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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昏昏沉沉的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似乎是自己在跟阿月道别。
而一双儿女，也在哭哭啼啼的挽留自己，让他不要走。
“对不起，我实在很自私，都没有问过你们的意见……”ъìＱυＧΕtＶ.℃ǒΜ
姜堰睁开眼，缓缓醒来。
他发现自己没有死。
脖颈上隐隐作痛，伸手一摸，原本花开的皮肉，已经用药包扎裹上。
似乎还有一点潮湿——大概是血迹，洇了出来。
“别费力气了……”
一个人走过来。
段孤光紫衣翩然，薄唇带笑。
他不要将姜堰死。
一个死人的价值，无论如何是比不过活人的。
“……”
姜堰把手缓缓的挪开。
段王爷的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狱卒。
对方不让自己死，他就算把伤口扯开，也不见得能顺利的快速死去。
“人啊，有些时候很脆弱，有些时候却很顽强……想死都死不了。”
段孤光又是一笑，看起来似乎是心情很不错。
或者说，他是怒极反笑。
白大人，那么重要的一个囚犯，说丢就丢了。
今日上朝，圣人那如何交代？
将军府那边，又该如何平息？
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一死了之，太便宜姜堰了。
“你叫什么名字？”
段孤光坐在了姜堰面前的椅子上，眼神冰冷，笑意不及眼底。
“……”
姜堰保持沉默。
他低着头。
有一点绝望。
落到这步田地，速死不能，恐怕接下来的就是折磨了。
但要说后悔，一丝一毫都没有。
“不开口？你让我想想，该用什么法子让你讲话。”
段孤光继续笑道。
心慈手软，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忌惮，乃是害怕姜堰受刑不住。
“对了，可以用那一招，来人啊，去准备一桶凉水！”
他忽然开口。
显然是想起了在树林当中，那个白披风女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水刑，不会留皮肉伤，只要注意，别让它挣扎的太厉害，伤口崩开就好。
姜堰感受到的只有的窒息的痛苦，偏偏段孤光又不让他死。
于是，就只剩下了反反复复的折磨。
“你不开口，折磨只会无休止地持续下去。”
对方淡淡的问，同时用一块布帛擦去了他脸上的水渍。
“……”
姜堰喘息着，湿发贴在脸上，胸膛和鼻腔中一片酸痛，他也很冷。
可还是不说，也不肯往外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白大人还没有安全，他什么也不能说。
“给出一条生路，你不要，偏偏要往死路上走！继续！”
段孤光把布帛扔在一边，一声令下，几个狱卒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水花溅起，姜堰的口鼻再一次被浸入到水中。
“王爷，忙活一宿，仍然没结果，咱们也该上朝去了。”
审官这时候，从后面绕出来，他已经换上官服。
外头旭日初升，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光刑讯逼问没有用，此事必须禀报圣人。
“啧……”
段孤光站起身来。
他咬着牙，也感觉到了为难。
白大人被劫走完，瞒而不报，是不成的，可人贩这边一个字都没有。
报上去，圣人恐怕会发怒……
“是福不是祸，该来的躲不过，硬着头皮上朝吧。”
对此，审官也是很无奈。
可有一点起码，没有错，不去上朝，行不通。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于是两人，只好乘坐了刑部的马车，去往皇城。
萧望月人就在御书房，比起外面的这些朝臣。
去见圣人，不用乘坐马车，很有一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圣人，您尝尝，这是妾的娘家，南省最近送来的……”
圣人此时，正待在一个小妃子的寝宫之中。
老太监在旁边伺候用早膳，小妃子也是很殷勤。
一只手挽着袖子，一只手夹着菜，脸上还笑微微的。
“放着，我手又没断。”
朱袍青年却不领这却不领这一份情，脸也冷冰冰的。
小妃子收起筷子，讪讪的坐回去，不过没有气馁。
圣人对后宫不体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她，起码还能陪着对方吃早膳，比起差点被废的皇后来说，是很幸运了。
“今日大臣们的折子，送上来了多少？”
朱袍青年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清粥，似乎是没什么胃口。
他垂着眼睛，不去看妃子，也不去看太监，只是问。
“不多，除了各地的情况，大概就是关于白大人……”
老太监弯着腰，恭候在一旁，如实的禀报。
大臣们的折子一般是比人要先到早朝上的。
他作为贴身的太监，偶尔会进行分类，知道个大概。
“又是白大人……啧，他被送到刑部几日了？”
朱袍青年这几日，被文官清流们烦的透顶。
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只好询问起自己的身边人。
“回圣人的话，大概有十日了，是不是该把人放出来……”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出声建议。
然而，青年却是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你又忘规矩了？”
老太监没敢说话了。
边上的小妃子，不想听这些朝政，一心一意只想争宠。
她微笑起来：“圣人，您可是在用膳呢，那些大事，留在朝上讲吧……”
说着，就让老太监去小厨房取一碟子新蒸的核桃糕。
这其中有一点为对方解围的意思，老太监点点头，眼中颇为感谢。
朱袍青年不理她，除了皇后，后宫这些妃嫔们也很烦。
偏偏又没办法——妃嫔就像是摆设，可以数量少，但不能没有。
就算他不要，也会有些大臣上赶着把自家的闺女孙女姐妹亲戚送来！
“圣人，妾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小妃子和皇后不一样，很拉得下脸来，圣人不理，那就贴上去。
“没有，你离我远些。”
圣人一皱眉头，越发的心烦。
后宫三千人，实际上没有这么夸张，一大部分都是太监宫女，还有待卫女官，各种各样的人。
妃子，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御书房秉笔宫女求见圣人！”
萧望月带着小寺，已经来到了妃子的殿外。
她人在宫里，消息自然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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