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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飞松的问题让陈向东惊悚万分。
一方面是邱泰的判罚竟如此之重。
另一方面是，卢飞松为什么要问自己啊？
陈向东心里惊悚中还伴随着疑窦。
“卢书记，我尊重法庭的审判结果。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给石梁人民、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卢飞松笑了笑，又对陈向东说了一句更惊悚的话。
“我明白了。
陈书记，还请代我向老首长问候一声，我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卢飞松说完就走，陈向东整个人麻爪了。
不是，我自己想给老首长拜年都不见得做得到。
卢书记，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不对，卢书记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老首长有关系的？
再联想卢书记被派到石梁来为藤原石千事件收尾。
陈向东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卢书记是老首长的人！
至少也跟老首长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不可以用老首长来扯大旗。
让卢书记在晚会节目的评价上给自己站台？
陈向东脑洞大开，最终……
还是觉得不要拿这种事来赌比较好。
牵扯到老首长，陈向东承认，他怂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了郭梦琳那个位置作为保底。
陈向东不需要这么拼。
不过卢书记多少都会卖自己面子的吧？
那还是加大了赢面。
只可惜不管自己怎么晓以大义，俞毅都不同意提前排练。
如今卢飞松来了，陈向东就更不能提了。
免得让省委副书记觉得石梁两个领导之间的斗争影响到正常工作。
那就是双输了。
很快，时间来到除夕当天。
卢飞松在陈向东和俞毅的陪伴下走入场馆。
刘竹和邓主任都已经离开了。
藤原石千也终于被带走。
邱泰则是被送往外地。
接下来他的审判将会由外省法院接手。
别说石梁县了，就是华中省都无法影响半分。
最终邱泰是死刑还是什么。
无论是卢飞松还是陈向东，说了都不算。
可见卢飞松当时问出那个问题，只起到一个先声夺人的效果。
卢飞松进入会场后，看到座位并没有坐满。
却是考虑到陈向东面子，没有拆穿，只说起石梁春晚的历史。
“真要论起来，石梁县的春节晚会可比中央台的春晚还要早啊。
连我都听说过盛况。”
也正是因为石梁自身的春晚比中央台早。
所以这么多年来，哪怕是石梁春晚观众越来越少。
却依然没有修改过演出时间。
或许，这也是石梁县自身的某种坚持吧。
俞毅心知肚明，他觉得卢飞松场面话讲得也太过了吧。
“卢书记曾经到过石梁？”
卢飞松点头，“是啊，当时我爷爷被下放，我跟着在这边生活过一年。”
“原来卢书记和石梁之间还有这等渊源。”
陈向东是真不知道卢飞松身上有这么一段历史。
陈向东扭头看向俞毅，很显然，俞毅也不知晓。
看来是卢家有意掩盖了。
“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那时候的石梁，才是真正的辉煌啊……”
卢飞松说得感慨，俞毅却是心头咯噔一声。
卢飞松大概是为了拉近跟石梁干部之间的关系。
聊起了他在石梁生活时期的见闻。
包括晚会节目的情况，都说得头头是道。
“之前都是道听途说，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到了。”
俞毅心中的不妙愈发强烈。
卢飞松提到的节目都是讲述矿工生活的。
那时候没有网络，就连书籍都不多。
文艺创作者们大多都是取材于身边的生活。
石梁什么人最多？
当然是矿工。
所以那时候的节目都是围绕矿工生活展开的。
卢飞松作为一名被下放人员的孙子，当然不可能亲身观看晚会节目。
他今天争取来石梁，一是处理藤原石千事件对他本人有利。
二来，也的确是追忆童年。
不得不说，陈向东这是歪打正着。
开场几个讲述矿工生活的小品，一下子就把卢飞松吸引住了。
节目不仅吸引了卢飞松，还吸引了石梁县人民。
一开始有些空落落的会场座位，很快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就连两边的坐道，都慢慢变得无处下脚。
“多少年没看过这么得劲的节目了。”
“黑子演得好啊。”
“啥演得好，黑子就是挖矿的。”
“啥？挖矿的还能上去表演节目？”
“你这人一看就是不关注县里的事情。
人家文化局早就发过公告了。
听说县领导还亲自到矿里去选的人。
黑子就是这么被选上的。”
“还有这事？”
“诶诶别吵，那妞的腰扭得这么起劲，你们还在聊什么下矿，有病吧！”
……
听着群众们的讨论，卢飞松很快意识到，石梁今年的春晚节目不简单。
早前稀稀拉拉的观众，才是石梁过去这么多年春晚的真实写照吧。
不，今年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多了很多“托”了。
真实写照只会是更少的观众、更差劲的节目。
老百姓自己都说了，多少年没看过这么得劲的节目了。
既然过去这么多年都没看过，今年重新出现。
这个变量是什么，答案已经摆在眼前。
至于他们提到的扭腰的节目，那是拉丁舞。
很显然，在场群众大多对此不了解，只看懂了扭腰。
这跟石梁老百姓的生活有些割裂。
前一秒还是接地气的讲述矿工的小品。
下一秒就是专业的拉丁舞表演？
看着演员舞蹈素养不低，但底下却没有一个人叫得出他们的名字。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外来的。
节目和老百姓的生活之间有割裂。
节目和节目之间有割裂。
节目表演者之间亦是各有割裂。
卢飞松凭借多年宣传系统深耕的经验，已经判断出来。
这些节目出自两个不同人之手。
再瞄一眼旁边的陈向东和俞毅。
这是两个领导各自负责一半的节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哪种节目更受老百姓喜爱，卢飞松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仅受到老百姓的喜爱。
卢飞松本人更是生出一股历史重现、心愿得了之感。
表演开始前，卢飞松就收到了一份评分表。
按照陈向东的说法，评分高的节目之后会有额外奖励。
不仅卢飞松收到了评分表，到场的都收到了。
卢飞松想了想，干脆利落给接地气的节目打下高分。
俞毅坐在卢飞松右手边，眼角余光瞄到打分情况。
心里只想给自己唱一首凉凉。
可他不甘心啊！
不行，得想办法让卢书记回心转意。
这可是关系到真金白银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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