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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来，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渗入皮肤。他的呼吸有些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
“十分钟，让我休息一下。”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花纹衣的消耗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仿佛有无形的重锤在敲打他的神经。尤其是刚才和那怪物对抗时，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似的，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手指微微发颤。原本整齐的衣服此刻也变得皱皱巴巴，领口处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污渍。
苏冬冬站在一旁，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脚上是一双厚底松糕鞋，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精明。
“好，我帮你看着。”她说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怀疑。
这位自我介绍叫成意的家伙，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看上去很普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就像刚才，他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却还是坚持要守在这里。
“谢谢。”张明远微微点头，声音里带着疲惫，“对了，那扇门如果有什么动静，千万别开。”
他抬手指向对面的维修间小门。那是一扇普通的铁门，漆面已经斑驳，门把手上还沾着些许铁锈。但就是这样一扇不起眼的门，却让他心有余悸。
每次想起门后那个扭曲的身影，他的后背就会不自觉地发凉。那双血红的眼睛，那张开裂到耳根的嘴，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放心。”苏冬冬应了一声，语气平淡。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张明远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将兜帽拉起，试图遮住脸上的疲惫。原本他还想保持一丝清醒，但眼皮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
意识逐渐模糊间，他感觉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脸庞。这风来得莫名其妙，因为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根本不可能有风。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这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的小公园。红色的塑胶跑道崭新如初，两旁的梧桐树随风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有些朦胧。
“这是......”
张明远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他记得自己明明还在和苏冬冬说话，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远处的景色模糊不清，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
是梦？
他努力想要清醒过来。在这种地方睡着实在太危险了。但意识却越发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苏冬冬正靠在石柱边，目光不时扫向对面的维修间小门。她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墙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留意着，这个男人总是用余光瞥向那扇门，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戒备。虽然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这些细节都被她看在眼里。
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张明远身上。此刻的他正靠着墙壁熟睡，呼吸均匀而绵长。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
等到确认张明远已经睡熟，她轻轻脱下松糕鞋，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但她没有停下动作。
科技时代哪来的什么怪物？
她猛地冲向维修间，一把抓住门把手。铁锈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拉。
“住手！”
张明远的喊声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惊慌。但已经晚了。
门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就是个普通的杂物间。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水桶，墙上挂着几把扫帚和拖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霉味。
“原来这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异类？”她回头看向张明远，眸子里透着狐疑。
张明远也愣住了。他明明记得用花语之力困住了什么东西，但现在门后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们还是找出口吧。”苏冬冬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她现在越发确定这个男人有些不正常。幻觉？妄想症？不管是哪种，都让她觉得很不安全。
张明远没有解释。他走到门前仔细查看，地面上干干净净，连一点划痕都没有。但他很清楚，那绝对是真实存在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可能是假的。
看着苏冬冬的背影，他忽然明白过来。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没相信过他的话。她只是在稳住他，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行动。
“你有什么想法吗？”他问道。既然对方不信，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口。
“你不是说自己是从最低层打拼过来的吗，对吧？”苏冬冬转过身，双手抱胸。
“是。”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场景，只有这扇维修间的门能打开？”
“差不多。”张明远点点头，“每层楼的布局都一模一样，就连墙上的裂纹都是一样的。”
“那答案很可能就在这扇门上。”苏冬冬说着，又往门里看了一眼。
张明远皱眉：“不管你信不信，千万别从里面开门。这真的很危险。”
“怪物？”苏冬冬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去他**怪物！老子受够了这鬼地方！”
一个暴躁的男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穿着白色短袖，领口别着麦克风，浓眉大眼，板寸头，一脸冷静沉稳的表情。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那把黑色**。枪托很厚，枪口有一圈银色装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有人说进了这里就出不去了。”他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我偏不信！”
咔嚓一声，他打开了保险。
张明远心里一紧。这种地方出现一个持枪的陌生人，情况只会更加复杂。他下意识地挡在苏冬冬前面，同时暗暗调动体内仅剩的能量。
“你们两个，站好别动。”持枪男子用枪指着他们，“我问你们答，听明白了吗？”
苏冬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身后就是维修间的门。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持枪男子继续问道，“为什么每层楼都**一模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张明远保持着镇定，“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被困在这里的。”
“放屁！”持枪男子突然暴怒，“我在一楼就看到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能上来，而我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张明远愣了一下。一楼？他确实是从一楼上来的，但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在说什么？”苏冬冬也皱起眉头，“我们是在这层楼遇见的。”
“别装了！”持枪男子的情绪越发激动，“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就是那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走着一模一样的路线！”
张明远和苏冬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个男人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但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谎。
张明远浑身一僵。
那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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