那……”
江商往沙发一靠，悠哉的道，“大开拓的时候，你让李长安深入敌后，将对方皇级战力杀完，那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们肯定赢啊，”她漂亮的眼眸一挑，“你说是不是？”
“你……”江南刚想骂她不如荀洵，突然又想到，荀洵八成也是这个德行。
说话不好好说，非要拐着弯儿嘲讽她。
江商：“你自己说大开拓在即，你在说什么屁话？”
“天道的决定是你我能干预的？”
“它门都快开好了，你有本事让它关了试试？”
“你没这个本事，要么我们打过去，要么别人打过来，有什么选择可言？”
“白皇死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帝皇受人界日月滋养，水土风韵，成道之日所耗无数，这个时候想跑？”
“你当天道是死的？”
江商呵呵，“我们先下手，已经很给面子了。”
“只是废除帝位，又不是不给他们复起，更不是杀了他们，等到天道下手，”江商嗤了一声，“你以为天道仁慈？”
看易青就知道了，天道何谈仁慈？
江商虽然经常将它拟人化，但是命运系最知天道无情，它就是计算机，只知利益，至公至正，没有感情。
江南果断转变念头，“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昭明可怜巴巴，欲语还休的样子。
江商眼睛一瞥，“你也想杀穿大世界？”
昭明头摇成拨浪鼓，“我支持你！别乱说！”
微夜偷了颗易青的葡萄，被易青瞪了两眼。
李长安看不过，将自己的推给微夜，嘲讽的扫了眼易青，立刻把易青气的冒火起来。
江南虽然答应了，但是怎么做却觉得苦手，“既然是你说的，那就你，还有易青，微夜，你们去做吧。”
她又觉不好意思，“长安，你去镇宅！”
李长安：“……那叫压阵。”
“哦，压阵。”江南从善如流。
“我带昭明继续给天道当工具人，”江南吐槽，“天道无情的很，到现在还让我当工具人，别人替都不行。”
她试图挽尊，“实在是我被压榨的太狠了，不是我不聪明！”
易青一脸真诚，“我相信你。”
江南忽然一滞，“……那你先把葡萄咽下去。”
易青咽下去，“哦。”
她赞美李长安，“你多忽悠忽悠那蒜头，多弄点这种水果回来，真的好吃。”
微夜也这么觉得，“确实美味。”
一直看着李长安她们吃，江商昭明都还没吃，闻言立刻试图尝试。
但……昭明反应过来的时候，葡萄已经被瓜分干净，她欲哭无泪，“我还没吃呢。”
江商看她可怜，分了她一颗，“咯。”
昭明立刻喜笑颜开，“谢谢。”
微夜叹息，抢过易青手里一把，又被她及时抠回去一半，递给昭明，“反应快点。”
易青瞪她，“你不能抢李长安的？”
李长安也生气，“为什么不拿我这的？”
微夜：“……？”
江商和江南也挺有共同语言，她欠的虽然没有期限，但是麻烦程度可比江南那个大多了。
江南只需要按部就班打工，她却要费尽心机的搞，一万年估计都不够。
要老命了。
时至今日，江商也没什么隐瞒，将自己登皇内幕全盘托出。
江南恍然，“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后门吗？”
江商瞪她，“天道为什么不给你走后门？因为你不喜欢吗？”
江南洋洋自得，“我当时也是许愿发誓才登皇的～”
江商冷淡，“与我有什么区别？”
“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易青随口接道，“直不百步尔，是亦走矣。”
江南笑容一僵，才反应过来。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她又瞪易青，“你接什么话？”
易青嗯了一声，“条件反射。”
最终，江南还是成功的做了甩手掌柜，去给天道快乐的当工具人了。
李长安光风霁月的往树上一靠，闭目养神。
江商：“……”
事情又砸在她手里了？
帝君，我的帝君，帝君你在哪？
江商提意见的时候挺轻松，自己上手办就开始嫌烦了。
思考了半天，江商回过神，“易青，你说怎么办？”
易青：“问我干嘛？”
她很疑惑的样子。
江商呵呵一笑，“天皇能问，我不能问？”
易青嘴角一抽。
江商继续顶她，“你好歹也是易皇，人界正经人皇，天天摸鱼，你良心过得去吗？”
“是吧，我的易皇大人？！”
易青被她挤到了沙发边角，整一个柔弱无辜的样子。
“……先礼后兵？”她试探着道。
江商：“怎么先礼后兵？”
易青正经思考的时候，还是挺有气势的，好看。
片刻后，易青抬头，“兔的游戏，不错。”
“先定名义，再以游戏的形式举办赛事，或者活动也行，强制参加，”易青眼神渐渐冷咧，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再之后，就可以丢上战场了。”
“先让她们熟悉人皇宫的强势，”微夜若有所思，“之前确实太自由了。”
“平时可以如此，但是大开拓非我等可左右，战时太放浪，并非美事。”
这样想，其实之前杨仪、荀洵，都在走这个方向。
可惜，不相为谋。
易青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正好借游戏给他们灌输一下概念，听不听得懂不要紧，如果有搞事的，正好借机弄死。”
“大帝才能参加的游戏，”江商陷入沉思，“想玩了。”
易青立刻道，“是吧是吧是吧？我也想玩。”
微夜笑容渐渐消失。
昭明目瞪口呆。
李长安抬眸，“呵。”
易青才想起来李长安这讨厌鬼还没走，故作正经的干咳了两声，“大概就这思路吧。”
“毕竟我们本质是为了大开拓，战斗，足够多的大帝战斗力，才是我们的追求。”
“大开拓没开始之前，进行选拔一番，也用不动刀子的方式，给他们热热身，体会体会激烈的战斗节奏。”
易青淡然道，“等过些年，我会送一批先遣队过去，为人界打前站。”
“虽然危险，但这是真正的天道功勋，可为登皇做准备，我想，这应该足够动人。”
江商掐指一算，“还有十多年，够绝帝师姐她们蹭蹭了。”
“对了，荀央恐怕也想登皇，只是不知道她是想登冥皇，还是人皇。”
“随她。”微夜不以为意。
江商听的直点头，“李长安。”
红衣女子睁开眼，漆黑的眼眸看向江商。
“白帝我不想干了，你有没有什么人选？”
李长安嗓音轻缓，很动听，但是说出的话……
“怎么？你不是死抓着白帝不放吗？”
溢出来的嘲讽。
江商呵呵一笑，“所以你有推荐的吗？”
她不回应，李长安颇觉无趣，“有倒是有，但是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商呵呵一笑，“易皇不能摸鱼，人皇也不能。”
“白帝的事就交给人皇阁下你了，”她笑，“人皇不会什么都不想干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李长安定定凝视她。
江商寸步不让。
片刻后，李长安闭上眼睛。
江商明白，她这是答应了。
爽了。
这些年下来，她还是有点点建树的。
比如，李长安对她不是采取无视态度了。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像这样，但凡开口都是为了嘲讽她，不过她能说话，已经代表某种态度了。
让人挺有挑战欲望的，咳。
她算是知道易青那该死的胜负欲哪来的了。
气死李长安确实有挑战性。
可惜，易青的方法她用不了，易青经常能把李长安气的青筋直跳。
她觉得可惜，展现在易青眼里，就是她和李长安有说有笑，还深情对视。
李长安眼睛都闭上了，她还看！！！
易青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江商的话。
什么时候江商和李长安关系这么好了？
她们居然说上话了，而且李长安态度好像还不错？
她好多次嘲讽江商，江商都不生气。
为什么？
她平时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难道是怕被打？
可是之前怎么没怕？
易青渐渐表情阴沉下来，漂亮的桃花眼凝视李长安。
李长安虽然闭着眼，但是她比睁着眼看的还清楚。
不知怎么想的，她睁开眼，缓声道，“可还有事？”
江商回过神，觉得暂时气不到她。
今天的李长安还挺配合，难得难得，这种刺头，江商也没法的。
“没有了，人皇请去。”
李长安不经意扫了眼易青，看见女子清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竟然隐约泛起杀意。
她一笑道，“可以喊我李长安。”
说完，她负着手，步履从容的离开。
她一走，易青就咬牙切齿的转过头，“江商。”
江商莫名其妙的看她，“干什么？”
易青被微夜昭明注视，一时也不好说，努力忍着心头怒意，“走，我们回去。”
微夜若有所思。
昭明：“她们怎么回事？”
微夜：“兴许急着回家亲热。”
她随口道，心里却大抵已经猜到了。
易青也会吃醋？
嗯……不足为怪。
昭明大为震撼，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她会说出口的。
她没记错的话，微夜是个极为内敛的人，这种话她几乎不可能说的。
微夜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她颇为汗颜，被易青她们同化太久，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强撑住冷静，“我担心她们，先走一步。”
昭明：“哦。”
*
此时，断桥镇中，黑衣女子暂时租了一个小院子，院墙不高，隔壁是个小私塾，此时正有先生授课。
读书声朗朗，微夜风雪中，淡然品茗。
保温杯还是那个保温杯，绿意还是那个绿意，她也散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镇上她几乎找遍，大部分适龄孩童基本上都在此处，所以她干脆在边上住下了。
慢慢来吧，反正她也不急。
子修急迫，但是微夜还是很清醒的，易青不会让晨星有事的。
正想着，微夜眸光一动。
她转头望去，看见隔壁院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垫着脚，从窗口扒拉，偷偷的看着屋内先生教书。
似乎察觉到目光，小身影回头看来。
风雪中，黑衣女子风姿出尘，眉眼清疏。
那一霎那，小小的身影被震撼到了。
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人？
*
日起日落，江商忙的晕头转向，她甚至神智不清的想，如果当初没弄死荀洵，和她握手言和，她能帮忙干活吗？
好累啊好累啊好累啊！
“帝君，我的帝君，呜呜呜，”江商趴在桌上呜咽，“我的帝君……”
“你在哪啊……”
陆知远嘴角一抽，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余殊她们震撼的眼神，“……尊上，吾皇，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你懂什么？”
江商呜呜呜的，“你说，我带着安华去找帝君，能不能先一步找到帝君？”
连轴转这么久，她都快忙的神志错乱了，她突然很佩服帝君，能干活那么久，还神志清醒。
还有师尊，师尊也是历练出来的强者啊！！！
“师尊？师尊？你走神了！”
微夜回过神，片刻后才道，“有点。”
“呜呜呜，我想帝君了，我好想帝君啊！！！”
微夜沉默片刻，“……嗯。”
“我能不能放个假，我去牵安华找帝君好不好？”
微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去休息吧。”
江商看着她还是略显单薄的身影，最终趴了回去，继续呜呜呜，“师尊，我们休息一下吧，你别看了。”
“……好。”
微夜显得从善如流。
不过，江商并不奇怪，因为她师尊一直从善如流。
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这么好说话的样子，并不稀奇。
“想帝君的第1873天！”
江商打卡。
微夜依旧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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